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禾绝觉得每次见到顾安总是会很失态,每次看到他的一头黄毛,总觉得很出戏,和总是和他一起的那一群所谓的小流氓相比,顾安还算是稳定的,像是一个家庭受过变故的孩子的该有的状态,但是青禾还是接受不了他的那一头黄头发。
“你不觉得你的头发,嗯……很特别吗?”青禾看着坐在医院长椅上的顾安说道。
顾安和青禾陪着顾盼来医院做复检,青禾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跟着他们坐上了出租车,好像是张奶奶说了一句话,“哎呀,去医院啊,你一个人照顾不了,让青禾跟你一起去,两个人能有个照应,”
说实在的,青禾实在是不知道做个复检,取个石膏需有什么需要照应的,一个是力大无穷的男人,一个是取了石膏就活蹦乱跳的小姑娘,哪一个都不要她的照顾。
顾安看了一眼青禾,用手理了理自己的头发,“不这样的话,好像就融不进他们里,他们都染了,我也就跟着染了,跟风。”
“谁?那一群小流氓吗?”青禾发誓,说这句话的时候,她没过脑子。
顾安听到后先是一愣,然后笑了起来,“对,就是那一群小流氓。”
“你们的关系好像很好?”
“好说不上,我们是一样的人,都是一脚踏进烂泥地里,还没打算出来的人,凑合着感受一下所谓的友情是什么罢了。”
青禾摇了摇头道:“你跟他们好像是不一的,踏进烂泥地里不出来的人是不会意识到自己在烂泥地里的,真正的堕落者是不会觉得自己跟谁是一样的,他们只管堕落。”
顾安扭头看着对他讲话的青禾,发现青禾跟人讲话的时候,总是用眼睛直视对方的眼睛,似乎想要望进对方的眼睛里,窥探着内心,顾安竟有些慌神,心脏莫名的漏掉的几拍,慌忙地移开了目光。
盼盼这下是完全好了,但是医生叮嘱说不能剧烈运动,还要再休养一段时间。
“这下好了,我终于可以去上学了。”盼盼拉着青禾的手高兴的说。
“你喜欢上学啊?”青禾问道。
“不喜欢,我只是细化跟小朋友们一起玩。”
顾安笑了起来,“你倒是诚实,我提前跟你说好了,这个腿不养好别想着去上学,哪都不准去。”
“你侵犯了我的人身自由权力”盼盼不满的大声嚷道。
“没关系,你可以去找我玩,我现在在家也很闲,没什么事情可做,你来玩,我教你你落下的课程,”青禾跟着盼盼微笑的说。
“姐姐你会跳舞吗?”盼盼突然站定转身问道。
“会一点的,为什么要这么问?”
“石头哥哥说长得好看的女生都会跳舞,青禾姐姐长得这么好看,一定是会跳舞的。”
青禾笑了起来,说道“长得好看的不一定都会跳舞,但是会跳舞的好像都会跳舞。”
盼盼一脸的疑惑,嘟囔道:“有什么不一样吗?”
“画画呢?”顾安在旁边突然问道。
“什么?”青禾看着顾安疑惑道。
“画画,你会吗?”
“会一点,”青禾有些疑惑的回答道。
“那钢琴呢?”盼盼也不甘示弱的问道。
“额……也会一点。”
不知道为什么,青禾总觉得跟他们说自己所掌握的技能,竟然有些羞愧。
盼盼有些羡慕道:“姐姐你好厉害,我还不知道钢琴究竟长什么样子。”
顾安看了青禾一眼,眼神有些复杂。
有时候,判别一个人身份的高贵与否,不用看她的穿着打扮,只要看她会什么,就知道她是否高贵,是否值得尊敬。青禾和顾安,是不同世界里生活的人,却阴差阳错的有了交集,顾安想知道搬来这个小地方住的青禾究竟是谁,为什么来到这个看似与世隔绝的地方。
他什么都好奇,却什么都不想问,有时候有些答案,远比造成答案的过程更加让人心痛。
他是这样,他的那些孤儿朋友们是这样,他有预感,青禾也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