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枫儿,你以后就跟着我住了,正好侯爷有几间空房,等侯爷去收拾一下,你就可以住进去了。”
严枫环视了一眼莫侯的房子,这房子虽然算不上整洁,却也称不上脏乱。
但是,让严枫觉得有点难受的,就是这房子里有的地方干净整齐,没有一丝灰尘,而有的地方则截然相反,一些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胡乱地堆在一起,脏乱,一股异味弥漫在其周围,就像是个垃圾堆,天热的时候还会有苍蝇在上方“盘旋”,让严枫望而生畏。剩下的地方,就跟平常家里的样子差不多,只是因家里很少有人会来,莫侯就懒得去打扫。
虽然之前严枫经常来侯爷家里玩,但是他每次来这里,都会有新的感觉。
严枫对侯爷家里的好多东西都十分好奇,但每当严枫问时,侯爷都只是笑嘻嘻地说:“不告诉你。”
今天,严枫就住了进来,他决定自己去挖掘这些东西的秘密,比如说,莫侯床下那个黑匣子里装的是什么、那副挂在墙上却没有打开的画里画的是什么、莫侯衣柜里上锁的那一阁有什么、莫侯一直放在贴身衣袋的那个木牌有什么用等等许多有趣的事物等着他去探索。
严枫继续在房子里搜寻着,找了许久,也没有再找到其他什么让他感兴趣的东西,他便将目光放在那个一直上着锁的后门,那个门他从来没有见莫侯开过。他看了一眼正在收拾房间的莫侯,悄眯眯地走向后门,扒拉了一下挂在门把手上的蜘蛛网,然后扭了一下门锁,“啪”,门就开了。
严枫此刻脸上是铁一般的黑,他没有想到这门尽然这么容易就能打开,早知道这样,他之前来莫侯家里就应该把这门打开,跑出去看一看。
但是这能有什么办法呢?谁叫他一开始就没想到要试试开一开这门呢?严枫深吸一口气,缓缓地推开了门,可令他失望的是,这扇门后面没有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只是莫侯家的后院,院子里也没有什么东西,只有一棵大槐树静静地站在后院的一角,树上隐约传来几只鸟的叫声,槐树的树荫下放着一张石桌,石桌外侧放着三个石墩,都被满满的树叶覆盖了,石桌上放着一副围棋,棋子和棋盘上都覆盖着一层厚厚的灰,像是很久都没有碰过了一样,严枫走近,发现黑白棋子散乱地放在棋盘上。正当严枫准备拿起一颗棋子看一看时,却被身后莫侯的声音吓了一跳。
“啊!你在这里啊!咦,这里怎么还有一副棋?哎,人老了,记性也不大好了,这一副棋放在这里,只怕是被我忘了好多年了吧?真是委屈你了。”
说着,便走向石桌,扫了扫桌上的灰尘和树叶,刚刚收起棋子,突然就转身向严枫问道:“诶,枫儿啊,你会下围棋吗?”
严枫听到,先是一愣,才回答道:“不会,我没有学过,我爸好像会一点,我妈也不会。”
“哦~这样啊,那这棋子就是用不到咯。”然后,莫侯就把棋子随手扔在了石桌底下。严枫像是在思考一样,随后,便提出了自己的疑问:“侯爷,你刚才是不是说了句‘委屈你了’?这围棋是活物吗?如果不是,你又为什么要跟它说话?”
