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简走过去拍了拍周常的肩膀继续说道,
“而我也是在那个时候被我父亲带着来到了这一带隐居,却误打误撞地被他们捉到这山上来了。然而他们却并没有打骂抢劫我们,问清楚了缘由后就让我们生活在了一起,也不让我们参与劫道的事情。直到一天,他父亲在这山头练功,踩塌了土层,顺着石壁滑落到这里,就发现了这一处绝地。”
“当时这个地方还很原始,就是一个天然塌方形成的大平台和山洞。我们将这平台和山洞里的乱石全都凿碎搬了出去,再凿出石阶和石室等,慢慢地就有了现在的山洞。因为凿好的那天晚上月光正好,自这个洞口撒落而下,我父亲便为这个地方取名“揽月洞天”,大家都觉得好听,便认下了个名字。”指着那边的洞口,郭简慢慢地说道。
“如今十多年过去了,我父亲母亲早已去世了,而当时的那些叔伯因为多少都有点暗伤,也在这些年慢慢离开人世。直到去年,周大叔见老兄弟都不在了,就将这里交给了我们,说是要去寻找故人,就再也没有回来。你也看到了,现在这些刚好五十个手下们都是当时跟周大叔他们过来的孩子。”
再指着那边的小孩说道:“而这些小孩,是他们在这最近五六年出去劫道的时候,见到流浪的孩子带回来的。生活在这里这么多年,他们每次出去劫道,都没有伤人性命,我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也大概能够猜到跟周大叔口中的那位故人有关吧。”
“这也是为什么周常他不喜欢官军的原因了,他从小就一直被官军追杀。当时逮着你们的人,没有直接杀了也是因为这些年周大叔的教导,毕竟如今的朝廷是什么状况,我们就算躲在山里也是知道一二的。当时我本来打算跟你们出去的,结果你又诓骗了我这兄弟给你当十年护卫,他走了我就不能走了,不然这些兄弟和孩子们可就没人带领了。”
“所以哪怕是现在你还是在纠结这些孩子该怎么办吧?我要是有办法呢?你们是不是就没有后顾之忧了?”赵昰看着他两说道。
“当然,我就怕我们走了他们没人教导,不能养活自己。”郭简如此说着。
赵昰两眼发着光说道:“好,那我交给他们本领,不同的本领,他们愿意学什么就学什么。我保证只要学会了养活自己完全没有问题,而且只要他们愿意,甚至可以凭借所学为大宋效力。但是不愿意为朝廷效力的我只会交给谋生的技巧,当然也是真正的看家本领。”
开玩笑,赵昰赵昺两个未来穿越者,就算懂得不多,一些现代的生活技巧和生活物品的制作方法,还是知道一些的。什么肥皂香水啊,炼钢铸铁啊。那都是领先这个时代几百年的东西,随便一两样都是发家致富的好手段。
听他这么说,当下两人也没有怀疑,都表示愿意带着大家跟赵昰一起离开,就一起下去准备了。
而在只剩下赵昰和刘越的时候,两人都看着远方的黑暗沉默着。
终于,刘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说道:“既然殿下想知道,那么老奴告诉殿下就是了。”
叹了口气刘越继续讲道:“的确,老奴是太皇太后的人,当时任淑妃娘娘宫里总管也是太皇太后的意思。只是元军兵临临安城之时,太皇太后就把我找了来,让我护着淑妃娘娘和二位殿下南下另觅机会恢复大宋皇统,并且将手中的皇城司和暗卫营交给了我。让我等到殿下能够独挡一面的时候就交给殿下,或者说,我大宋真的回天乏力,就解散他们回归民间去。而这些淑妃娘娘也是知道的。”
果然,这家伙手中握着这么大的两股力量!
