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回到大帐,帝克巴等人看着坐到正中位置上,刚刚洗完脸的屈突昊志,感觉到今天大首领回来后,不但身体发生了变化,整个人的气质都发生了变化。
以前的屈突昊志给人的感觉是足智多谋,武功更是高深莫测,而今天的他锋芒毕露,他的眼神都让人有些不敢直视。
屈突昊志感受到大家的目光,知道自己的变化引起了他们的注意,也没解释太多,问道:“金布洛,今天你们训练得如何?”
金布洛道:“大首领,我们这些人大部分都五、六年没骑过马,现在还有些生疏,不过我们都是有底子的人,相信再有两天,就能骑在马上来去如风。”
有了多乐廓尔的计策,屈突昊志不打算太指望这一千勇士,他们太久没有打过仗,战斗力跟那些矿区的士兵相比,肯定相差很多,他不想无辜地牺牲他们的性命。
屈突昊志道:“那你们就继续练习,让他们知道,他们是否能够打赢战斗,关乎这全族人的性命,切不可懈怠。”
屈突昊志还是没有放弃督促这一千勇士,打下这块地盘后,要有一支强大的武装力量守护这里,这一千人将是这支武装的种子。
接下来的几天,屈突昊志开始一趟趟出现在矿区,视察石头撬动的情况。
另外,为了麻痹公孙立业,大营里仍然安排了站岗的士兵,他们全都换上了鹰骑的铠甲。
在矿区里也不允许族人引火做饭,给公孙立业一种他们已经断粮的错觉。
公孙立业也很老实,只是监视着山上的情况,让士兵时刻准备着战斗,防备各齐鲁鲁人的偷袭。
……
柯邪卢狄用了三天的时间赶到了英雄城,一到城门,就被塔姆赫把他和雅丹接进了王宫。
雅丹历经生死,一见哥哥塔姆赫,眼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塔姆赫知道从小都活在父亲羽翼下的妹妹,这次定是遭了不少罪,心疼地把她抱在怀里,安慰了好大一会儿。
众人走进王宫大殿,柯邪巴车已经等在大殿门口,焦急之色溢于言表。
“父王!”雅丹一下扑到柯邪巴车怀里,眼泪止又一次夺眶而出。
柯邪巴车拍着雅丹的后背,眼睛也有些湿润,说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来!快跟父王说说,你是怎么脱险的?”
雅丹哭了一会儿,跟随着柯邪巴车坐在了王座的旁边。
柯邪巴车看着小女儿态的雅丹,心情大好,笑道:“谁说我的公主是个假小子,你们看看,这分明就是一个姑娘。”
平时雅丹留给众人的印象绝对是个女中豪杰,可今天她颠覆了一直以来的形象,此时的她才像一个娇艳的女人。
公孙文韬对着雅丹施礼道:“公主殿下,此番劫难都是因为公孙立城而起,作为他的父亲,向你表示深深的歉意,如果公主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来,我一定照办。”
柯邪巴车虽然原谅了公孙立城,可雅丹决不是那么好说话,公孙文韬在雅丹还没有想起这件事之前,主动认错,以求得到原谅。
雅丹已经从金布洛的嘴里知道了,那天自己被劫持前遇到的袭击,就是国师府上的护卫发动的。
现在她算是知道了,那些护卫原来是受了公孙立城的指使。
“哼!”雅丹可以在父亲和哥哥面前展现小女儿态,对公孙文韬可没什么好脸色。
况且她这次看到公孙文韬的侄子公孙立业在矿区那样的恶行,对公孙家更是全无好感。
她说道:“冤有头,债有主!国师不必替公孙立城求情,他自己做事自己当,要不然还算什么男人?这笔账,我会找他算的。”
碰了一鼻子灰的公孙文韬尴尬一笑,他瞄了瞄柯邪巴车的脸色,见他神色如常,知道公孙立城不会被追究罪责,也放下心来。
至于雅丹的惩罚,公孙文韬只能在心里为公孙立城祈祷,还想娶人家公主,这次算是把人得罪光了。
柯邪巴车笑道:“好了,父王已经惩罚过公孙立城,你就不要再难为国师了,快讲讲你是怎么逃出来的?屈突昊志哪里去了?”
