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祈风走下出租车，打开了遮阳伞，眼前是一家电子厂，机器的轰隆声时不时地从工厂传出。唐祈风刚关上车门，车租车便立马驶离了电子厂，只留下卷起的热浪和难闻的汽油味。唐祈风上次来过电子厂，门口是伸缩的电子闸门，旁边有个小门，是工厂的保卫处，上次便是通过那里进出的，于是唐祈风整理了下衣服，便径直朝保卫处走去。
“你好。”唐祈风收起了伞，走进保卫室。
“请问你有什么事？”
保安是个看上去五十来岁的男子，身穿有些破旧的POLO衫，黝黑又干燥的皮肤让他更加显老，实际年纪或许更年轻些。保安手上正玩着手机，斜眼瞟了一眼唐祈风，没太在意他，随口问了一句，眼睛又回到了手机屏幕上。
“我来找贵公司的古越。”
“古越？”听到这个名字，保安忍不住又将目光再次落在了唐祈风身上，这个名字他最近貌似听过不少次。
“他应该是贵公司技术部的人。”
“您是他什么人？找他有什么事吗？”
唐祈风拿出顾问的名片，同时也暗自祈祷，希望对方不要记起上次自己和方东泽来过时候的话。
“广厦保险的顾问？”保安有怀疑地有看了眼唐祈风，似乎还是对唐祈风的身份存疑。
唐祈风点了点头，“您或许听说过古越家发生的抢劫案。”
“嗯，我听说过，那又怎么了？”
“我就是来调查这个案子的。”
“您先稍等，我先联系下古越。”保安说着便拿起了电话。
没过多久，保安挂断了电话，向唐起风点了点头，然后将一本厚实的本子推到唐祈风身前：“麻烦你在来访客人的本子上填一下个人信息吧。”
唐祈风翻到空白页上，拿起桌上的笔便写上了自己的信息。
“我记得前段时间有两个警察来过，好像也是问那个案子。”保安忽然开口说道。
唐祈风心头一惊，手上的动作明显顿了一下，但很快恢复了镇静，干笑两声，说道：“是吗？看来这个案子挺多人关注的。”
“我听说是劫匪趁他们家里没人偷偷进去，古越回来后和劫匪撞上，然后便和劫匪搏斗，最后赶走了劫匪，有没有这回事啊？”保安有些八卦地问道。
“你听谁说的？”
“公司有个员工也住那边附近，听说这件事在那块都传开了，我也是道听途说罢了。”
人云亦云，故事随着口口相传，故事的版本也随之变换，早已脱离了故事的原貌。唐祈风只是笑了笑，没有说明故事的真实性。
“那个员工和古越熟吗？”
“顶多就是认识，也算不上有多熟。”
“他们平时接触的多吗？”唐祈风放下笔，继续追问道。
“这……我就是个值班的保安，他们的办公室都在厂房里，就算碰面，我也不知道。”
“那个员工的基本情况您能稍微说下吗？”
“她和这个案子有什么关系吗？”
“没什么，只是想尽可能多地了解清楚些。这要知道基本情况就好。”
保安犹豫了一会儿，最终简单地将自己了解的情况全都告诉了唐祈风。但结果不像唐祈风期待的那样，两人似乎不太可能有什么交集。
“那我先带你过去吧。”保安看唐祈风许久没有说话，便主动开口说。
“那麻烦你了。”唐祈风回过神来，微微点头致谢。
保安正要转身，却又回头过仔细打量了一番唐祈风的脸，皱了皱眉头，说道：“我看着您有些眼熟。”
唐祈风不自在地摸了摸眉毛，悻悻地说道：“也许我大众脸吧。”
“我先带你过去吧，这边。”
保安只是那么一问，并没有太多在意，领着唐祈风从保安室的另一道门，走进了工厂。
工厂内的机器声轰隆作响，在工厂内听着就更加刺耳了，唐祈风忍不住用手指堵住了一只耳朵，希望能减轻噪声。
“看你的样子，应该很少来这种工厂吧。”保安看到唐祈风的样子，笑着说道。
“这里是电子厂，应该都是芯片一类的，也会有这么大的噪声吗？”唐祈风好奇地问道。
