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贵心里一喜,顾不得身体的疼痛,挣扎一番还是没法动弹,只好微微抬头,勉强开口。
“俺叫张老贵,俺儿子是公家封的烈士,俺以前是城里大药铺的掌柜,俺和俺孙女张晓芹都精通医术——”
马干事微微皱眉,“请你说说田大丫被救两次,你们爷孙俩在其中出了什么力,发挥了什么作用?”
到底是见过一些世面,张老贵被打断,也没有着急,甚至他们爷孙俩别说没出力,还在乔队长那里还留了案底都一点不当回事,脸不红心不跳地把自己刚才打好的腹稿不紧不慢说了出来。“田大丫第一次有危险,是她掉水里被救起来,张见昀年纪小不懂事,胡乱把那田大丫给捶了一通。我们当大夫的都知道,人身体可是不能乱捶的,一不小心五脏六腑就受伤了,就在田大丫快要被张见昀捶死的时候,是俺从小悉心教导医术的孙女张晓芹及时提出来,张见昀再这么捶要捶坏了,不是救人是害人了,田大丫才勉强逃过一劫。”
“田大丫第二次有危险,是她胡乱吃了东西厥过去,是俺提出来要催吐后灌药针灸送医院,田大丫才第二次逃过一劫。”
张老贵说了一大段话,已经极为难受,可他还是憋着一口气,将最后一段话说出来。
“俺孙女不但学习好人缘好,品行也是这十里八村最最拔尖的,平时大家伙有个头痛脑热的,都是热心肠的免费治病——”
“张老贵,你还要不要你那老脸了!”
张老贵最后一句话没说完,就被人打断了。
大满娘瞪圆了眼睛,两手叉腰,几乎是怒吼出声。
“老天爷在看着呢,真不要脸,有你这么颠倒黑白的吗!呸!睁着眼睛说瞎话,不得好死!”
“嘿,他张老贵爷孙俩,一个没脸,一个没眼,大家伙都知道啊!”
“哈哈哈——”
张老贵话头被打断,死命挣扎了一番,最后还是只能动一动脑袋,他气得眼前发黑,昂着脑袋,声音几乎是嘶吼出来。
“你们、你们——”他气得发抖,“俺说得都是实话,马干事,俺们爷孙俩可算是救了两条人命,你可得给俺登上报纸啊,我儿子可是烈士!”
张见昀笑了,心说从今天后,你全家都是烈士,都罩不住你!
微微侧头,看见了韩建新正朝她看过来,眼睛里带着笑意,她也会以一个淡淡的微笑。
马干事皱眉,这张老贵口口声声说自己儿子是烈士,应该不会有假,可他一出口就被众人嘲笑,甚至他说得事情经过和知青寄来的信件以及刚才众人所说大相径庭。
如此,知青的信件及众人所说经过,和张老贵所说的话,必定有一方是假话。
马干事挥挥手,让众人哄笑和议论声停止,他刚要问当事人田大丫在哪里出来说一下事情经过,就听见远远一道急促的女声传来。
“马干事,我爷爷说得就算不是全对,可也没有颠倒黑白,他们欺负一群大老爷们,欺负我受伤不能动弹的爷爷,才是不要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