柯邪卢狄一直站在大殿里,自从见到雅丹,柯邪巴车的眼睛就没离开过她,连一眼都没有看他。
柯邪卢狄手紧紧握着拳头,从小备受欺辱的经历,让他养就了隐忍的性格,可随着权利和能力的增加,他不想再忍,他要把自己所受的,全部还给他们。
雅丹早就在心里打好了草稿,说道:“劫持我的人是塔基比山矿区的各齐鲁鲁人,他们是利用送矿石的机会混进英雄城的,这次他们的目标本来是公孙立城,他们十分恨国师。”
“当各齐鲁鲁人将我劫到矿区的时候,正好遇见卢狄哥哥巡逻,他杀死了那些各齐鲁鲁人,将我救了出来。”
“屈突昊志在喀奇尔山时为了救我已经受了很重的箭伤,现在还在塔基比山养伤。”
这时柯邪巴车才看向了柯邪卢狄,他马上躬身抚胸施礼道:“当时情况确实紧急,那些各齐鲁鲁人明知一死,想要对公主动手,幸亏我的马还算快,才将公主救下。”
柯邪巴车点点头道:“卢狄,这次多亏了你,你这几年在塔基比山辛苦了,你做得不错,那里没出乱子就是最大的功劳。”
公孙文韬一听这话有些不对,什么他柯邪卢狄做得不错,还没出什么乱子?那些各齐鲁鲁人能偷溜出矿区的罪责,不就成了公孙立业一人承担吗?
“国主!”公孙文韬站出来道:“这次几十个各齐鲁鲁人能够溜出矿区,在英雄城作乱,那里的管理者有松懈失察之责,我认为公孙立业同柯邪卢狄全都应该被问罪。”
想要让公孙立业逃避处罚,必须拉上国主的侄子,老奸巨猾的公孙文韬怎会放过柯邪卢狄?
这时久不在大殿发言的大通政韩同文站起来说道:“国主,塔基比矿区关系到我拜月国的铁器供应,一定要派经验丰富,有勇有谋的将军才能担此重任,我看柯邪卢狄将军虽然文武双全,但年纪还是太小,这次的疏忽他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但我认为柯邪卢狄的罪过却不在他,而在不该将一个年纪如此轻的将军放在如此重要的位置。”
大殿里几乎聚集了所有拜月国的文武大臣,他们实在猜不到韩同文的目的,这个自从公孙文韬到来后,就被边缘化的大通政究竟想干什么?
一个鸟不拉屎的矿区被他说成重要的位置,你不知道柯邪卢狄是被贬到那里的吗?
韩同文继续道:“我看征北王勇冠全军,大小仗打过上百次,战无不胜,不但如此,他还把英雄城的防务管理得井井有条,这样的人只做个城防官实在是屈才,不如让他去守塔基比矿区,这样才能人尽其才。”
“放屁!”还没等柯邪巴车表态,柯邪浩图怒喝而起,韩同文这是要釜底抽薪,他如何能够不怒。
柯邪浩图来到韩同文的面前,恶狠狠地道:“大通政不去管那些柴米油盐的事,怎么关心起防务来了?你一个整天只知道算账的人,知道个什么军政大事?”
“我看你就是个…,”柯邪浩图正在对着韩同文一顿口水喷溅,一个声音打断了他。
“二弟,我看韩通政所言也有一些道理,这些年,勃尔金只在英雄城里转悠,是太委屈他了,不如就让他跟卢狄做个对调,过几年我们等卢狄成熟了,我们再对调回来就是,反正都是一家人,谁还能在乎在哪个位置吗?”柯邪巴车意外地支持了韩同文。
柯邪浩图心里就是一突,他眼睛在柯邪巴车和韩同文间来回扫了一遍,这个韩同文难道是国主的人?那为何会让他雪藏这么久?
感到大事不好的柯邪浩图急道:“大哥所言甚是,我一想也该如此,不过调防一事事关重大,勃尔金这边还要做些准备,我看就给他十日交接时间,十日后必须出发。”
柯邪浩图想为勃尔金争取一个缓冲时间,估计十日内他的计划也实施得差不多了。
可柯邪巴车哪能如他所愿,说道:“既然二弟知道矿区的防守不可耽搁,那我看不如就让勃尔金明日出发。”
柯邪浩图心里焦急万分,他决不能让勃尔金这个时候离开,错过这次机会,他这辈子都是个王爷,他咬咬牙说道:“大哥,矿区有鹰骑守着,不在乎这十天吧?况且勒何姆刚刚怀上孩子,这个时候让勃尔金离开恐怕不合适。”
这时柯邪卢狄施礼道:“王爷,为了确保公主路上万无一失,两千鹰骑已经让我悉数带回英雄城,要是换防的话,矿区那里耽误不得。”
“阴谋!”这是柯邪浩图心里冒出的一句话,“谁不知道柯邪卢狄是你柯邪巴车所生,你们一家子这是排练好了,要置我于死地!”
可柯邪浩图万万没想到的是,最后补刀的人就在他身边,一个声音在他的后面响起:“国主,昨天大巫满给勒何姆又看了看,发现她并没有怀孕,原来是空欢喜一场,我可以立刻启程。”
“什么?”柯邪浩图失声地叫了出来,他万万没想到,这个时候,他的女婿会背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