“什么？”
可能是唐祈风的说话声音太轻，被噪声掩盖，保安没太听清唐祈风的话，唐祈风只得稍稍提高点音量，再次重复了一遍。
“哦，那边有个加工用的厂房，这是虽然做电子类的公司，但公司产品的外壳都是公司自己做的。”
“那个机器会经常开吗？”唐祈风又问了一句，因为上次自己和方东泽过来的时候，似乎没有这吵人的机器声。
“那倒不会，公司也有库存，看差不多了会提前开工补充库存，一直开工也没那个必要。”
“那生产的工人岂不没法固定吗？”
“公司的老板精明的很。”看似赞美褒奖的话，但保安说的时候语气却颇为不满，“公司招的的技术部和加工部的人都具有操作那些工具的能力，一人两用，付的还是一个人的工资。”
“呵呵。”唐祈风只是干笑两声，没有继续搭话。
穿过几栋厂房，紧接着便是电子厂的办公区，唐祈风跟着保安来到了二楼。
“这里就是古越的办公室，”保安在一间办公室的门口停住，向唐祈风说道。
“麻烦你了。”唐祈风再次点头致谢。
保安也微微点头回应，然后便转身下楼离开了。
唐祈风等保安离开后，才敲响了古越办公室的门。
门内传来了有点熟悉的男人的声音：“请进。”
唐祈风打开门，办公室的布置和自己上次过来的时候一样，只是古越似乎手头正有事要忙，根本就没抬头看向唐祈风的方向。
“你好，我是广厦保险的顾问。”唐祈风自己先做起了自我介绍。
“稍等下，等我手上的活先忙吧。”
“没事，我在这边等等吧。”
“你先找个位置坐吧，我还得有一会儿。”
古越话音刚落，似乎是察觉到声音有些熟悉，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下来，看向门口的方向。
“原来是你啊。”古越微微挑了下眉，并没有太多惊讶。
“你好，我是唐祈风，咱们应该见过。”
“你……不是警察吗？”
“我可从来没有说自己是警察啊。”唐祈风自顾自地在古越对面的椅子上坐下。
“可上次和你一起来的……”
“他是货真价实的警察。”
“那我怎么知道你这次的身份是真是假。”古越翘起二郎腿，双手交叉抱胸，一副十分抗拒的模样
“我受广厦保险的少东家所托，特来调查此案。”唐祈风递出了名片
“少东家？”
“你难道不好奇，我为什么这次又来了，还是以这样的身份。”唐祈风没有回答，而是神情玩味地看着古越。
“我没兴趣知道。”
“那你对王智的消息感兴趣吗？”唐祈风看似随意地将手机放在桌上，也翘起了二郎腿。
“王智是谁？”古越问道。
“也许你不知道这个名字，那我给你几个提示吧。”唐祈风目不转睛地盯着古越，想看清出他的一切反应，一字一句地说道：“航拍机……存储卡……”
古越的表情瞬间一僵，但很快又恢复正常，只是这瞬间的变化依旧被唐祈风敏锐地捕捉到。
唐祈风继续说道：“淋浴间……塑料袋……冰箱……”
当唐祈风说道‘冰箱’时，古越的神情顿时变得极不自然，脸色有些发白，喉咙似乎咽了一下口水，本就有些血丝的眼神彻底失去了焦点，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你看上去脸色不太好，是想起了什么吗？”唐祈风注意到古越的神情变化，嘴角流露出明显的笑意，笑容中挑衅的味道溢于言表，满是看透对方的得意。
“没什么。”
“不会吧，我想起那个场面，都会有种恶心的感觉。”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吗，这两天我没休息好罢了。”
“是因为上周六晚上吧？”
“周六？”古越恢复了镇定，依旧板着一张扑克脸，“什么周六？”
