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人的快乐完全可以自给自足的,只是脑袋要稍微变通一下。
比如阿呆现在对于几人的愧疚让他内心十分消沉,但如果他能想到,现在的画面,要是瓢瓢在的话,自己肯定会变成一具尸体的。
而事实是她并不在,这证明自己可以安全的吃下饭,这么想的话,他就会懂的自己是有多么的幸运了。
这也是快乐的源泉。
“你早餐都是吃火锅的吗?”
百花看着这一大锅丰盛的不知名的东西,不知道自己算的上是有胃口还是没有。
“哎呀,这不是第一次请花姐吃饭吗,我想着怎么也得丰盛一点。”
阿呆真的是非常好懂的一个人,他不好意思的时候必然会挠挠脑袋,犹豫的时候眼神一定会动摇,撒谎的时候,嗯…基本没撒过谎。
“尝尝啊!”
百花拿起筷子,小小的夹了一口,品味了半天,最终又夹了一口。
这种滋味好像能把她胸口的那种恶心感压下去,所以在阿呆满意的眼神中,她不知不觉的已经开始自己添饭了。
“对了,我的包呢?”
百花擦了擦嘴巴,好像才想起一件特别重要的事情。
“包?什么包啊,我没看见啊!”
阿呆嘴里含着一片青菜,嘟囔着说道。
百花站了起来往沙发上瞟了一眼,接着又缓缓走了出去,最后又在阿呆好奇的眼神中,握着一个白色的精致小包走了进来。
“来,这你工资,没电话张叔叫我送来了。”
噗!
阿呆看着百花从哪个小小的包里掏出一叠东西,差点呛了个半死。
“花姐!你拿着血汗钱就去喝酒啊,而且还放在门外一晚上!”
阿呆内心几乎是奔溃的,就好比他在某个地方抽了支烟,完事后才发现这里是炸药库。
“你心也太大了吧!”
他接过那叠钱,手都是颤抖的,显得更加来之不易了。
“不还在嘛,紧张什么。”
百花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酒足饭饱后懒散的躺在沙发上,看着阿呆弱弱的说道。
“数一下,三千四百元,我拿了两百。”
阿呆当然不会去数了,因为他觉得能见到已经是万幸中的万幸了。
“对了花姐,张叔回来了啊?”
“对啊,不然鬼愿意给你送呢。”
阿呆身体怔了一下,小心翼翼的问道。
“那他怎么样?”
“老样子。”
“老样子?”
阿呆不知道这种算不算模棱两可的回答,因为张叔也是受害者,他特别想知道他家里的状况以及他的状态,可百花说,他是老样子,这让他有点不敢行动了。
因为如果张叔的程度只是到了吵架置气之内的话,自己再和他接触,无疑会再次恶化。
所以即使他心里有再多的亏欠,也不能直接对他说了。
他又一副对不起全世界的表情了,看来三千六百块钱所带来的激情,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强烈。
并且现在看来,补偿也变得困难重重了。
“张叔说,希望你别让他看走眼。”
最后闲散的百花又补充了一句,阿呆抬起头,怔怔的看着她。
他现在还不能明白这句话的意思,而当几个月后的某一天,他站在那条不属于自己的世界线上的时候,他才会明白,这几乎倾注了张叔所有的感情。
而对于百花,她原以为阿呆是一个很好看透的人,可现在,她觉得自己有点摸不着头脑了,除了知道他有点特别和有一些奇怪的属性之外,她几乎看不到更加深层次的东西,所以现在阿呆为什么会表现得如此消沉,她也不知道。
不过这并不能阻止她已经决定了的事情,她从沙发上起来扭了扭酸痛的脖子,然后坐直了身体,依旧是一张厌世冷漠的脸,语气也是一贯的不温不火,对着阿呆说道。
“喂,小子,我现在要说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你给我听好了。”
“什么?”
