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世纪就是这么久吧。铎莎殿下正紧紧地抱着西娅,就好像隔了那么远,那么久。
“铎莎殿下。”西娅说着,和她碰了额头。
保安们赶来了,与铎莎殿下的部队对峙着。
“古布达先生,站在你眼前的正是神迹,”铎莎殿下对古布达先生吼道,“如果你仍是洛的子民,当对神奇迹有所敬畏。”
“奇迹?”古布达先生眼睛里满是疑惑。
“对不起,古布达先生,”西娅已经做好了将计就计的准备,至少铎莎是值得信赖的人,“请允许我重新做自我介绍,我是拉纳布图家族的艾米西娅。接受诸神的启示的使者。”
“谢尔德兰的女儿?”古布达先生点了点头,抬手让守卫退下了,“如果你们的目的不是除掉我的表兄,我愿意加入你们。愿洛保佑。”
“很好,古布达先生,我们需要借用你的地下室。”铎莎殿下说道,“毛利萨,跟我回去吧。”
“可是我在古布达先生这里还有工作。”西娅拉住铎莎说道。
“因为年龄问题,劳动关系无效,陛下。”古布达先生说道,“我在此献上祝福。”
“谢谢你,先生。”西娅说道。
“爸爸!麦莎?”玛佳莉塔奔下楼推开了守卫们走了下来。
“去和你的小伙伴们道别吧。”铎莎殿下拉了拉西娅的手,然后转身离开了,站在门口朝外仰望着什么。
古布达先生微微低头后转身离去了,搭着追来的玛佳莉塔妈妈的肩膀。
“麦莎,我们会再见面的吧?”玛佳莉塔轻轻抱了西娅一下。
“会的,我对洛发誓。”西娅把头搭在她的肩上。
“那再见了。”玛佳莉塔突然和西娅碰了鼻子,然后笑了笑,“嘻嘻。”
像只小鸟飞走了。
“怎么了?”哈莉娅问,“外面那些人吵些什么?”
“是我的家人来了,我得跟他们走,”西娅说道,“如果还有机会的话再见,哈莉娅。”
“希望你一切顺利,麦莎。”
“铎莎。洛西卡和我母亲的父亲在一起,你要去看看她吗?”刚上车,西娅问道。
“在哪儿?”铎莎殿下突然转过看向西娅,笑着。
离着古布达的庄园越来越远
车停在了莫尔格姥爷家的门外。
“莫尔格先生。”铎莎殿下敲了敲门。
“麦莎,殿下。”莫尔格进而开大了门缝,歪歪头道,“请进。”
“洛西卡,妈妈来了!”西娅喊道。
“妈妈?”
“洛西卡。”
天空渐渐阴沉了下来,星星们一个接着一个消失了。楼顶的空气似乎温暖了起来,甚至有些发甜,但仍然是干干的。云层反射着地面路灯的光,染成了暗橘红色,就像是暗暗发火的棉花,又像是鲸鱼的皮肤,或者是手,就像是冻红的手。
人们不需要知道真相,这些人对于洛或者西娅的信仰已经是他们能够团结起来最后的精神力量了。西娅再此思考后又批评了自己前些日子对于“多数人”与“少数人”但论断,不管最后活下去的是哪些人……都一样。
让西娅回想起来有些值得思考的事情,那就是叫那个女人“妈妈”了。或许自己一直都是这么想的吧,不管是生母还是铎莎殿下,都称得上妈妈。
西娅想要更正的一点,有家人活着的地方是家。如果关于这个世界的思考再多些的话,如果还有时间的话,西娅愿意就这样在冷风中站下去。有太多的事情还不明白,太多事情……
或许只有静下来,才有时间去思考,去反思,然后改正。
然后这安静就被打破了。
“西娅,最近还好吗?。”是拉班诺。
“不坏。有什么事吗?还是要召唤我聊天?”西娅依旧掺了玩笑说道。
“是一些大事,西娅,”拉班诺说道,“那我就直接说了,我父亲召集了一些有影响力的南方家族,都决定服从你的领导,作为神的领导。”
“比起神,我更像是使者。”西娅说道,“我会领导他们的,但是我的铎莎殿下作似乎已经有了计划,你们也许要谈一谈。”
“明白了,我一会儿会转告我父亲的。”
“这些事情我不太清楚,但是听起来和我们这边不太一样,”西娅顿了顿,坐在屋顶的栏杆上,“你说他们是把我当成神来对待的?”