“你不知道吗？”唐祈风戏谑地反问道，自己并不在乎古越说出怎样的借口，真正要的只是古越听到这些话的反应。
“我不认识什么王智，也不知道你说的这些词到底是什么意思。”古越似乎有些被唐祈风傲慢的态度激怒，语调也上扬了几分。
“好吧，就当你不知道吧。”
“什么叫当我不知道，我本来就不知道你说的……”
没等古越把话说完，唐祈风便自顾自地开口继续说道：“我们联系了全市的当铺、金铺和饰品店，都没有得到赃物的消息。”
“那又如何？”
“现在警察他们有两种假设，一种是推测犯人已经逃到了外地，赃物也被带走了，第二种则是犯人不急着出手，想等风声过了再说。”
“的确有可能。”古越听着点了点头。
“可我不这么认为。”唐祈风拿起古越桌上的零件，随手把玩起来，嘴角依旧保持着得意的笑容，“我们曾经试想过一种假设，如果犯人真的急着用钱，那么如何尽快地处理掉赃物的同时，不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最好的方法就是让人认不出来。”
随着唐祈风的话，古越的脸色逐渐阴沉下来，没有接唐祈风的话。
“赃物中除了现金之外，主要包括金器和贵重饰品。黄金质地软，具有不错的延展性和可锻性，可以用机器压制成别的形状；至于饰品，如果有精密的加工机器，再加上娴熟的操作能力，把饰品改的大相径庭也未尝不可，虽然这会导致这批赃物的价值大幅度缩水，但是以此再进行分配处理，的确能够在不易被发现的同时，尽快地处理掉这批赃物，只不过……”
唐祈风说到此处，声音戛然而止，静静地看着古越的反应。
“只不过什么？”古越神情冷漠地追问道。
“只不过犯人需要机器，尤其是那种能够改变金属形状以及精细打磨的加工机器。”
“你说的那些一般的加工车床应该都能做到，挺常见的。”
“的确不算罕见，但巧的是这个工厂里就有，而且听说工厂里的技术部也都是具备操作车床能力的人，你说是不是很巧？”
唐祈说这句话的时候，虽然面带微笑，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过古越的面部，这句看似开玩笑的话，但两人彼此都心知肚明：这不是一句简答的玩笑。
“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
“既然你觉得这个不好笑，那我们换个话题。”唐祈风说着逐渐收起了笑脸，但嘴角依旧微微上扬，像是在刻意炫耀自己猜中的得意，“你还记得匪徒当时是怎么绑住你的吗？”
古越的眼睛落在了唐祈风的手机上，“在我回答问题前，能不能把手机的录音关上？”
唐祈风愣了一下，微笑着拿起手机，把屏幕对向古越，上面显示的是一个麦克风的样子，下面还是时间显示，正在一秒一秒的增加，正是手机上的录音功能。
“还真不赖啊，怎么看出来的？”唐祈风当着古越的面退出了录音功能，然后锁屏后扔在桌上。
“我观察到你在说话的时候，会时不时地靠向手机，而且刚才你伸手拿桌上的零件的时候，手还小心地绕过了手机，这应该是下意识地不想碰到手机，影响录音的质量吧。”
“好了，现在我已经关闭了，那你是不是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了？”
“我当时被打晕了。”古越想了一下，又补充道：“我醒来的时候是我在自己的房间里，手脚也都被绑上了，嘴上还贴着胶布。”
“这么说是在徐亚进来前，你就已经醒了？”
“是。”
“可是根据徐亚的口供，你的眼睛是被蒙上的，你怎么知道你是在自己的房间里？”
“我也是被姐夫解开后，才看到是在自己的房间的。”
“徐亚给你解开的时候，是先撕掉胶带，还是先解开绳子？”