阿呆回过神来,好奇的看着百花。
“我现在,要住在这里了。”
平淡甚至敷衍的语气却透露这一种无可为违逆的强硬,阿呆愣着足足看了百花半分钟,这半分钟之内,他的脑袋里闪过了无数个疑问和猜想,他又倒带式的把这几天的回忆重新捋了一遍,但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最后又用脑袋把心脏捏了一下用以测验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毛病,可眼前无比真实的百花的表情告诉他,这是真的。
而百花就显得没有那么认真了,倒有一种事不关己的淡然,似乎不管是两种结果中的哪一种,她都可以接受。
“不行!花姐,你会没有男朋友的。”
阿呆最终直截了当的拒绝了百花,不过百花直接把前面那句话无视掉了,她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后半句上。
我会没有男朋友,和我要住在这里,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必要的牵连吗?还是说阿呆这句话,其实是在向我传达一种隐晦的意思?或者说是一种更加高深的表达方式?
她认真的盯着阿呆那张更加认真的脸,觉得以上猜想好像都不太可能,因为阿呆,很可能,还没开始发育。
“男朋友是什么东西。”
“花姐我知道你可能很痛苦,但那不是你的…”
“你也别高兴的太早了,我住在这儿是有要求的。”
“要求?什么要求。”
阿呆又一次失去了主动权,剥夺的简单程度有时候都让人怀疑他是不是在故意装傻了。
“你得服侍我。”
阿呆摆出一副怀疑人生的表情,转动的眼珠子似乎是在寻找此时和自己同意感受的心灵知己一样。
这估计是继瓢瓢的不能加她以外的任何一个女孩子的vx最无理的要求了。
“花姐这不是让不让你住的问题是你不能住在这里。”
阿呆看上去无奈极了,但他又不能说,因为我有个妻离子散的系统,你在这里会孤独一生的。
估计来福都不会信呢。
“你屋里还藏了一个?”
“没有。”
“你妈妈回来不让?”
“她现在最好别回来了吧。”
阿呆不想搞得真的家破人亡,现在想想妈妈的离开还真是有先见之明。
“那就这样了,要么你出去要么我出去。”
说完百花又很随意的躺靠在了沙发上,真的完全把这里当自己家了。
阿呆不知道这还是不是自己家。
但看百花那架势,估计没有一个正当而且不可逆的理由的话,她是不会走的。
他又陷入了一种左右为难的境地。
“你要在这里住多久啊花姐。”
“你别露出这种表情像我欺负你似的。”
百花扭过头哎露出一个鄙视的眼神。
“我是为了你好,你看看你现在哪有一个男儿的样子,我留下,是为了让你走上正轨,有一个当代中学生该有的样子。如果你不嫌弃的话,叫我妈也可以。”
阿呆觉得现在自己面对的根本就是瓢瓢,这种毫无理由的天然弱势让他的对待方式也自动的同步了过来。
“那可真是太委屈你了。”
他别过头小声嘀咕道,露出一个夹杂着抵抗情绪的不满表情,连吐槽都不敢大声。
“不委屈,你不是挺会照顾人吗,又会做饭,这屋子没大人也挺干净的,看来你做家务也挺厉害,巧好我挺烦这些事情的,所以,我们算是互利互惠了。”
简单的来说,就是懒。
“这才是你的真实目的吧!”
阿呆有点激动。
“咳咳,我只是为了让你能安心接受而已,除此之外,所有的花销我包了,算是房租费和你的劳务费,你的三千四百元,可以当零花钱了。”
“真的?”
阿呆瞪大了眼睛,他势力的一面又在此时完全暴露在了脸上,很明显这个条件已经可以让他放弃原则了。
“真的。”
百花坐了起来,翘着二郎腿,忽悠成功后强忍喜悦的脸算是为这份合同盖上了一枚印章。
此时的阿呆已经在幻想自己要怎么使用这笔巨款了,他可以买多少肉包子可以,可以……
肉包子才是最完美的。
不过他好像忽略了一个终极事实,那就是这次辩论的主题可不是为了条件等同,而是百花根本不能住在这里这个严峻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