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曙霞的父母都是干电气化铁路工程的,爸爸是接触网专业工程师,妈妈是做宣传工作,在她少年时,他们都很少在家,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工地忙着施工,因此她是姥姥、姥爷带大了。
从小学开始,一直到上高中期间,爸爸、妈妈都是在过年的时候,才能回家休息个把月,其余时间,就很少回家了。
因此缺失父母陪伴的少年时光,对于任曙霞来说,她早已习惯了与姥姥、姥爷一起生活。
在她幼小的心灵里,爸爸、妈妈就是像一个很亲、很亲的旅客。家就像他们的旅馆,他们就像大海里一艘漂流的小船,累了,就靠岸歇息,随后再次迎风扬帆……
上世纪八九十年代,对于这种青少年缺失父爱、母爱的现像,对于工程人来说,在他们这个相对独立的圈里,家家如此,也就早已习以为常了。
因此在电化家园里长大的孩子们,他们大多数都很独立,性格也很倔强,学习上都有股不服输的习惯,他们最难受的就是害怕开家长会,因为面对老师的质问和同学们的白眼,他们仿佛就像个流浪儿,羞得抬不起头来。
这不,任曙霞自打上小学以来,她都很乖巧懂事,从不和同学们闹别扭,给姥姥、姥爷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因为她亲眼目睹了平时姥姥、姥爷,为了照顾她上学和生活,整天忙碌的身影……
而任曙霞第一次被班主任通知叫家长去学校,就发生在紧张的高三下半学期。
此时新春刚过,当时的绿城,树还很多,到处在春风的吹拂下,枝干上渐渐露出嫩芽来,任曙霞低着头跟在姥姥的后面,噘着嘴,满脸通红,一句话也不说。
此时,姥姥问她了:
“霞儿,今天老师叫姥姥上学校,为何事呀?”
“我,我,我也不知道。”任曙霞吞吞吐吐地说。
“是吗?你不知道。”姥姥突然停止脚步,扭过头来,严肃地看了一眼外孙女。
“真的,姥姥,我也不知道为啥事?”任曙霞心里,实在不知道此次班主任范老师让她叫家长的用意。
满头白发的姥姥,再次深深地望了她一眼,轻声探口气,突然自己加快脚步,不再和任曙霞说话了。
她们很快来到班主任范老师的办公室,任曙霞在办公室门外大声喊道:
“报告!”
“进来!”从屋里传来范老师一贯严肃的语气。
范老师一看见任曙霞姥姥,就连忙起身,给姥姥让座,然后还给姥姥沏了一杯热茶,笑着问:
“阿姨,任曙霞她父母呢?”
“范老师,你也知道,曙霞爸爸、妈妈现在都在工地上施工呢。”姥姥一脸笑着答道。
“这个,这个,这个……”范老师看了一眼站在身旁低头不语的任曙霞,欲言又止。
“范老师,曙霞若是在学校里调皮捣蛋,不好好学习,您就告诉我,我回家好好教育她。”姥姥看到范老师这个说起话来仿佛有啥事不愿说的模样,担心地问。
“阿姨,您也知道,曙霞在学校里一贯表现良好,平时学习成绩在年级里都是名列前茅的,可是现在正处在高考最后冲刺阶段,可不能掉以轻心呢?”
“范老师,说的对!”姥姥答道。
范老师说到这里,突然从抽屉里,拿出一封书信,递给姥姥:
“你看看,这是我发现的,不知道是谁给曙霞写的一封信?”
姥姥大吃一惊,她双手哆哆嗦嗦地接过书信,用颤抖的手打开一看,脸变得更加的惊诧不已了,只见在这封书信上,一个汉字都没有,全是一连串的数字:
“042704、090520、111701、271207、980916、263204、493105”
“曙霞,你在学校不好好学习,这搞得是啥明天呀?”姥姥看了,生气地问道。
“是呀,曙霞,这是“永不消逝的电波吗?你说说你们这些孩子,现在都啥时候,还不静下心来,好好学习,准备迎接高考呢?”范老师说到这里,突然充满感情地对姥姥说道:
“阿姨,你可不知道,我门学校可是对曙霞寄予厚望的,依她平时的学习成绩吗,是希望她今年全力冲刺北大、清华大学的,现在可不敢让她有一丝一毫的分心呢。”
“曙霞,你还不给老师解释一下,这到底是咋回事呢?”姥姥指着那纸上一连串的数字,恶狠狠地问。
“我,我,我……”此时任曙霞的脸更红了,她低着头,一边在琢磨着,这封书信到底是咋会落入范老师之手呢,一边想到这是自己和同年级学霸男生王立新,他们两人间的秘密,外人肯定是不知道的呢。
姥姥看她不说的模样,气的上去就要打她呢,范老师见了,连忙劝道:
“阿姨,千万不能打孩子呢,这样吧,曙霞,这次叫你喊家长,老师就是想让你和家长引起重视,千万不能在关键时刻掉链子,我也知道,你们现在学习压力大,一些要好的同学朋友间,玩玩个游戏啥的,只要是在不影响学习的情况下,我都能理解,这样吧,你回家后,给老师写个检查,把事情经过,写清楚,让老师和你姥姥对你学习上也放心,就好了。”
姥姥听人家老师这么说,也就放下打任曙霞的手,笑着对范老师说:
“范老师,让您多费心了,曙霞,还不快点给老师道歉认错。”
“老师,我错了,我保证以后不会再这么做了。”任曙霞一脸诚恳地说。
最后,范老师一直把她俩送出校门,这才一个人放心地走回办公室,他坐在书桌前,眼睛依旧死死盯着那纸上一串串神秘代码,陷入深深的沉思中……
“这数字,到底代表啥意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