开玩笑,历代朝廷哪可能只有明面上的这些东西,私下里总有些见不得光势力。
只听刘越接着说:“如今殿下虽还年少,却已现真龙之姿,刚刚的豪言壮语也让老奴内心澎湃,而且殿下一路上的表现也让老奴心服口服。老奴就这将他们交还给殿下。”
说着从怀中拿出两块令牌交到了赵昰手上。
当赵昰接过两块令牌之后,只见一块金色稍大呈盾行,有金龙暗伏,想必是皇城司的令牌;另一块是一墨色小圆牌,上面的图案现在也看不清,摸着像是一把匕首的形状,估计就是暗卫了。
看了看之后,赵昰又将这两块令牌丢了回去,
“你且先行保管,既然你说了实话,那我就信得过你,这些东西待安顿下来之后我们再作安排。你至少是会交出去一块的,但具体是哪一个,咱们到时候再说。现在你大概说一下皇城司和暗卫营的情况吧,这一路上我也没见着他们。”
他故意这么说,等着刘越回答。
只见刘越对着赵昰躬了躬身,拿着皇城司的令牌说道:“好叫殿下知道。皇城司以前本来是掌握在贾似道手中,后来又被陈宜中攫取了去。只是在他们手中被弄得乌烟瘴气,全都用来打击政敌异己了。皇城司不仅没有发展,反而逐渐落没,直到这几年太皇太后利用陈宜中两次辞官,而将皇城司重新掌握手中,经过两年发展也基本上达到了以前的规模。”
接着又拿出暗卫的令牌,继续说:“暗卫营一直掌握在皇室手中,朝中各种动向其实皇帝都是知道的。只是前几任……”
看了看赵昰,见他没什么反应,就继续说道:“接连几位陛下虽然知道朝中的事情,却并不去管,其实就是他们不想去管,个中缘由现在老奴也不好再说了。以至于暗卫营在朝中名声不显,知道的人几乎没有。”
听完,赵昰只是叹了叹气,便说道:“那如今皇城司和暗卫营的处境呢?”
“皇城司大部分已经受命隐入民间,主要机构也随着大部队南下婺州了,殿下到了婺州自然能见到。而暗卫营,其实一直在殿下身边,也许是某个官员,也许是一个士兵,或者说是一名路过的百姓。只待殿下登上大统,他们自然就认得殿下了,殿下也不必担心找不到他们。”
刘越认真地对着赵昰讲着这些秘辛。
想着,难怪他这段时间不管遇到什么总是不担心自己的安全,总是有一种莫名的安全感,原来是这皇家的特务机构一直在身边呢。
赵昰听完就说道:“那这件事我们去了婺州,再好好商量。”
见到刘越有些犹豫,便接着说:“你放心,我不是想削你的权,到时你会知道我给你的好处。你也知道,我有着太祖传授的许多秘密,你一直跟着我,终究会知道你现在看到的只是冰山一角,后边的世界会更精彩,更宽广的。”
“老奴不是担心殿下不让老奴掌管皇城司和暗卫营,只是担心到了婺州,汇合了那些文官之后,他们会以太祖制为依据,从殿下手中要回皇城司。老奴怕重演前朝贾似道的旧事,何况陈宜中还活着呢。”
刘越躬身说道。
“这个你不必担心,既然捏在我的手上了,就没有人能够拿去。哼!那些文官,这大宋江山就是被他们作弄成这副模样的。他们要是守规矩,真心实意为大宋复国做事,也就好说。要还是如以前那般争权夺利,内斗不休,外敌不御,我不妨先拿陈宜中开刀给他们看看。你也记着我今天的话,要是陈宜中回来了,你给我看着他点,一有机会,我要拿他立威。”
赵昰对着空气狠狠地挥了挥手说道。
赵昰对陈宜中、贾似道之流那是深恶痛绝。
在前世作为一个几百年后的人,都对这二贼厌恶至极,何况是如今自己两兄弟变成了宋末三帝之二。
一有机会先要为民族除害再说其他,免得这家伙又跑到越南去玩耍一圈,回来之后再做投机取巧误国误民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