“这么细节的事情，我记不太清了。”
“你在玄关第一次醒来的时候，劫匪当时在什么位置？你是先看到劫匪还是先看到被绑住的古静两人？”
“我真的不记得了。”
任何谎言都经不起反复的推敲，只要盯着一个点不断追问，就能够抓住回答时候的矛盾点。
“你忽然见到徐亚进来，有没有觉得惊讶？”唐祈风继续问道。
古越摇了摇头，在桌下的手却握得越来越紧，似乎是在极力克制自己的不安。
“为什么不会觉得惊讶，难道不怕匪徒偷袭进门的徐亚吗？”
“不会，姐夫经常健身，体格也非常好，我和犯人交手过，我不认为他是姐夫的对手。”
“我相信你这句话，不然徐亚也不会赶走匪徒。”唐祈风点头赞同，但立刻又提出了自己的问题，“说到交手，我记得没错的话，你应该是犯人交手过两次吧。”
“是，那又如何？”
“既然你通过和匪徒搏斗得知匪徒的体格，而你醒来的时候身处玄关处，离门口很近，而你的选择是和匪徒再次搏斗，而不是逃出去乘机报警，你不觉得这些很不合理吗？”
听到唐祈风提出这个问题，古越的嘴角露出了一丝难以隐藏的笑意，唐祈风自然也观察到了这点，心中便知道：古越对这个问题早有准备。
“我不可能扔下最亲的姐姐独自逃走。”
打亲情牌？果然是无法反驳的回答。唐祈风心中暗暗嘀咕了一句。
“你这么说也不无道理，我有两个疑问想不明白，不知道你能不能帮我解开疑惑？”
“你先说说看。”
“第一。”唐祈风竖起右手食指，收起了之前的笑意，神情严肃地说道：“犯人绑住了李瑶和古静和手脚，并封住了她们的嘴巴，却没有蒙住她们的眼睛，就是要让她们俩做目击证人，尤其是李瑶这个外人在的情况下，所以这就解释了偏偏李瑶做客的时候，刚好发生了抢劫案。但我想不明白的是匪徒要她们俩目击到什么？是为了让当时在场的某人能够摆脱嫌疑吗？”
“你这是什么意思？”古越厉声说道，唐祈风的话显然另有所指。
唐祈风没有回答，继续伸出了中指，比了个“二”字，“六楼北阳台，也就是在你被绑住的房间的正上方，在窗沿上有着明显的痕迹，我很好奇这个痕迹是干什么留下的，和整个抢劫案有什么关系？”
“请你离开，我要工作了。”古越转动转移，让自己背过身去，不让唐祈风看到自己的有些惊慌的脸色。
“哈哈，看来是被我说中了，那个痕迹果然大有文章。”唐祈风有些得意地笑道，丝毫不在意古越的逐客令。
“我不知道什么痕迹。”
“当然，你和你的同伴都不会太在意到那些痕迹，你们以为六楼在装修，所有的线索都会很快被破坏，但你们没想到的是六楼装修进度缓慢，而且北房间的阳台窗户几乎没什么人动过，所以上面留下的痕迹几乎都是你们的。”
唐祈风看着背对着自己的古越，音调也提高了几分，语气也从询问变成了质问：“你不是没有用门镜看人，恰恰相反，你看了，正因为是你要等的人来了，所以你才开的门，你和劫匪自导自演了整个过程。除了这个抢劫案，周六晚上发生的那个案子也是你的杰作吧，你们被王智用航拍机拍到了证据，他就以此来要挟你们。你们的目的是钱，又岂肯让王智分一杯羹，所以你就一不做，二不休。那天晚上，你穿着抢劫时候的黑色外套，去往了他的住所，彻底解决这个麻烦。现在是夏天，天气炎热，很快便会散发出臭味，你们为了延迟尸体被发现的时间，你就按照计划，把王智塞进了冰箱里，还带走了王智的手机和航拍机上的存储卡，你用王智的手机给王智的父母发了短信。正因为你处理尸体的方式如此极端，所以从周日开始，你就出现了胃口不佳，甚至反胃呕吐的症状。我刚才说出那几个提示词的时候，让你回想起了在淋浴间处理尸体时候的场景，所以你的脸色才变得这么难看。如果我猜的没错，现在王智的手机和存储卡应该都还在你手里。”
