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刃永远都不会成为对付重甲骑兵的有效武器,它们远不如狼牙棒一样的钝器管用。
勃尔金的长刀只用蛮力将一个骑兵硬生生地推到马下,就被另一个骑兵的枪扎中。
亏得勃尔金的战斗经验丰富,感到背后有声音时,他就连忙向下俯身,不过还是被枪尖扎在了肩膀上。
“啊!”的一声惨叫,勃尔金的身体跌落马下。
要换做一个人,在马战中被打下马,不成肉泥,也会被混乱的马蹄踩个骨断筋折。
经过无数次战斗的勃尔金并没有慌乱,他忍着剧痛,灵活地躲避着马蹄和骑兵的长枪。
看着那些在重甲下露出的马脚,勃尔金灵机一动,他将刀交到还可以用力的左手,对着一匹马的蹄关节就是一刀。
本来这些马匹的负重就很大,等一条马腿突然一软,整个马身就向着被砍伤的马蹄方向倒去。
“咕咚!”重甲兵连同马匹全都倒在了地上,勃尔金迅速跳起,骑到骑兵的身体上,把刀尖用力地戳进头盔和甲胄的缝隙中。
解决掉一个重甲骑兵后,勃尔金马上站上还在挣扎的马背上,高声喊道:“下马,砍马脚!”
其他的骑兵早就看到了征北王被敌人打落马下,不少人也把他怎样干掉骑兵的过程尽收眼底,听了勃尔金的命令,马上一甩马镫,跳到马下。
冲过来的重甲骑兵纷纷被砍伤马脚,也有不少城卫军被长枪刺中,双方都付出了巨大的损失。
当大部分重甲骑兵都被干掉后,近卫军开始撤退,他们已经无法依靠这些重甲骑兵冲过防线。
“轰隆!”,王宫的宫顶终于被大火烧塌,重重地砸进王宫内。
此时的大火已经向整个喀奇尔山上蔓延,火舌也点燃了不少山下的民房,勃尔金望着通天的火光,心里不禁深深担忧起来。
按照这个势头,整个英雄城不出一个时辰就会陷入火海中,那样不光是王宫里的柯邪巴车要突围,就是自己也要冲出城去。
勃尔金命令传令兵道:“速去王府,让王爷连同家眷一起到城门集合,就跟王爷讲,大火已经控制不住。”
这时从王宫里跑出一匹战马,上面坐着一身白袍的公孙文韬。
公孙文韬的模样有些惨,无论脸上还是衣服上,都有烟熏火燎的痕迹。
公孙文韬大声道:“征北王,本国师要同你谈谈,还请上前答话。”
勃尔金已经重新上马,伤口还没来得及包扎,他一打马匹,走到阵前道:“国师,有何指教?”
公孙文韬道:“征北王,你是想我们玉石俱焚吗?你的火攻之策是会让整个英雄城都为你陪葬!”
勃尔金道:“我只负责打仗,我唯一目的就是取胜,采取什么手段,还不用国师操心。”
其实勃尔金就是嘴硬,他绝没想到这大火会这样失控。
公孙文韬脸上浮现出怒气,他也懒得跟这匹夫计较,说道:“征北王,城外有我们一万五千鹰骑围城,柯邪卢狄马上又会带着另外的一万五千鹰骑前来,你们一点胜算都没有。”
勃尔金听到柯邪巴车把边境的一万五千鹰骑调了回来,心里一惊,他们对此一点消息都没有收到。
“那国师想如何?你们在外面困着我们,我们却可以在这里围死你们。”
公孙文韬道:“我看不如我们都退一步,国主可以让外面的三万鹰骑放你们离开,前提是你们全部撤走,我想王爷也不想看到这满城的百姓都陷身火海吧?”
勃尔金道:“那你们如何保证不派人追击我们?”
公孙文韬道:“国主可以当着将士的面起誓。”
勃尔金道:“好,我这就请示王爷。”
勃尔金话音一落,从黑暗中传出一句话:“三万鹰骑又如何?”
柯邪卢狄领了军符,立刻带着自己的两千鹰骑进入了鹰骑的驻地。
军符这东西也是由公孙文韬带到拜月国,各统领手里都会备有军符拓印的图本,在战时,传令的人只有拿着同拓本一致的军符,军令才能生效。
出来迎接的是副首领勒木河,笑容满面地道:“将军终于回来了,我们这些老兄弟都很想你!”
柯邪卢狄一把抱住勒木河,笑道:“你这个鼻涕虫,现在可像个将军样了。”
勒木河脸一红,笑道:“将军,小时候的事,你还记着呢?”
