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刚才一个连环车祸有没有一个叫荣齐的!”
姜月满头大汗地赶来,因为没吃早饭,现在看着脸色有些难看。
“嗯……有的,你是他的家属吗?那等会儿把押金交了吧。”值班医生翻了翻记录表。
“月月!”荣齐姑姑带着谢黎从医院门口一路冲进来,刚才一直吊着口气,一见到姜月就全泄了出来,吭哧吭哧地大喘着气。
“怎么回事哟!”她扒着姜月的胳膊,把半个身子的重量都压在了姜月的身上。
姜月忍着头晕,勉强稳住了身形,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慰道:“先别着急,让小黎先带您过去,我去缴费,好吗?”
“嗯……”荣姑姑颤颤巍巍地吐了口气,缓慢地点了点头。
排队缴费的过程很漫长,很煎熬。姜月手心沁出的汗把缴费单都给洇湿了。
恍惚地推开了病房门,姜月心猛地下沉,眼鼻顿时酸胀难耐。
一间病房里十几张床,里面的味道个中复杂,一眼过去不是断胳膊就是断腿的,还有头破的,毁容的……
姜月深吸一口气,指尖微颤着掀开一张又一张隔断帘。
“啊——要命了!呜呜呜……”
“爸爸!爸爸!我害怕……”
“大夫!快救救孩子吧……”
“医生!我表哥他真的没事吗?”
终于听见自己熟悉的声音,姜月过去,果然看见病床上正端正坐着的荣齐。
还好,没缺胳膊断腿,姜月稍稍松了口气。
“医生!您真的好好检查了吗?”
医生被盘问地也有些不耐烦了,没回答他们的问题,去了隔壁的床铺:“家属来了吗?等下要安排手术……”
姜月过去,揽着荣姑姑的肩膀安慰着:“我们要相信医生,没事的。”
荣姑姑头靠着姜月身上,哭地不停。
谢黎红了眼眶,背过去偷偷擦掉眼泪。
“我怎么会在这里?”荣齐一脸茫然地低头看着身上穿的蓝白条纹的病号服,再抬头扫了姜月两眼,突然紧了眉头。
“你出车祸了。”姜月如叹息般地将手指轻点在他缠着白纱布的额头上。
荣齐猛的往后一仰,面露不悦。他很反感有除了晴天以外的陌生女性的触碰。
姜月的指尖堪堪停在了半空中,突如其来的悲伤席卷而来,像是最后一根稻草,让她一直靠意念撑着的身体,突然就垮了。
“月月?醒了?”
眼皮好像有千斤重,姜月费力地将眼睛睁开一条缝,隐约看见了自己的亲妈。
“妈……”
喉咙也好疼,姜月倒抽一口气,只觉地嗓子里一股腥甜。
太难受了……
姜母心疼地握住闺女的手,姜曜已经把医生叫来了。
医生过来检查了一番,道:“还有点低烧,今天晚上如果烧退了,明天就可以出院了。”
姜月听地不太清楚,她眯着眼哑声问:“他……他怎么样了?”
“他没事!”姜母一提到他就来气,忍不住就蹿火。
姜月:“……”
难道,荣齐已经和自己父母说了他们要离婚的事?
姜月痛苦地咳了两声,牵着穿心的那根荆条,撕心裂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