生病中的许静也是脆弱不堪的,卸下了往日的伪装,因为再没力气替自己装饰面具,
“爸爸,妈妈,我好想你们,”熟睡中的许静,流着泪低吟的喊着。
肖余余看着面前脸色苍白的好友,正因为她清楚地知道,但是她发现其实自己什么都做不了时,也只能陪着一起默默流泪。
第二天,情况好转,退了烧,许静朦胧隐约听见门外路过的脚步声、及行人的交谈声,闻到医院每天都会喷洒刺激的消毒水时,她皱了下眉头,睁眼,这才知道原来此时的自己正躺在一张病床上,她努力回想起自己怎么会在这里。
这时,有人推门进来了,是肖余余,神情有些许疲惫,一看某人转动着大眼,就知道她已经没事了,
“我说大小姐,你都发烧到40度了,人也昏迷不醒,如果不是我打你电话,你知道你有多危险吗!你就是这样照顾自己的?”肖余余一进来就噼里啪啦的说了一大通。
许静知道好友是在关心自己,莞笑着说:“小鱼,谢谢你,又给你添麻烦了。”
“得,客气的话就不用说了,哝,这是刚刚让人送来的粥,你先垫下肚,这样才有力气。”说着盛出一碗放到许静的面前。
“小鱼,你气色也不好,想必昨晚也没睡好吧,要不你先回去好好休息。”许静吃了一口,直接吞服,实在没什么胃口。
“你先不用管我,看看你现在的样子,真是比鬼还难看,赶紧吃,不许剩。”肖余余坐在一边督促。
许静皱了眉不再说什么,慢慢地下咽,等碗见底了,人也确实恢复了点精神。
这时肖余余看到门口有人捧着花在房外张望,那人敲了敲门,问:
“请问许静小姐是在这里吗?”
“我是,请问你是?”许静见是个陌生人。
“哦,我是逸阳花店的,有人让我送花到这里,请您接收一下。”
许静与肖余余对视,两人对着彼此摇了摇头,最后肖余余签字接过那束花,是薰衣草加了一点满天星装饰,上面也没有留有只字片语。
“静静,你在国内还有人在联系吗?还有谁知道你生病住院了?”
许静很认真的想了想,“我也不知道是谁,除了告诉你我回国了,应该没人知道。”
“这就奇怪,那是谁呢?”肖余余也在努力的想,见实在想不出,
“算了,管他是谁,我去帮你找个瓶子插起来,你先休息,反正都到医院了,顺便再好好做下检查。”说完,就直接出门找瓶子去了。
许静知道自己现在是个病号,说再多也会被好友毙掉,索性也就由着她了。
接下来的两天,那个送花的一大早都会准时出现,一束风铃草,一束栀子花,到许静出院那天还是没能猜出到底是谁送的。
过了段时间等想起来查花语,才知晓薰衣草是等待爱情,风铃草是一生只爱一个人,栀子花是坚强、永恒,许静心里隐隐浮现出一个人的名字,希望是他,又不希望是他。那人就是戴梓晨。
在家又休息了两天,许静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决定打电话给肖余余,
“喂,小鱼,我想要出门一趟。”
肖余余,“你去哪啊?病才刚好,如果想出去走走,等过两天我陪你去。”
许静听见电话另头传来讨论的声音,“没事,知道你忙,我就是去看看我爸妈,前两天梦到他们了,毕竟回来了,老家还是要去一趟的。”
肖余余停顿一会,觉得有些事情还是要学着面对,“那好吧,你自己当心点,到了记得给我打电话。”
“嗯,我会的,我两天后回来。”
许静坐了三个小时的车才到达自己的老家,一个充满风扑民情的乡村小镇—绍乡。
她看着发生巨大变化的城镇,已与儿时的记忆存有天嚷之别,宽阔干净的街面,满街玲琅满目的商铺,还有树木阴凉处人们熙攘的坐在一起谈笑风声,她觉得把父母安葬在这边应该还是不错的选择。
于是,她就近找了家酒店,洗去一天的风尘,决定明天一早再去墓园。
第二天,许静穿了一套素净的休闲装,整个人看上去清爽淡雅,双手捧着一束白菊,隐忍着自己的情绪,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走在墓园的阶梯上,每走一步心就越下沉一点,她曾无数次安慰自己,爸爸妈妈其实还好好的活着,他们只是躲起来了,而并不是在这个冰冷的地方才能相见,她很想立马转身离开,但是心里又告诉自己:四年了,许静,他们等了你四年,你不能这么狠心都不来见一面。
走到父母长眠的墓碑时,许静鞠躬把花献上,
“爸爸妈妈,我回来了,对不起,现在才来看你们。”
说完再也抑制不住地让眼泪一粒一粒地从眼眶里掉落下来,人也泣不成声哽咽起来。
繁花落寂,落叶凋零,墓园里一片萧条气象,毕竟现在不是清明时节,所以过往行人寥寥无几,周围一片寂静,只有被风吹散的簌簌作响声,还有那伤心人轻声的抽泣声。
许静哭了许久,决定收拾心情好好陪父母说说话,虽然之前每年都有请人帮忙清理打扫,她还是拿出备好的毛巾仔细擦拭着墓碑上布满的灰尘。
一边擦去灰尘,一边诉说着自己这四年在国外的事,告诉他们引以为傲的女儿,没有让他们失望,现在真的成为了一名科研人员,以及自己遇见愉快的事情。
最后她还是觉得不能报喜不报忧,这样爸妈反而会更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