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末主慕容超】
南燕是个二世而亡的短命王朝。从东晋隆安三年(公元396年)正月建国,到义熙六年(公元410年)二月灭亡,历时仅12年,亡国之君便是慕容超。
淝水一战,苻坚果然大败。第二年,慕容垂便与慕容德等起兵复燕。新任张掖太守苻昌立即把留在张掖的慕容纳和慕容德的几个儿子全部诛杀。公孙氏因为年岁太大,侥幸获免。慕容纳的妻子段氏正有身孕,按规矩须待生下孩子后再处决,被收押于狱中。幸好管牢的狱吏呼延平是慕容德的老部下,曾犯死罪,为慕容德所赦免,此时见恩人家中遭难,便舍命相助,偷偷带着公孙氏和段氏逃往羌人地区。就在那儿,段氏生下了慕容超。这一年正是东晋太元九年(公元384年)。
慕容超继位后,自觉根基浅薄,最初不得不依靠那些宗室元老,故而以慕容钟为都督中外诸军事、录尚书事,慕容法为征南将军、都督徐、兖、扬、南四州诸军事。但不久便把慕容钟打发出去当了青州牧(治东莱,今山东莱州),段宏当了徐州刺史(治莒城),而以自己的亲信、新贵公孙五楼为武卫将军,领屯骑校尉,参预军国政事。元老封孚进谏说:“慕容钟乃宗室重臣,国家栋梁,段宏为外戚,德高望重。应当让他们辅佐国家大政。如今叫他们出镇在外,而让公孙五楼这样低微之人在内辅佐,臣深感不安。”慕容超去找五楼商议,五楼早想把慕容钟等人赶出去,由自己来专断朝政,乘机进些谗言,于是,封孚的话就算是白说了。
义熙五年(公元409年)三月,刘裕上表伐南燕。四月自建康出发,舟师自淮河进入泅水。五月抵达下邳,留下船舰、辎重,改由陆路行进至琅邪(今山东临沂),沿途所过险要之处,都筑土城留兵守卫,步步为营,以防燕兵断其后路。
太上六年(公元410年)正月初一早晨,南燕主慕容超登上广固南门城楼,朝会群臣,杀马犒劳将士,文武大臣普遍升官晋级,指望能给部下打气,继续把城守下去。但在外无救兵,城内粮草渐绝的情况下,无论慕容超如何打气,燕军仍不免人心惶惶,又过了一个月。天气渐渐转暖,久困城内的军卒百姓,无论男女老幼,大都饿得心慌目眩,腿脚浮肿,能走得动的纷纷偷越出城,降了晋军。慕容超被迫亲自上城督战。燕尚书悦寿劝他“变通变通”,意即投降,慕容超叹了一口气说:“废兴。命也。吾宁奋剑而死,不能衔璧求生!”
二月初,刘裕下令四面齐上,全力攻城。悦寿知道无法再守,打开城门,放晋师入城。慕容超与左右亲随数十骑突围出逃,被晋军追获。刘裕将他送到建康,斩于市曹,时年26岁,只当了6年皇帝。刘裕将南燕王公贵族以下3000余人全部斩首,将他们的家属一万余人没为奴婢,广固城廓也被夷为平地。
南燕这个曾一度叱咤风云的国家,随即烟消云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