“是的,他们自称拜卡图派。”拉班诺说道,“别人的话不可能被执行了绞刑还活着,所以你被当成神,我虽然早就知道。”
“那还请好好监督我啊,”西娅开玩笑道,“如果哪一天我做了错事可不要放着我不管。”
“哦…这句话只有你能说得出来了吧。”电话那头的拉班诺大笑起来。
“那个,对不起,”西娅说道,“我觉得你的努力没有白费,毕竟最后要结束这一切我还是得拿起它的。那天我也是有欠考虑,如果说了什么过分的话……”
“早就原谅你了。”拉班诺打断了西娅的话。
“啊?”
“毕竟你是西娅。”
“不生气了?”
“我为什么要生你的气啊。”拉班诺换了种调子,“还请转告铎莎殿下我们的事…教派那个。”
“好的。”西娅也算是松了口气。
找到了什么答案吗?没什么,只是下雪了。
西娅来到屋顶的一部分原因是铎莎正在和洛西卡交流感情,而西娅想起了自己的母亲,还有那些不在的家人。
暗红的天空好似巨大的手掌,按在了这片土地。看着那些雪花,西娅试着操控起它们来,然后,又有问题产生了。
这股力量的根源是什么?本质又是什么?根据阿赞多亚的集体智慧,也就是目前西娅所认为的洛所说的那些话根本什么也弄不懂,因为他们与西娅所接受的马努恩的科学体系完全不同。这股力量也许可以作用到更广泛的层次,只要找出它的本质以及它所产生的现象的内在联系。
至于冰雪之神这个称号是西娅自己想出来的,和洛西卡所看的动画片中角色的根据能力取名的方式差不多。
然后的然后,西娅也想不出什么,到了睡觉的时间,西娅便回去了。西娅不是感觉不到冷,而是不会不舒服,也不会因此造成什么伤害。
清晨。
按照昨晚的商议,洛西卡留在这里,而那位士兵负责保护他们的安全。
西娅则继续与铎莎殿下和她的军队前往位于库洛勒尔的一处地点。
“哥哥!哥哥!帮我拿杯水。”
“好的,等着。”
走廊里隐约传来孩子的声音,还有听起来像是哥哥的声音。
“好了。”
转角处,西娅放缓了脚步,看见了,有一个比西娅小些的女孩,然后是,拿着水杯正伸着手的……哥哥。
西娅心里突然有种说不上来的,被什么东西压住了一般的感觉,心好痛啊!那个女孩居然用那种语气对着自己的哥哥喊着“哥哥,哥哥”什么的,那个叫罗肯的忘恩负义的家伙。
“明明,明明是我先,叫他哥哥也好,被他照顾也好!”西娅攥着拳头几大步走了过去,“你是谁啊,来路不明的家伙,我的哥哥才没有你那样的妹妹。”
“哥哥?”哥哥看向了西娅,眼神有些不一样的东西,然后突然愣住一样,“毛利萨?”
“哥哥?”那女孩站起来说道,“她是谁啊?”
“我是谁?我是谁你不知道吗?”西娅这次更加控制不住自己的怒火,靠近那女孩几步。
突然西娅不知怎么的被推开了,失去了平衡,摔倒在地。
“阿法?”哥哥挡在阿法和西娅中间,“毛利萨,没事吧。”
“哥,你让开点。”西娅摆摆手说道。
那个来路不明的家伙也是阿赞多亚血统的吗?果然,不可能只有自己一个。而且那家伙居然敢惹拉纳布图,西娅站了起来心里越想越难受,举起拳头跑了过去,不出所料那家伙又把西娅摔在地上了,但西娅也同时把几团雪球从那家伙的背后扔向她,砸在了头上。
“别闹了。”一位老先生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门口,“阿法,你今天少吃一份果冻。”
“哦。”那个叫阿法的女孩委屈地说道。
老人离开了,西娅又看向哥哥和阿法。自己刚才为什么要发火?西娅意识到自己太过冲动了。
“对不起,阿法小姐,是我态度不好。”其实西娅说这句话时完全不是这么想的。
“对不起。”阿法继续着手上的事情。
西娅把哥哥拉出来这个房间,到了空旷些的大厅,周围士兵们各自忙着整理装备,武器装备撞击声杂乱分散开。
“他们杀了你。”罗肯依然一副什么也没明白过来的样子。
“他们杀不死我。”西娅抱住了哥哥,在感受到温暖和熟悉的味道的一瞬间眼泪流了下来,“我好害怕,我怕再也见不到你们了,好多人再也见不到了,我不想这样,不想再一个人……”
“毛利萨你果然还是小孩子呢。”哥哥摸了摸西娅的头说道。
就算是末日,也没什么可怕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