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如墨的城墙在冬日凌晨的朦胧雾气中雄立一方,似龙卧于陆,尽显巍峨,大有鄙夷天下之势。
城门俩边各一排参天古木,万古长青,千万枝桠均向着城门方向生长,众星捧月般,将栖凤王城衬托的更加神圣不可侵犯。
虽刚入凌晨,可城门前已经排起了一条长达俩三里的队伍,队伍里大多都是要进城座买卖的商人和探亲访友之人,但修者也是不在少数,若是放在别处寻常的平民百姓里,每千人中才可能有一人可以修炼。
可在这里只是舒音能看出修为的修者就有三四百人之多,更不要说那些其他的实力在她之上的修者了。
“真不愧是七国中最强大的国家。”舒音感叹一声,眸子里尽显骄傲之色。
三刻钟后,东方天空中升起第一道耀眼的红光,朝霞穿过厚厚的云层散布到高七十米,厚三米,重逾十万斤,充斥着浓浓洪荒之气的城门上。
“轰隆隆···”
城门被五十名入微三级士兵合力向俩边推开,低沉的轰鸣声直震的地面微微颤抖,那一排参天古木却浑然不动,连一片叶子都不曾落下。
五十名入微级修士每推开一次城门都要休息三天才能进行第二轮换值,倒不是因为城门逾十万斤的重量,而是因为城门中所带的阵法,每打开一次,便会消耗巨额的精神力量。
队伍井然有序的向前行进着,一个时辰后,终于轮到觉得自己快等的发霉的舒音一行人了。
“请出示一下你们的身份证明。”
马车被门外查岗的士兵拦住,众人纷纷下马,一一拿出自己的身份铭牌交予士兵手中。
不交不行啊,谁让人家连一个城门口站岗的士兵都是贯体三级的强者呢。
“公主殿下可带着身份铭牌?”齐先生转到马车另一面,轻声询问舒音。
身份铭牌什么鬼!空间袋里翻遍了也没有啊!
舒音无奈苦笑,想来自己的身份铭牌定是在一心想把她嫁出去的申公老巫婆手里。
“呃~如果没有身份铭牌的话,不能进城么?”已经到自己家门口了却发现没带钥匙的感觉,好郁闷的说···
“那个···您还可以直接缴纳五千个金币···”
齐先生心里并不认为已经花了近三千金币雇佣他们的舒音还有多余的钱来缴纳入城费,所以正思考要不要把卡洛斯商会的免费入城券借给她。
“给你,”舒音将一个空间袋递出来:“里面一共一万金币,记得把空间袋拿回来。”
齐先生眼角一阵抽搐,真土豪啊···
想自己这一夜累死累活的才挣人家一千多个金币···果然有个好爹很重要。
齐先生麻利的将入城费付了,一行人顺利通过。
“公主殿下是直接回王宫吗?”
齐先生此时站在马车的左侧,他们七人的马匹已经在进城时寄放在城口的马厩里了,因为在王城内除了马车外,是不允许骑马上街的。
“不,先去五皇子府上。”舒音开口道。
自己和小纭纭现在可是没有身份铭牌的黑户,如此贸贸然进宫,万一申公老妖婆给自己安一个冒充公主的罪名,怕是立时就得把自己拉出去剁了,给栖凤王来个尸骨无存死无对证。
栖凤国现任国王是卧病在床的舒擎峰,舒音是他的第一个孩子,也是最得宠的一个。
五皇子舒诚跟舒音一样是没娘的孩子,俩人从小一起作伴长大,比起其他的兄弟姐妹,情分自然是要深厚的多,这舒诚还是一枚妥妥的姐控。
在五皇子之上还有二皇子舒雷,三公主舒秀,四皇子舒徊,此三人皆出自申公王后。
罗华大陆并没有女子不能继承王位的传统,故王子与公主是顺位排序的。
再说这舒擎峰虽久病在床,却迟迟不肯立下太子,甚至连一个暗示都没有,这让合宫上下以及文武百臣人心惶惶,生怕舒擎峰哪天突然撒手而去,栖凤国又要经历一番血雨腥风。
一行人在栖凤王城里一直走到日上三竿才来到五皇子府外。
严格的说,这只是五皇子唯一的一座别院而已,大部分时间,皇子公主们都是不被允许在王宫外过夜的,除非是有什么紧要的活动,才能在跟栖凤王或者王后申请批准后在外留宿。
舒音牵着小纭纭跳下马车,将五名入微级修士解散。
“齐先生可有住所?要不跟我住在五皇子这怎么样?”舒音看着齐先生,他的怀里抱着脸色蜡黄,骨瘦如柴的小齐公子。
“还是不麻烦公主殿下了,我会带妻儿在城东的悦来客栈住下,还劳请公主殿下见到秦御医后,为我引见引见。”齐先生把小齐公子递给齐夫人,对着舒音单膝跪下。
“齐先生快请起,祸不及儿女,这个我懂,倒是齐先生,实在该好好管教一下内子了。”不然你哪天被她坑死了都没处哭。
舒音撇了一眼低头不语的齐夫人,向齐先生挥挥衣袖,他便带着妻儿急匆匆退走了。
舒音抬步走上台阶,伸手便从空间袋中取出一枚钥匙,咔嚓一声打开门锁,一手抱起小纭纭,莲步微启,走向府内。
刚转过大门屏风,映入舒音二人眼帘的不是奢华繁复的装饰,也不是花草山水的雅致,只有铺了满地零零碎碎的各种形状和颜色的木头,以及大大小小高高低低的半成品。
制作各种木工雕刻和木偶傀儡,是这位五皇子的毕生所爱,他占地近百亩的府邸,竟没有院子和屋子之分,除了四周的围墙,连一根柱子都看不到,房顶也是五皇子自己用木板一点点建起来的。怕也只有他自己知道没有柱子的支撑,房顶是如何保持不塌陷的吧。
舒音像是在走雷区一样的一手提着裙摆一手抱着小纭纭左躲右闪,就怕踩到这一地的细碎零件,耽误了五皇子的创作。
就这样,一刻钟后舒音二人才来到被放置在角落的一张造型复杂的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