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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抉择

“轰!”

……

“呃……头好痛……嘶,我这是……在哪?”

严枫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眼,突然的光亮让他暂时无法适应,他晃了晃还有些眩晕的脑袋,吃力地站起身。

“蓝蓝?蓝蓝!”严枫看着身旁的巨物,乍一看非常眼熟,片刻之后才从恍惚之中清醒过来,才认出这是他的半月狼王。

他尝试着叫醒它,但是没有回应,这个时候,严枫才注意到蓝蓝的身上到处是伤,有的地方皮开肉绽,有的地方则是血肉模糊,十分血腥,令人毛骨悚然。

“蓝……蓝蓝?”严枫明显是被眼前血淋淋的场景吓到了,他担心蓝蓝的伤势。

“呜?”蓝蓝勉强睁开眼睛,本想站起来,但是伤势之重并不允许它这么做,于是它只得斜着眼睛,喘着粗气,头也不抬地倒在那里。

“蓝蓝,我……我该怎么办?”严枫手足无措地哭了起来,这个小孩子,平日里无忧无虑,现在终归是露出了柔弱的一面。

“嗤——”蓝蓝重重地吐了一口气,眼神逐渐变得迷离,似是下一刻,它的心跳就停下来了。

“呜呜……蓝蓝……”严枫开始嚎啕大哭。

“呼——呼!”耳边有阵阵的风吹过,但是严枫并没有注意到。

“嗡——”一股热浪朝他卷来,只一会儿,又一席寒意跟了过去。

“啊!”严枫以为是昨夜的黑衣人,于是便匆忙地转身,却发现眼前两人脚不沾地、漂浮在空中,其中一人大致为女人模样,全身被火焰包围着,另一人则是男人相貌,与前者相反,他倒像是一座冰雕一样,寒气凌然。

“你们是……什么东西?”严枫感觉到两人并无恶意,仔细观察之后,又见二者不像是人,于是便开口问道。

他们并没有回答,只是双双抬起手,手中纷纷亮起光芒,对准那只半月狼王,严枫一下子认为他们想要杀死蓝蓝,急忙抱住蓝蓝的身体,哀求着说:

“不要!不要杀死蓝蓝!求你了!”

事实却和严枫所想的相反——两团柔和的光线交缠在一起,如鱼一般在空中游动着,最终缓缓地融进蓝蓝的脑袋。

严枫眼泛泪光,他看见蓝蓝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恢复,他破涕为笑,欣喜地看着蓝蓝好转,正当他抬头,要开口道谢的时候,却发现两人正注视着他。

严枫仿佛受到一种无形的力量,他的身体逐渐腾空了起来,最后与两人的高度相同。两人平视着他的眼睛,严枫感觉在他们的眼神中,自己就好像没有秘密可言。

终于,两人收起了眼光,相互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像是在确认这什么一样,然后,他们一人伸出了一只手,分别放在严枫脑袋的左右两边,严枫看着他们各自的一只眼睛亮了起来,然后……

“嗡——”

他的脑中在那刹那变得空白,耳边像是有两个人在低语一样,此时严枫的头快要炸了一样,胀痛无比,他捂着头,痛苦地哀嚎着。

……

不知过了多久。

“滴答——滴答——”严枫好像听到了水声,他尝试着睁开眼睛。

“哈……哈……”一张血盆大口出现在他的面前,而他听到的水声——嗯……应该就是口水了吧?

“蓝蓝?”严枫看到一抹处于银白中的幽蓝,便认出这就是他的狗子了。

“蓝蓝!”惊坐起,他一把揽住了蓝蓝的脖子,“蓝蓝你没事啊!太好了!”

“嗯?”蓝蓝从喉咙发出了声音,包含了疑问的语气。

“没事了没事了……”严枫后惊后怕地轻轻拍了拍蓝蓝,他天真地以为那只是梦。

严枫站起身,拍了拍屁股,朝四面望了望——蓝蓝受伤可以是梦,但是眼前的场景呢?

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是在哪,总之离严家很远就对了。

……

他之所以不认识路,这就要得益于五阳城“独特”的构造了。

五阳城虽说是城,但是却与普通的城不一样,这城中有山有水,有草地有雪原,地广人多,资源丰富,是中土最大的一座城。夸张点说,五阳城可以比拟一个小国了。

五阳城的五大家族,分布在城内的五个灵力最为浓郁的区域,最外围的是冰痕山上的韩家和冥江下游的熊家,最中心的就是商贸大家赵家,而城主府则位处五阳城最繁华的地带,也是人数最为集中的地方。每个家族的规模不亚于小镇,所以每个家族都有单独的军队管理,有单独的城防体系,相互之间也有合作。

每个家族的人数众多,其中也有不少的异姓人,不过这里并不存在歧视这一说法,所以相处的也算和谐,再加上这里是上神故居地,治安良好,除边境冰痕山上有山贼之外,并无其他暴乱现象。

……

“这地方这么大,我们上哪去找韩家?”严枫想起来先前他妈对他说的话:要是严家遇到了麻烦,就去韩家寻求帮助。

“哼哼……”蓝蓝伏在地上嗅了嗅,像是捕捉到什么信息一样,耳朵不停地动了起来,然后回过头,朝着严枫吠了两声。

“汪!汪!”

