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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湖边小院(七)——与小向日常

学姐走后的当天,我就跟房东说换到学姐房子的事,随后就把我的东西都搬了进去。

我打量着屋里子学姐布置遗留下的一些东西。还没来得及细细怀念,就被寒假与回家过年的喜悦给冲走了。

不过那一年,我是没有回家过年的,我想自己赚点钱用。寒假里我去了上海做寒假工,辗转几家最后我才在一家中餐馆找了份端盘子的工作。

上海的冬天也是很冷的,也许是快过年的缘故吧!车站很多人,街道上人流开始少了,都忙着回家过年了,还是第一次见这么大的一个城市。当时就被它的繁华所震撼,比我以前学校呆的省会城市还要好。内心也对着这大城市充满憧憬与希望。

寒假过得相当快,我也小赚近三千的银子,主要是过年老板发的红包,加上一些杂起杂八的。同事之间相处的也特别好,走的时候那个经理说等暑假了要是没事可以再来。我心想到了暑假,会去哪还不知道呢。未来可期,但并不可知。当然我还是笑笑答应了。

从上海回来我直接就奔向了家,许久未归家还是很想念的。父亲问了些,学校的日常,对我做工的事表示支持,但我能看到他神情有些许心疼。过年了,谁又不想一家人开开心心在一起呢。我……真有点后悔去,但又不后悔。总要学会长大,总会在得到的同时也在放弃一些。

……

按着假期,我是如约返回学校,回到房子的第二天,我就把后面几个月的房租都交给房东了,反正也不多,趁着自己现在有银子。

一连一个礼拜多,我都在食堂里吃饭,自己却没有做饭。看着那些有些落尘的厨具,想起学姐大人来,不禁有些愣神。

某天晚上我回来的迟,听到厨房里有动静,出于好奇我就过去看了。一个男生系着围裙在烧菜,个子跟我不相上下,发型跟我也很像,都是长头发,带刘海。我看看他笑笑说:

“做饭呢!”

“嗯,你吃了没。”

“吃过了。”

“才搬来的吗?之前没见过你呀!”

“见过,我之前来这玩过。”

他是一脸认真的回答我。

我反而有点不好意思了,因为没记住人家。那会心思都在学姐身上呢,其他的人真的都是过目就忘。

“我跟一个老乡住,现在是刚搬过来了。”

他解释道。

“钓鱼的那个是你老乡?”

“嗯,我们俩一个系的,你哪个系的。”

“美院。那咱也是老乡呀!”

我有意无意套着关系,因为我看他烧菜的动作很是娴熟,心里已经开始打他的主意了。

“老乡呀,那一会一起吃点呗!反正做的多,我们就俩人。”

本来我都吃过饭了,打算拒绝的。可看到菜品那么丰富,话到嘴边又咽下去了。瞧他说话既诚恳又热情,不像是客套,若可以在吃饭时好好沟通下感情,也是不错的!

随即眉开眼笑说:

“那感情好哇!哈哈,蒸饭了没有。”

他苦笑说道:

“没有,没有电饭锅,我正准备打电话让他从学校带馒头回来呢。”

我一听马上说:

“我那有,还有米,现在蒸,一会就好,来得及。”

我立马就一路小跑回房间,拿着锅又洗又淘米开始煮饭,我这也算凑上了。

那个钓鱼的老乡回来后,看见我俩在忙活,秒懂呀!啥话都没说,直接坐在那等开饭。

那一晚三个人吃了个丰盛的饭,一时聊的有点多,我就把入伙的想法告诉他俩了。三个人搭伙做饭的同盟就这样形成了,规定好每个人兑好的钱,没了话再兑。

他们俩看了一眼,一致决定让我掌管着钱,我被他们的小举动感动了。他们俩关系好,我是后来的人,他们可能觉得让他们其中一个管钱,对于我这个后来的人多少会有一点点的压力。真是没想到,这两男生心思这么心腻。

后面我才知道,那个钓鱼的老乡太专注钓鱼了。平时做饭就我们两个人,我俩想吃啥就买啥做啥。他也就跟着吃什么,从来都不挑。再后来和他们关系熟了,我就把管钱的事交给小向了。自己当个吃货多自在呀!

