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会上,或高谈阔论,或笑声盈耳,并没有因为缺少了一个主人公,产生任何的尴尬。唯一有一丝影响的只是那萧远山始终阴郁拉长的面孔,多少影响了他的一众下属以及商界同僚的食欲和兴致。
“人还没找到?”左等右等不见人的萧远山随时处于爆发的边缘,“养你们这伙人都是吃白饭的吗?”
人已经派出去几波,带回来的消息几乎都是查无此人,气得萧远山如同一个蒸汽机车头一般,在房间里边开骂,边烦躁的踱着步子,头上似乎还噗噗地冒着白气。
自从看到侄子的第一眼,萧远山便远见卓识地替他物色好了,门当户对的豪门千金,匹配良缘。不想这小子,真是在美国的时候把性子给养野了,早知如此,当初自己真是应该冲到美国去,把他给强行挟制回来。
这请来的豪门贵女,是萧远山至交天乾集团欧阳文山的千金欧阳芊,这可是比自家集团规模还要大上数倍的商业帝国,听说这女生一直是深居简出,平常人见过其真容的可是少之又少,
不过她一直生长在国内,没有出过国门,普通的中学大学一路读来,总比自家那侄儿被外国那过渡自由的风给薰坏了,散漫无稽起来还真是没个度。
看来这好女也愁嫁呀,好在对方的父亲也为女儿的终身幸福着急,这才有了双方家长一拍即合的默契,尤其是这欧阳芊可是独生女,这可是打着灯笼也难寻的好事啊。
酒会大厅里,此时的欧阳芊,正独自坐在角落里,手端着一杯晶莹玉润的红酒,百无聊耐地盯着窗外的郁郁葱茏的景色出神,
说出来也许没人相信,自己这个千金小姐的遭遇任谁也想不到,自从那年哥哥欧阳乾出了车祸之后,这十多年的人生记忆居然是一片空白。
至于今天和自己的这位相亲对象见面的事,父亲虽然也有提过,但自己现在的状态对这谈情说爱,似乎提不起什么兴致,也就是做作样子,敷衍下他老人家的好意吧。
再说酒会进行到了这一刻,这相亲对象还没出现,估计这不想被人摆布人生的心情和自己是一般无二的,想到这一处莫名的共鸣感,欧阳芊冷若冰霜的面孔上,出现了一丝几不可见的笑意。
缠绵如流水的乐声在酒会大厅的上空流转,与会的男男女女们都陶醉于其中,和着温柔的舞步,都似乎在低语情话般地投入到了其中。
在这样的氛围里谁都没有留意到,从边角门里匆忙进入的一众行色诡秘的人,其中包括一名容貌异常出众的华服男子和一名打扮和相貌都有些普通的女孩。
女孩一踏进这金碧辉煌的酒会大厅,便立即被眼前的情景所吸引了,这么近距离接触上层社会的圈子,这还是第一次,这好奇的女生正是被强行邀请而来的叶琳琅。
当她有些局促地被带至萧远山的跟前时,被对方视线一阵刀光剑影地扫射,顿时显得身形都矮了三分,只是那依旧清澈坦然的眼神显示着主人无畏无惧的倔强。
“这是怎么回事?”萧远山见自己这位好侄儿带回了一个陌生的女子,厉声质问道。
“给你介绍的那位那天乾集团的千金已经来了,你带这么个女子回来,究竟是给我唱的哪出。”
“没有哪出,只是一个舞伴而已。我想那位千金大小姐应该不会这么小气吧。”
此时这位侄子的言行显然是触怒了萧远山,那一心期待他的回归,盼星星盼月亮的那份激动已然被这样的状况一扫而空,之前一直对路居然慈爱有嘉的他,此时却显得近乎苛刻严厉了。
“她就穿成这样出现在酒会上,你这么做真是要气死伯父吗?”萧远山一记重锤打在桌面上,已经是十足地恨铁不成钢了。
“您完全用不着担心这个问题,在回来的路上我在网上零时定了一套晚礼服,虽说档次欠妥,但好在同城送货上门,应该马上到了。”
话刚落音,果然听人回复说有一个路居然的包裹,他随即吩咐下去,草草地给叶琳琅拾掇了一番,果然人靠衣装,这看来毫不起眼的女生这一打扮起来,还真可以和荧幕上的女明星相比美了,
尤其是这女孩细看之下,竟也有种脱俗出尘的气质,犹如一朵旷谷幽兰,静静散发着一种淡然且悠远地清香。
如果让她站在T台上走上一走,那效果定然不错,路居然真是被自己超群的想像力所折服了,虽说不太靠谱,但绝对眼光独具。
此时见女孩有些忐忑的模样,路居然莞尔一笑,露出晶莹洁白的牙齿,这笑容仿佛从天幕上洒下的第一抹晨光,温暖舒适且从容,一见之下让人不觉有种特别的安心。
略微纤柔的玉指,轻柔地搭上路居然极具绅士仪态的手腕,二人从旋梯上款款步下,在场内追光灯的照射下,众人的瞩目下,如同镀上一层金辉的金童玉女般,引起了所有在场人士的惊叹。
正在酒会内忙于应酬的萧羽,也自然是注意到了周围人不同寻常的反应,施施然地转过身去,目光立刻被一道熟悉的身影锁定,还未来得及消失的笑容瞬间凝固在了嘴角。
这眼睛竟是出现幻觉了吗,叶琳琅那丫头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这些天自己本来见她身体还没有痊愈,变没有对她提出过多的要求,看来终究是自己错了。
叶琳琅并非头回被人这样注视,也还显得挺从容自若的,亭亭玉立,款款信步的模样,让同行的路居然也颇为意外,不禁向身旁的女孩投去欣赏的目光,看来自己真是有些慧眼识珠的本事。
二人前脚踏下旋梯,正当翩翩步入舞池之时,此时身边闪过一个身影,毫无礼仪地夺过了搭在路居然手腕上的纤手,
“萧羽,你怎么在这里。”叶琳琅看清来人,这下吃惊可是不小,秀气的面颊上原本粉润的颜色迅速地退却,只剩下惊疑不定的苍白。
“不是跟你说了,这几天要你养好精神不要乱跑吗?”萧羽声音中带着明显的气恼,“怎么我这个老师的话就是耳旁风。”
“不是,我只不过是来帮个忙。”叶琳琅小声的回答,也不知怎的,一和萧羽说话自己就有些底气不足。
“我还忘了,你这个人原本就古道热肠的。”
“你们俩认识?”貌似被二人忽略了的路居然,不失时机地提出了自己的质疑,显然也意识到自己的立场有些尴尬,于是干咳了一声掩饰道。
“这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萧羽劈头盖脸地质问道,对于这堂弟明知到父亲给他安排了重要的相亲,还带些不相干的人来,究竟是几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