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虎盟修罗殿内。
张三儿看着殷离愁一言不发。
殷离愁道:“好像这一年来,除了空净佛寺那一次,我们就再也没有任何交集。”
张三儿慵懒地摆弄指环:“我这些兄弟都不喜嘈杂,自然与外界没有任何交集。”
殷离愁也自己找了个椅子坐了下来,他知道接下来将是一个长远的谈判过程:“猎鹰的事我很抱歉。”
张三儿道:“你有给他正名,没什么好抱歉的。”
殷离愁又道:“之前情绪波动较大,龙小缘总有贵人相助,我怪你们也是不应该。倘若是我在场,说不定连命都丢了。”
“殷盟主说笑了。”张三儿冷冷道:“殷盟主武功盖世,你若在场,只怕事倍功半。”
殷离愁笑道:“看来我猜得没错,你是不服我。”
张三儿道:“我从小便在龙虎盟长大,修罗殿便是我的家,你现在是盟主,我是下属,总得有个上尊下卑。”
殷离愁道:“你心知肚明,在这龙虎盟内,你的地位可不比我差。就连那叶千红,也不敢说偏向谁。”
张三儿苦笑道:“现如今的龙虎盟人心各异,就像是一盘散沙,你与我分析盟内形势,不觉得可笑吗?”
殷离愁道:“我这人没什么优点,但是审时度势自认还算聪明。当今天下,百姓安居乐业,朝廷兵强马壮,江湖门派若不依顺朝廷,迟早会成为其刀下亡魂。”殷离愁看着张三儿,斩钉截铁地问道:“不是吗?”
张三儿道:“朝廷如何,江湖如何,与我更不相干。”
殷离愁回道:“但是人活着不找点事做,岂不等于死了?”
张三儿沉默不语。殷离愁站了起来说道:“大将军令,命龙虎盟众高手南下徽州府,以助曹将军一臂之力。不从者,永远不得再踏入龙虎盟半步!”
殷离愁扔给了张三儿一块肖天途的令牌。殷离愁走后,张三儿独自把弄着这枚令牌。
幕后,断魂走了出来,看着刚刚又关起的大门口道:“三哥,干脆龙虎盟的老大你来坐,我为你开路!”
张三儿眼露凶光:“高处不胜寒,老大谁坐都一样。”
断魂问道:“那我们听他的吗?”
张三儿放下令牌道:“听大将军的。”
天阴山上,又有一贵客来访。
此人里外围了三层,身体显得有些臃肿,浑事就只露出了一双眼睛。这双眼睛,平淡得出奇,而且这人很怪,似乎上来便是为了和黑衣人交手。
黑衣人负手在背,对他的到来并不感到惊讶:“这山上就我和前朝少主两个人,你大可放心。”
那神秘人也不答话,隔空取了一块石子便扔向了黑衣人。黑衣人知道这人是在验证自己的身份,自然也不躲避,单凭浑身劲力便将那石子个挡在了胸口前。
神秘人接着便朝着黑衣人冲了过来,黑衣人胸口一震,那石子反弹而出,神秘人挥掌便将那石子打到了悬崖之下。两人在崖边交手,看似危险百倍,然而两人均气定神闲,毫不留意崖下的万丈深渊。
这神秘人拳脚硬朗,比起黑衣人竟一点也不输。神秘人一腿横扫,黑衣人高高跃起,而后蓄力一击,一掌下来,与神秘人的掌心相对,僵持之下,崖边早已乱石坠落。
神秘人浑身散发出若隐若现的金色光芒,与黑衣人翻涌的气浪相比,多了几分弥坚。
少顷,神秘人匀出一份力道会于左掌,抬手便直冲黑衣人,黑衣人应势收手于半空之中躲过了神秘人那一掌。神秘人得脱,却是向后退去,聚气了周围的沙石。黑衣人眼色如寒冰,周身气浪不减反增,沙石一扫而来,铺天盖地。
此时这些沙石就如同锋利的尖锐之物,只要近得人身,那便是长驱直入,贯穿整个人体,常人受了这攻击,根本毫无生还希望。
黑衣人艺高人胆大,从容不迫,身前立马形成了一道气墙,任凭那些沙石来势汹汹,却也进不了身。
当沙石纷纷落地,神秘人也收起了功夫。黑衣人问道:“现在信了吗?”
神秘人本来也不是黑衣人的敌人,否则就不会适可而止:“当今武林有此功力的寥寥数人,我就权当你是真的。”
黑衣人笑道:“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我是不应该存在于这个世上的人,而你是戴着面具在江湖行走的人,我们两个就没必要怀疑彼此的身份了。”
神秘人点了点头道:“你的身份迟早有一天会大白于武林,我的面具也将卸下,到时候是群起而攻之还是被尊高位,我还真有些好奇。”
黑衣人看着眼前这人,神色复杂道:“我早已不在乎他人看法,至于你,将来成为武林第一未尝不可。这世间,强者才是王者。”
“希望你能兑现诺言。”神秘人说完转身便走。黑衣人静静望着神秘人的身影,似乎一切都看开了,自言自语道:“不过如此。”
巨石后面,千少游走了出来,将手放到崖边的一棵树上,一使劲,树里的石头便飞了出去,掉落下悬崖没有一丝声响。
黑衣人问道:“现在你还担心吗?”
近几日来这山中的人不多,只有两个,但是其中一个便是大名鼎鼎的雷震门掌门贺震南,就贺震南一人,便已足够。今日来的这人,武功也很高,甚至出乎千少游的意料,他的出现,比贺震南更让千少游惊讶。
黑衣人接着问道:“怎么,怀疑我吗?”
千少游皱着眉头,眼中真有猜疑:“方才这人是佛门中人?”
黑衣人对他的怀疑不觉得反感:“人都有欲望,当欲望不能满足,佛也可以是魔。”
千少游见黑衣人这番话说得如此轻松,心中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他到底是谁?为何在江湖上有这么强大的号召力?就连佛门的人也能牵扯进来。爷爷在世时可没有讲过给他安排了这号了不得的人物,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