钓鱼的老乡技术也上来了,我们那段时间经常是有鱼吃的!把我们都吃馋了,几天没有鱼吃嘴巴都能淡出鸟来。看见平时吃的一般东西一点食欲都没有!

有一段日子钓鱼的老乡有事回家了,在那段日子期间我跟小向嘴都馋了,去买鱼又舍不得花钱。看着那么多钓鱼的工具,两个人你看我,我看你的,都摇摇头说不会钓鱼。

后来我提议说:

“咱们不会钓,可以去拿网捉,要不试试。”

小向说:

“行,试试去。”

我们拿了一个网兜,就是专门舀鱼用的那种网兜,拿了一个钓鱼专用的手电。拿了一个稍微大一点的桶就这样出发了。

沿着水库边小心翼翼的查看,有没有小鱼的踪迹。

我拿着手电对着水面突然喊到:

“那有,快看。”

他走了过去,看到一条一寸左右的小白条,然后双手小心把网伸过去,刚刚接触水面鱼“嗖”一下就跑了。

第一次没有气馁,又继续找。一连好几次都没抓到,我俩相视苦笑,觉得太难了。

他埋怨道:

“走吧!这鱼太精了,抓不到,还是等他回来钓鱼吧!”

“没办法了,只能这样了。”

走在路上,我看见学校灯光很亮,灵光一闪说:

“要不咱去学校湖边看看,反正回去也没事。”

“那好呀”

我拿着小灯沿着湖边修砌的台阶走,这时我发现水里有亮亮的东西。近了竟然看到是一只虾附在石头上,我又拿灯火往别处看,哇!发现好多虾眼睛。

“小向,你快过来看,”

我惊呼对他喊到。

“什么,什么,”

“看,虾,你试试能捉住不。”

我对着他讲道。

他用网小心伸到水面,虾没动,当他把虾舀到时,虾才动但是已经到了网里了。

我俩一看有戏,开始找虾捉了。学校沿着湖修了很多石头堤坝,刚好成了虾的栖息地。

那天我们可谓收获满满,花了一个小时,捉了整整半小桶。

回家后,当晚就把虾给吃了。油炸小草虾,腿都没剪,两个人对着一盘虾你一个,我一个,吃的好不快活。

本来我们约着第二天还去捉虾的,那个钓鱼老乡便回来了。那虾就等着他不在的时候再捉吧!免得吃完了,以后等他要是再走我们就没得吃了!

五一的时候,他们俩突然都回家了。小向在上火车时才告诉我,让我去学校食堂去吃饭,或者自己动手做饭!

我当时心就凉了,因为生活费最后的两百块钱入伙了。还没到父亲打钱的日子,这时我都不知道找谁借钱去。大部分都回家了,因为我身上一个子都没了,他说三天后回来。

我在房间里到处翻,看看能翻出可以吃的东西,最终啥都没找到,只找到两块八毛钱。

去厨房找了找却无半点收获。不说菜了,一根面条都没,想着蒸米饭也算点粮食。翻了翻平时装米的袋子,竟然一粒米都没有!

尽管如此,我也没慌乱,反而很淡定。三天又饿不死,再说这不还有两块八毛钱吗?

这钱买馒头,最多吃两顿就没!想一想还是都买米煮粥吧,这个我还是会做的。

去超市用两块八毛钱买了一斤米,打算熬粥度过这三天。等着他们回来做好吃的好好补偿我。我并没有在电话告诉做饭的老乡目前的处境,怕他多想,又自责。

第一天还好,喝粥的日子还可以。

第二天的时候,实在是没力气!这时外面还下着雨,等雨小一点的时侯,我打算去学校宿舍看看有谁没回家蹭顿饭吃。

我抄小道走去学校,由于下雨的缘故!小道在一处沟底的地方有一米见宽的水流,试试感觉自己可以跨过去,没必要走多余路。当我准备跨过去的时候,我发现有一条鱼在游动,它是顺着水来。

这条沟看起来很长,一边通向学校的人工湖,另一边通往水库的方向。可能是下雨缘故,水库的水漫了出来!