莫侯也是一愣,好像他没有想到严枫会突然问这种问题,又好像是在回忆过去,过了不一会儿,才回答道:“你是不是傻?万物皆有灵你不知道吗?你课上怎么学的……哦,你好像也没有上过几堂正经的课。那……好吧,这就不怪你了——哦,你的房间我给你收拾好了,你把你的行李都拿出来吧。”
“哦。”严枫一脸不快地回道,只好去拿出自己的行囊,把东西都放好。
看着严枫走进了房子,莫侯像是松了一口气一样,急忙拿起被丢在地上的棋盘,把上面刚沾上的泥土都清理干净,看着这副棋,轻轻抚摸着棋盘的表面,小声喃喃着,又好像是自言自语道:“诶呀,老朋友啊,那次一别,好久没再见了吧,也不知道你现在混得怎么样了。哎呀,能不能回来啊,我有点想念成天喝茶下棋的日子了。”
……
收拾完自己的行李后,严枫又被莫侯叫到了后院。莫侯正笑眯眯地指着那张石桌和那副围棋,说道:“看见没有,那个石桌,我和你爷爷还有侯爷的一位朋友,以前还没老的时候就经常坐在那,一天啥也不干,就在那下棋,喝茶,有的时候高兴,就喝点小酒。当时,你爷爷是我们仨中下围棋最厉害的,他就成天拿这个在我们面前嘚瑟,但是,你爷爷他也只有这一点能嘚瑟的,他的实力不如你侯爷我,他的智商又不如侯爷的朋友。我们俩都没有在他面前炫耀,怕打击他,怕伤他自尊。可是终于有一天,我的那个朋友啊,他没忍住,指责了一下你爷爷,他就十分羞恼,一气之下,把那人骂的狗血淋头,那人也生气了,就把东西收拾着,就走了,然后再也没回来了。”
严枫认真地听着眼前这位老人的故事,不禁有些动容。别看莫侯一天天的满脸笑嘻嘻,可是他的伤心事却一直堆在心里,压抑着,今天好不容易逮着个机会,把心中的情绪释放了出来。
莫侯说完后,不由得整个人都轻松了很多,然后对严枫说道:
“我其实是不想说这些陈谷子烂芝麻的事的,不然我刚才也不会装作一副根本不在乎的样子。但是情绪积累多了就要发泄,我其实在看到这副棋时,我就快忍不住了。”
莫侯的眼中微微泛红,而这一切严枫都看在眼里。这个刚满三岁的小孩,此刻的内心也充满着感动和心塞。
“现在说出来,感觉就好多了。”莫侯呼出一口气,只是眼中的忧伤依然存在。
“好了,看现在也不早了,快中午了,你想吃什么?侯爷可以去做给你吃啊。”
严枫看着眼前的这个老头,看着他脸上开心地笑,也看着他眼底无尽的伤,他觉得莫侯好可怜,让他有一种想要陪伴着他,照顾着他的冲动。但是转念一想,他连自己都照顾不好,又怎么能照顾好别人呢?他不禁在心里摇了摇头。
莫侯以为严枫在思考,便一直看着他,过了一会儿,严枫才回过神来,对他说:“我也不知道,侯爷,你家里有什么好吃的吗?”
“侯爷家里不常来人,就没有那么多东西,想吃的时候就自己去买。哦,我想起来了,”说着,莫侯不禁咽了一口口水,“要不,咱爷俩去后山,抓一只野鸡或者野兔,咱自己烤着吃?相信你侯爷的手艺,年龄虽然大了,但是烤起肉来,绝对能烤到外焦里嫩。想一想啊,你咬一口烤鸡,那鸡肉里的肉汁在你嘴里迸发,那香气弥漫在你嘴里,再加上孜然,哇!那可是真香啊!”
严枫见莫侯说的这么带劲,馋得他也咽了口口水,忙点头道:
“要要要!肯定要!我们什么时候去?”
“哈哈哈!咱去收拾下东西,待会儿就出发。”
然后,爷孙俩就带着捕猎的装备,热血激昂地朝着后山去了。
……
“呃啊~~”
严枫打了个哈欠,咂巴咂巴嘴,看了一样快要落到地平线下的太阳,对着正在聚精会神地等着猎物进入陷阱的莫侯说道:
“侯爷,你这行不行啊,咱都要从中午等到晚上了,咋还没东西上钩呢?哎~都怪你,中午说的那么馋人,搞得我现在快饿死了。”
“哎呀,别着急嘛,打猎本来就需要耐心,你没有沉下心来,自然就等不到猎物。但是今天好像有点奇怪,我这陷阱之前百试百灵,怎么今天就不管用了呢?”
莫侯擦了擦额上的细汗,说道。
“那是因为你这个办法用了太多遍了,这山上的动物都掌握你的套路了。要我说,咱还不如主动出击,在这干等着也没啥用啊……”
正说着,两人就听到了一声略显沉闷的“扑通”,莫侯回头,笑着对严枫说:
“哈哈,有猎物中招了!我就说嘛,我这方法百试百灵!”
一边说着,一边朝着布置陷阱的位置走去,严枫也跟上他的脚步。走到陷阱旁时,莫侯向里看了一眼,不由得瞳孔一缩,脸上充满了震惊。严枫没看到他的表情,伸长了脖子,吃惊地说道:“一只猪?”
莫侯听到他的声音,急忙换回了正常的表情,说道:“对,一只野猪。咱可真走运,打到了一只野猪。那么,我们今天晚上就吃烤猪,咋样?”
严枫激动地点了点头,他还没有吃过野味,今天终于可以试一试了。
……
把烤猪分的干干净净后,严枫打了个饱嗝,莫侯则拿着根骨头剔着牙,笑着看着他,然后开口道:“枫儿啊,侯爷这两天可能有点事,要出去忙,我今晚就给一些修炼用的功法给你,你呢,从明天开始,就试着修炼最基础的导引功,等我回来,再教你其他的功法,至于一日三餐,我会安排人的,怎么样?”
“好。”严枫应着,满心期待这他的新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