唐祈风说到此处，戛然而止，听到古越的位子传来沉重的呼吸声，心中便知道，古越的情绪已经成功被自己激怒了。
唐祈风从椅子上起身，双手撑着桌面，俯身逼问道：“我实在想不通你为什么要为了钱，而伤害你最亲的家人，你口口声声说保护亲人，但伤害亲人的也是你。”
“你不懂！”
“我不懂？”唐祈风怒斥道：“你为了保住你们的秘密，残忍地杀害了别人，丧尽天良。”
“住口！”古越大声吼了一句，没有回头，而是用双手抱住了自己的头，“那个声音……挥之不去，他不停地告诉我，只有这么做才会对姐姐和姐夫最有帮助。”
“谁的声音？”
“我自己的声音。”
“你自己的声音？”
“对，确实是我自己的声音，罪恶的想法仿佛扎根在我脑中一样，挥之不去。”
“这么说抢劫和杀害王智都是你的主意？”
“我不想的。我……”
“叮铃铃……”
正当古越想要继续说下去，一阵手机的铃声打破了气氛，从桌子旁的抽屉里发出的。古越侧着身子，从抽屉中拿出手机，当着唐祈风的面翻看起来，似乎是条短信。
唐祈风没有出声，生怕自己的话会打断古越难得宣泄出来的情绪。
办公室中只留下一片寂静。
“你走吧，我没什么可说的。”古越放下手机，语气一如见面之时的冷漠，并下起了逐客令。
“你刚才说的那个脑海中的声音是怎么回事？”
“这与你无关。”
“谁的短信？”
唐祈风不认为一封无关的短信会打断古越的情绪，而短信的主人最有可能正是他的帮凶。
“对不起，无可奉告。”
“是你的共犯吧？”
“不是！”古越话音刚落便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矢口否认，“我又没有犯法，哪来的什么共犯。”
明明只差一点就能够让古越亲口说出，但还是被莫名的短信打断了，多少还是有些不甘心但今日也只得就此作罢，现在想再次引起古越的情绪波动，恐怕只会难上加难。
“看来今天你是不会再说什么了，那我就先告辞了。”唐祈风收敛了神情，略显无奈地说道。
“不送。”古越依旧冷冷地说道。
唐祈风拿起背包，刚走到门口，握住门把的手却又放了下来，深吸了一口气，似乎是做了什么重大的决定。
唐祈风转过身对着古越邪魅一笑，紧接着说道：“呵呵，这个案子我会一查到底，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罪犯，只要我还活着，我就会亲自把他送进牢里。”
唐祈风说完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房间。
古越一个人坐在房间里，眼睛紧紧地盯着门口唐祈风离开的方向，渐渐攥紧了拳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唐祈风离开了工厂，打着伞走到一个街角，小心翼翼地从口袋中拿出两根录音笔，还亮着红灯，是正在录音工作的状态。
唐祈风关上了录音笔，嘴角再次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喃喃自语道：“这回看你还不乖乖上钩。”
唐祈风此行的第一目的，便是诱使古越情绪激动，主动说出真相，并录音得到证据，手机录音被发现也是故意让古越放松戒备。但可惜的是，就在古越快要说出真相之时，却被短信打断，古越说出的内容也只是一些模棱两可的话，但用于接下来的计划，已经足够了。
唐祈风面对古越时候刻意表现出来的得意和嘲讽，以及最后离开前的那番话，才是他此行的真正目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