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听着很奇怪,但更怪的是许知南竟然微笑着点了点头,应了声哎。
不对呀,不应该是这样的发展顺序呀。
云望舒自行忽略她脸上的神情变化,抬手便推开了门,大门发出的咯吱一声响吸引了许知南的注意。
不像云望舒如同在自家一般的自在,许知南先是探了颗脑袋观察了下,庭院够大,院子的东、南角各种了一颗大榕树。树干粗壮,枝繁叶茂,现在正值春季,长势非常好。
除了树之外,还有些花花草草被人修剪的整齐雅观。
能有这样的房,应该也是个地位很高的人,也许她应该旁敲侧击打探下他的背景。
“不必拘束,把这里当作你家就好。”
他先开了口,许知南眯眼发笑,又是道了好几声谢,真诚的。
云望舒带她看的是一间向南的屋子,采光很好,若不是桌子上有些灰尘她真不觉得这里很长时间没人住了。
“云公子你平时住哪?”许知南说完才意识到自己说这话有些唐突了,虽然云望舒没有生气但避而不答。
“我很少过来,这个房子没人住总归少了些人气,你就当帮我聚气了。”话是这么说,但她暂时能有个住处已经很满意了,她怎么会要求太多。
“我还有事先走了,有什么需要等我过来你告诉我。”该交代的也都交代完了,云望舒显然没有再留下的意思,许知南全程脸上挂着笑将他送走,一句多余的话也没问。
方才她便看出来他不太喜欢别人过问他的私事,她也就识趣的没再问了。至于她想知道的,一步一步来好了。
许知南一个人守着这冷冷清清的房子怪害怕的,好在有板栗陪她,她便一点也不觉得孤单了。
她拉着这肉肉的小手,第一次体会到为人母的责任与喜悦。
其实房间也就是有些灰尘罢了,她找来抹布和扫帚,仔仔细细将每个角落都清理了一遍。
趁着心情大好,她大致参观了下这里,发现这个房子也不大,只有几间房,这么看下来,她住的这个屋子确实是光线最好,摆件也最齐全的。
坐落在西北角的一间小房引起了她的注意,门是锁着的进不去。其实她也有几分好奇里面有什么,但她到底是这里的客,不能太过随意。
就在她转身离开的时候,掉落下来的蜘蛛网着实将她吓了一跳。
她和蜘蛛四目相对时,不由打了一个激灵,慌不择路的逃离了这里。
看起来这里确实很久没人打扫了。
直到现在她还心有余悸,那只诡异的蜘蛛,落满灰尘的房间,这里该不会是鬼宅吧……
所以云望舒才把她带到这里,其目的是拿她做实验?
雾了个草,康康,真是腹黑,歹毒……
那她现在逃命还来得及吗?
许知南抬头瞅了眼蔚蓝的天,现在天色还早,赶紧趁天黑之前跑吧……
许知南心里直犯嘀咕,殊不知她搂的板栗很不舒服,开始哇哇大哭起来。
看着小家伙五官挤在了一起,大张着小嘴,眼泪顺着脸颊滑落下来的样子,许知南懊恼极了,光顾着看这里了,都忘了这个幼崽。
许知南轻轻替他拭去快要流到耳朵里的眼泪,耐心的哄了好半天也没有任何效果,她这才意识到他…饿了。
现在的许知南是天然奶牛,每天不定期产奶,喂饱这个屁大点的孩子也是分分钟的事。
看着板栗在她怀里餍足而眠的模样,她心里如释重负,露出姨母般的围笑。
轻轻放下怀里的小家伙,替他盖好被子。许知南也感觉到前所未有的疲倦,最终招架不住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另一边,云望舒回到王府。
如往常一样先去了书房,屋内的谈话声吸引了他的注意。
他轻轻推门而入,顺手关了房门。径直走向书架,取下一卷书品读起来。显然这已是他的习惯,他却是丝毫没有注意到那两道异样的目光向他投来。
“云弟,你不说你出去透气吗?怎地去了这么久?”
青衣男子先开了口,语气也是温柔的责备。
“有点事耽搁了。”云望舒眼皮抬也不抬。“怎么,又做何好事了?”男子嗤笑道,深沉的黑眸难得发亮。
云望舒合上书卷,笑的有几分放肆,他摇头无奈“还是承颐兄了解我。”
“说说吧。”男子抱胸看他,颇有种看好戏的架势。云望舒也不打算隐瞒,朝两人走近,便将事情的前因后果一五一十的交代了。
不同于以往表现出来的平淡,青衣男子显得颇为意外,眉头微皱,看向云望舒的眼神也好生奇怪。
良久,他才缓过来,语气略有些急促“你是说你遇到了一个抱孩子的奶娘,还让她借住在你的云雅居?”
头一次见从来波澜不惊的朱承颐这般,云望舒脸上的表情变了又变,不免将惊奇的目光放到黑衣男子身上。
“看来还是王爷处之泰然。”在这样的境况下,这句话实在不知是褒义还是贬义。
“望舒做什么不合常理的事本王都不意外。”男子黑眸平静如湖水,不紧不慢的说。
云望舒:……
朱承颐:……
“云弟。”朱承颐深吸了一口气,像是费了好大劲才说出来“为兄认为这件事你做的并不妥当,她的来历你也不清楚,她是万万不可住在你那里的。”
“反正我又不经常过去,她一个人带着孩子蛮可怜的。”云望舒倒是很无所谓。
“云弟,听为兄的……”朱承颐很少有这么执着的时候,看来这件事他是真的很不赞同。
“我只是觉得那女子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云望舒终于坦诚了心中的想法。
“本王去瞧瞧。”一直作为旁观者的男子开口道,绝美的容颜上没有任何表情。
就这样,换了便装的三人来到了云雅居。
比起方才华丽的服饰,男子换上一身很普通的浅灰色长衫。负手立在门外,抬头望着门匾若有所思。
他似乎很久没来这里了。
来到许知南住的那间屋子,云望舒轻轻扣了扣房门,连敲几声也没人回应。
他又紧接着喊了声许知南的名字,屋内仍旧一片寂静,情急之下,他也顾不得那么多,只得推门而入。
刚迈了一只脚,回应他们的,是婴儿格外刺耳的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