“不是吧,这你也能闻到?”严枫目瞪口呆,不敢相信。

蓝蓝骄傲地仰起头,摇起了尾巴。

“那行,出发!”严枫挥起手,十分激动。

而暗处,那冰男火女一直在看着严枫的一举一动,似在确认他的状况,看到严枫对他们的力量并没有不适之后,他们才双双转身消失在不知道哪儿来的迷雾之中。

……

“莫老,我们该出发了……”

莫侯站在严家的废墟之中,环视四周,目中净是伤感和不舍,但是没有办法,这里已经被毁了,他们已经不能在这里过多停留了。

昨夜,城主府的军队来过了,所以他们现在是安全的,但是不好说那些人会不会像之前袭击柯家一样,赶尽杀绝,因此,他们必须要向离这里最近的韩家寻求庇护。

“走吧,”莫侯说道,眼神却舍不得从这里挪开,“离开这里……不要留恋。”

他在这里活了大半辈子了,这里是他第二个家,莫侯是重情义的人,任何离别都会让他痛心,所以,他嘴上说的多轻松,心里就有多痛苦。

“别了,老伙计。”莫侯在心底对自己说。

……

“殿主,行动已完成,但有外力参与,目标未能全部击杀。”大护法半跪在地,在他面前的便是修罗殿殿主刘宇希,刘宇希背对着他和下面同样半跪在地的黑衣人,脸上看不出喜怒。

“只剩下这么点儿人?”刘宇希问道。

“是……是的,您说的那位仙级人物好像用了火灵珠,和监察使同归于尽了……”大护法不敢抬头,脸上冒出一滴滴细汗。

“什么!”刘宇希气急败坏,转过身怒瞪着大护法,质问道,“这么说,火灵珠你们没能搞到手?”

“殿……殿主,火灵珠……我们拿到了。”说完便从衣袋里拿出一颗冒着火红色光芒的珠子。

刘宇希看到这珠子,气才消了下去,他缓缓地接过火灵珠,继续说道:

“严家的那些人,定要去他们的韩亲家那里,我们就等他们过去之后,就开始行动。”

“看在你们这次完成了任务,就赐你们无罪,下去吧。”刘宇希把玩这火灵珠,挥挥手,示意让他们退下。

片刻之后,外面进来一人,走到刘宇希身前,行礼说道:“殿主,何事吩咐?”

“派人去追杀那些逃跑的,能全杀就全杀,不留活口。”

“是!”

……

五阳城的某个村落。

一人披着黑色斗篷,遮住脸面,站在一户人家的屋前,向四处望了望,发现并没有人跟着自己,于是便跨进了门。

“伽海?”一位老妇人正坐在屋里歇息,看见来人,惊讶地说道。

“师娘!”那人掀开斗篷,露出了自己的脸——他就是五阳城城主,罗伽海。

“哎哟,你这孩子,来之前也不和我们说一声。来来来!坐!我去给你沏杯茶。”老妇人说完,转身想要去忙。

罗伽海想起昨夜的事,连忙叫住老妇:

“师娘!不用了,我待会儿还要去忙呢,这回事凑巧路过,就过来看看——对了,师父呢?”

罗伽海的师父就是前任城主。

老妇的动作一僵,缓缓地转过身,脸上五味杂陈,说:

“伽海啊,其实……你师父他……一年前走了……”

听到这个消息,罗伽海大骇,他不敢相信地说:“师父他……走了?”

“是啊,挺突然的……呵呵……我也是看你这两年都在忙,没想着去打扰你……不好意思啊,伽海,瞒了你这么久……”

罗伽海的心里不好受,师娘的儿子小时候被仇家陷害,现在师父又没了,他不敢相信这些日子师娘是怎么挺过来的。

他是孤儿,是师娘两口子把他捡回来的,把他当成自己的亲儿子对待,他也知恩图报,一只都很孝顺的,只是自从柯家的事发生了之后,他就没怎么过来看看师父师娘了,没想到,现在来了,师父反倒是走了。

罗伽海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城主府的,他沉浸在悲伤中,无法自拔。

等等!

师父一年前就死了,那昨天晚上来找他的人是谁?

……

昨天晚上,城主府内发出警报,严家遭到突袭,正当他准备出发的时候,一位老者拦住了他,在看清楚来人的面孔后,罗伽海有一些不解。

“师父?”

“我有事想和你谈谈。”

“但是师父……”

“你要是现在走了,你就永远别想知道了!”

罗伽海从没见过师父那副模样,但是当时形势窘迫,他头一次拒绝了师父。

“对不起师父,他们需要我!”

老人看着匆忙往外面跑的罗伽海,嘴角不禁扬起一抹欣慰的微笑。

“做的不错……”

“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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