当时看见有鱼,立马心里有了主意,家里还有油,可以捉鱼回家炸了吃。我用手探了下水,不到十公分深。

我蹲在边上,不到一会的功夫,竟然有两条鱼从我面前游过。真是不吃你们都对不起我肚子,还在我面前晃悠!我立刻转身回家拿了上次网虾的工具。

学校自然也不去了,我要自力更生。

一米的宽度的沟,用泥巴堆砌成刚好下一个网漏的宽度,然后蹲在那等鱼游过。眼睛瞅着一条小白条,二寸左右的长度,欢快的游向设置的陷阱里,那一刻我还蛮紧张,怕它不游了,还好水流的速度把它冲过来了。

捉到了第一条,我当时开心的想要大叫一声,虽然当时周边都没人吧,但我还是忍住了,怕把鱼吓跑了,就这样我那蹲守了两个多小时,数了数捉了将近二十条的小白鱼。心想够吃的了,此时的我早已迫不及待,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到家我学着小向处理鱼的方式,开膛破肚清洗洒盐,然后放油锅里炸。直到我吃上第一条炸出来的鱼,顾不上烫囫囵吞枣般的把鱼头都吃掉了,那种油然而生的满足感和饱腹感让我感觉这世间的实在是太美好了。

小向回来那天,我告诉他我三天的经历,包括捉鱼事件,听得他一直不停哈哈大笑,直言我太有才了。

“小宝,中午想吃什么,点菜。”

我平淡说到:

“第一天的时候的确想着你来了之后我要吃啥吃啥,现在还真没那么馋了,之前想吃的都忘记了。”

想起他烧菜的怪毛病我打趣道:

“你烧菜时可不可以,不要每个菜都放鸡蛋呀!黄瓜放,洋葱放,白菜你也放。”

他摸了摸头,尴尬笑笑:

“多吃蛋,多补蛋白质。”

我又被他的神理论整得直翻白眼了。

那天我们俩去村里买菜,路过一片竹林时。

他指着那竹林说:

“小宝,下次没吃的可以来挖笋,下雨天长得更快”

我听了一乐,白眼道:

“我又不是国宝,不吃,下次下雨还去捉鱼。”

跟他相处了一个学期多的时间,做饭的活儿也渐渐学了点。他挺会吃,做的饭也精细。比如白菜吧,一般都是白菜叶跟白菜帮子一起切了下锅炒。但他呢,可以变成两道菜,白菜叶单炒,白菜帮切丝酸辣溜。

第一次吃他做的白菜帮,还真的是被惊艳到了,普普通通食材被他的心灵手巧的变成那般美味。

我们是同届的,本来以为可以一起玩很久,哪成想还没到暑假呢!学校里就传出来美院要搬到老校区去。后来谣言变真了,真的搬到搬到老校区了。

我的好日子也就又到头了,生活呀真是有些波折。

我搬到老校区,这边的房子也不能租了,便退了。退的不止有房子,还有这两个小伙伴,学姐走了,小伙伴也走了,难道真的是……

后面的日子,虽有联系但相见不多。大学毕业后各奔东西,交集也少了。一些东西便只能停留在记忆里了。

也许这就是人生吧,不停的遇见,不停的别离,那些人生路程遇见的人或事都成了构成过往生活的一部分,有些人还可以继续,有些人便只停留在那一刻了。

说人生是一段旅程,我们每个人都是乘客,有人在这一站上车,有人在这一站下车,不知道谁可以陪你到终点!

他是你生命里的过客,你同样也是他的过客,不求永永远远,但求遇见相处是快乐的,是温馨的,是可以停留在记忆里很久很久。

虽有些遗憾,有些难以割舍,却又是最好的一种别离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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