柯邪卢狄道:“这哪能忘,要不是师父照顾我,说不定此时的柯邪卢狄早就成了那死婆娘手下的一个冤魂。”
勒木河的阿爸是前近卫军统领扎木和,深得柯邪巴车信任,也是柯邪卢狄和勒木河的师父。
柯邪巴车把这个私生子接入大帐后,强势的大阏氏克达勒燕几次都想除掉这个对儿子威胁最大的小孩。
作为柯邪卢狄的师父,扎木和当然不能眼睁睁看着徒弟就这样被害死,所以柯邪卢狄大多时候都是在勒木河家里度过。
这也导致了大阏氏对扎木和记恨很深,最后扎木和年纪一大,马上被从近卫军统领的位置上换了下来,没多久就不明不白地死于非命。
扎木和死的消息传到塔基比山,一向冷静的柯邪卢狄暴怒,誓要起兵诛杀大阏氏,为师父报仇。
还是勒木河的一封信才打消了他的念头,两个兄弟约好,先积聚实力,等以后兵强马壮,再杀了克达勒燕,铲除哈巴利和部,现在要做的就是隐忍,不能拿鸡蛋碰石头。
勒木河道:“这次你是为什么回来?”
柯邪卢狄望了望跟在勒木河身后的将领道:“怎么没见你们的首领,巴铁尔不在吗?”
勒木河知道有些话不能当众说,于是道:“首领前几天领了国主的命令,出去执行任务去了,这里现在由我做主。”
柯邪卢狄听见这里归勒木河统管,眼睛不由一亮道:“我奉国主之命,前来接管鹰骑,这是兵符。”
勒木河接过兵符,回头对掌管兵符拓本的官员道:“去对照一下。”
官员拿着兵符领命匆匆离开,勒木河将柯邪卢狄引入大帐,将主将的位置让给了他后,大家分主次落座。
不大一会儿,离开的官员拿着兵符走进大帐道:“将军,兵符确认无误。”
勒木河将兵符还给柯邪卢狄后,说道:“将军,现在一万三千鹰骑归你统领。”
接着,勒木河带着鹰骑里的千夫长、百夫长拜见新任首领。
柯邪卢狄让众人免礼后道:“这次国主让我前来统领鹰骑,还需要大家的配合,勒木河仍然任副首领,我带回来的二千鹰骑重新归队,大家下去准备,我们半个时辰后出发。”
众人退出大帐后,勒木河道:“卢狄这次回来是要大干一场?”
柯邪卢狄看了看帐门口站岗的士兵,见全部都换上了自己带回来的人,说道:“不是大干一场,而是我们要当拜月国的主人,这次我要那个婆娘死无全尸。”
勒木河听到大仇可报,兴奋起来,说道:“你有什么计划?”
柯邪卢狄对勒木河相当信任,问道:“现在鹰骑里有多少值得我们信任的人?”
勒木河道:“除了你刚刚看到的十三个千夫长里有六个老兄弟,还有差不多一半的百夫长是我的人,让他们直接叛变国主我不敢保证,但要是没了国主,他们一定会跟着我干。”
柯邪卢狄道:“这就足够了,你应该看出来英雄城里的形势了吧?柯邪巴车让我今天子时接替勃尔金的位置,我估计柯邪浩图要行险一搏,会在今晚发动叛乱,这就是我们的机会。”
勒木河兴奋地道:“那我们怎么做?”
柯邪卢狄笑道:“我们什么都不做,我要让鹰骑远离英雄城,直到他们打得两败俱伤后,我们再回来坐收渔翁之利。”
勒木河道:“我看国主那五千近卫军未必能坚持多久,他们的对手可是勃尔金,他还没打过败仗。”
柯邪卢狄道:“你放心好了,你以为巴铁尔在这个时候干什么去了?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现在他正带领边境回来的一万五千鹰骑埋伏在英雄城的附近。”
勒木河点点头道:“这倒真有可能,本来我就觉得国主让他这个时候,只带几个亲兵去执行任务感到奇怪,一个武将不带兵怎么执行任务?”
柯邪卢狄道:“最好他们能打个你死我活,这样我们就少费点力气。”
等士兵全都收拾完毕,柯邪卢狄下令,大军向西,也就是塔基比山方向运动五十里。
现在整个英雄城的周边,可能只有西边才安全一些。
不少探马被柯邪卢狄撒到英雄城附近,大部队开始快速地向西开拔。
没走出多远,就有探马回报,一股人数在三万左右的骑兵大军正从西南面向英雄城方向运动,马上就会撞上鹰骑大军。
“三万人?”这突如其来的骑兵超出了柯邪卢狄的预计,他一时半会想不到这些人来自哪里?他们是谁的人?
柯邪卢狄也是一个杀伐果断的人,马上命令道:“大军改由向西北方向前进,避开对方。”
等跑出二十多里,柯邪卢狄命鹰骑停下,原地休息,他预感这三万人会打破英雄城的平衡,这是他不愿意看到的。
大部队没有停下多久,就有探马回报,英雄城已经被一万五千鹰骑围困,城里王宫方向更是火光冲天,并且喊杀声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