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儿?快过来!这么晚了,别冻着!”
甄石睡得迷迷糊糊的,见着是自己的媳妇来屋里,心下有着柔软。虽然白可可不经常晚上主动过来找他,但就是因为这样,她来寻自己才显得珍贵。甄石向她伸出双手展开怀抱。
“我希望你别介意,虽然很晚了,但是我希望咱们能谈一谈。”白可可觉得自己是过分的,自己睡不着觉就大半夜的过来祸害甄石,不大好。但是如果今天不把事情说清楚,明天就淡了,白天甄石多半是忙的,天馨在的时候她又不想说,选来选去也就是晚上的时间。预期让自己多个失眠的夜,或许还是应该最快的解决掉比较好。
“谈什么?”只觉得不是什么好事,所以甄石的态度也就不急刚才柔和了。
“说说房子的事情。刚买的那套。”白可可做到床沿上,浓浓的很暗中,眼睛却明亮得很。
“谈吧!想说什么?”甄石记得上一个不让他睡觉的夜晚,是天馨刚出生的时候,白可可到他的房间里流过眼泪,那时候似乎是透露出过想要分手的态度;就不知道今天会有什么幺蛾子。感觉今天这个觉似乎是不用睡了。
“我想提醒一下,即便是在婚姻中,如果证据能证明婚内的房子是一方家长全款或者支出了大笔金钱,那么在必要的时候,这套婚内的房子还是可以判定是购买方的独立财产。”白可可说的很直接。
甄石爸爸妈妈前前后后都体现出了一种不放心和不舍得。从买房子想要全款支付,到后来的购房房屋的房主名字的纠结,白可可知道这是让钱闹的。可笑吧,儿媳妇买房子的时候不介意亲家全款给他们儿子买房子,自己出钱的时候却精打细算分分明明。白可可的脑子里一直被“穷**计”这四个字折磨着,感觉着生活给不同的人带来的诸多影响。
白可可此时此刻之所以会会过来找甄石其实就是有些不确定自己在婚姻里还要背多少“便宜”,她总不好傻乎乎的支付着财富的同时还要背上占了人家光的名声吧。虽然白可可觉得自己过得足够淡然了,可是她希望未来的某一天不要活的太低,被一群人站在道德制高点上给“劝”的体无完肤。
“白可可,你想干什么?”白可可的话,不好听,更不好想。什么叫做必要的时候,不就是暗示着离婚吗?
“不想干什么。我就是晚上睡不着,考虑了点事情,怕未来老家的爸爸妈妈像我一样寝食难安,给他们吃一颗定心丸。希望他们把证据收好。不是说定期给你打钱还房贷吗?一定要收好凭证!”白可可说的很像是朋友在聊闲篇。尽量的表现出她其实没有多少情绪在里面。
白可可不是来吵架的,她就是要让自己心情平一平。
“大晚上跑过来说这个,你是不是有病?”烦死了,甄石正也烦心按揭房子的事情,被提起了这些事情,他可一点儿都睡不着了。
“其实我有点儿抑郁症,所以我想我得把自己先照顾好。负责整天不说出心中的抑郁对我来说不是好事儿!”白可可承认,她有病。生完孩子的女人,特别是过月子过得不随心的女人,有几个不是有点儿病的?心理病几乎是人人都有,承认不丢人。
“那,你到底想干什么?”甄石没脾气了,他能对个病人说什么?
“甄石,我知道你会往新买的房子里添钱,我也知道以后你会填的更多······”
“我哪有钱?我填什么钱?”听到白可可的话,甄石一身白毛汗。他确实不知道该怎么和白可可交代房子的事情。其实他很明白自己的爹妈打的什么主意。房子是他的名字,爸爸妈妈他们并不会再给什么资助了,什么每个月给寄过贷款来之类的话,无非就是说给姑姑和叔叔们听得,长辈们都说孩子买房子遇上困难可以帮一帮,毕竟是独子;再加上白可可的家里给了一套房子了,要是不做到场面儿一点儿,不好看。可是坏就坏在,爸爸说的太起劲儿了,在白可可面前说的也豪情万丈,到时候可可问起来,他回答起来还是吃力的。果不其然,这才几天?房子刚刚办完贷款,白可可就来求证了。他也想说出自己的困窘之处,可是如果他现在就说老爹不打算给钱,是不是就证实了老人家的不大诚实?
白可可看着矢口否认的甄石,心里也就明白了八八九九,不奇怪。想当年甄石的爸爸妈妈满天下的说什么给儿子买不了房子就付房租的,说破大天一分钱没见,别说钱了,真的就是连根儿毛都没见呀。
白可可不是恨老人家不给钱,她恨的是让她顶的那些破名声。实事求是得有多难?人与人之间,她在甄石家人身上没有看见起码的真诚;最好的证据就是她此时面前的丈夫。
“你有没有钱,我不知道,但是你知道。老家给不给钱,我不想知道,但是你自己知道。甄石,今天我找你就是想跟你说说我的基础需求。”白可可心又凉了一些,凉凉的身心让人的头脑更加的理智。“新买的那套房子,即便是在你的名下,未来的的使用权也不会在你的手上。现在两位老人都才六十岁,未来还有二十年三十年的寿命好活。也就是说未来二三十年中房子的最佳的使用年限里,房子的价值我是不会利用到的。但是你在还贷款。所以我请你一定要和你们家所有人打好招呼。房子可以住,你要付钱可以付,你要孝顺可以孝顺。但是请不要有任何一个人打着长辈的名义过来和我说‘你们的爸爸妈妈把一辈子的积蓄都给你们买了这套房子,他们多么不容易!你要好好孝顺。’之类的话过来教导我。如果有人说了,别怪我当场就给大家没有脸。好处可以占,毕竟长辈养了你二三十年,你孝顺是应该的天经地义。但是像以前一样鼓捣着别人站在道德高度和我谈什么‘天下无不是的父母’什么的。我可就不给脸面了。毕竟做人不要太贪心,什么都想要就不好了,是吧!提前说一声,到时候别怪我没说就行。”
“没事了,你睡吧!”她终于是把心中郁结说出来了。
白可可无事一身轻,独留下了一室暗淡和毫无睡意的甄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