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拾光正式开始进组,尽管许拾光一直强调她可以照顾好自己,但许渊钦还是坚持跟着,现在蔚蓝星城还有很多事等着许渊钦处理,最后两人协商,先跟三天,三天后她若在剧组一切顺利,他就回公司。
尽管今天的第一场戏并不是她的,但她还是需要早上很早就要完成妆发在一旁等着,这一等就是下午四点。
虽然许渊钦曾经是王牌经纪人,但现在一朝落魄,愿意搭理的人不多,就算有佩服许渊钦人品的人,明着也不敢示好。
只因为以前有不少富商看中叶寒的口碑以及人气,想花钱请叶寒出演自己公司自制的电视剧,可作品质量并不好,纯粹就是圈钱,许渊钦不愿消费叶寒,便统统婉拒,因此得罪不少了。
所以哪怕许渊钦亲自带着许拾光出现在剧组,待遇也今时不同往日,相较于不远处肖倾被众人拥簇的画面,许拾光这里非常冷清。
若不是朱中惟私下交代了一下,恐怕连坐的地方都没有,只能蹲在地上。
“路晓!路晓的戏马上开始了,演员准备!”
突然有人隔得老远大喊了一声,喊完就转身,也没管听没听到。
许渊钦叮嘱,“凡事小心。”
“嗯。”
许拾光点头,又赶紧自己照了照镜子,然后小跑过去。
她的第一场戏就需要吊威亚。
道具组的人快速上前把绳索绑在安全带上,动作称不上温柔。
“开始!”
路晓手持一把软剑站在哪里,她略微歪着头,明明整张脸被面具覆盖,只露出一双眼睛来,可依旧会被认出。
因为那双眼睛太有标志性,乍一看单纯似孩童,可深入观察,里面分明藏着一抹笑,那笑极特别,像做坏事得逞,充斥着偏要做的离经叛道。
山林里,微风徐徐,本是个清风朗月的好日子,可空气中的血腥味破坏了这份岁月静好。
有三人将路晓团团围住,每个人皆乱了气息,刚才他们用尽全力,才勉强跟她打个平手。
“路晓,魏抒怀不过酒后扰了你听书,你不仅杀了他,还割了他的舌头,以米糠塞口,发丝覆脸,吊在树上。”
“那没办法,谁让我一时不高兴,我就让谁一世不高兴。”
“你太没人性了!”
路晓剑上的血滴落在青草,她哈哈一笑,“你们一路摇旗呐喊称我为邪魔外道,现在却又跟你们嘴里的邪魔外道讲人性,你们的逻辑是不是有问题?”
三人被揶揄的愣了愣,恼了,“这魔头冥顽不宁,不用再跟她废话,今日我们杀了她,为天下除了这祸害!”
“说得好像你们一开始要放过我一样,真是虚伪,要杀就杀,何必掩掩藏藏,你们这样做人真累。”
话音刚落,三道攻击便不约而同的朝她袭来,他们都是高手,她反击后险险避过要害,胳膊上再添一道新痕。
路晓身上的伤,虽都不致命,可换作其他人会忍不住把疼痛暴露在情绪或者表情里,但她脸上的笑从一开始便没有减少一分,仿佛不怕疼。
“本来今日我心情挺好的,不想杀人,结果你们非要送上门来,那我就不客气了,反正我手上的人命不少,多你们三个也不多。”
这样拖拖拉拉的打法烦了,她想速战速决,即便这样的招数损敌一千自伤八百也不在乎。
这就是路晓为什么每一次都能赢的原因,因为她没有顾虑,哪怕是自己的生死,若输了,不过就是两眼一闭,对她来说,比她做过的任何一件事都简单。
她身体俯冲而下,犹如一只盯着猎物的雕。
“小心!”
威亚放得极快,那样的高度,又是那样的速度,像自由落体,许拾光反手拽住身上的绳索,就在距离只有三米的时候骤然停下,她身体被剧烈震荡,看着那近在咫尺的地面,脸色一白,瞳孔紧缩。
“拾光!”
许渊钦在呼喊,想要冲过去,但因为导演没有叫卡,所以被人拦着。
朱中惟让工作人员去问问有事没有,如果没有就继续,毕竟这条很顺利,大家也很入戏,若等下重拍,会浪费不少时间。
“她说可以。”
等这一条过了,许拾光离开拍摄区,走在路上下意识的想蹙眉,但看见站在不远处一直望着自己的许渊钦,她冲着他笑了笑,眉宇上染着柔光,小跑过去。
“爸。”
等她走进,许渊钦猝不及防的拉起她的左手,她微惊,反射性的握拳,被许渊钦坚定的掰开,掌心破皮,红肿一片,夹杂着血丝,那是刚才被绳索磨的。
许渊钦执意跟着来就是怕这种情况,看了几秒,一脸严肃的转身,许拾光立刻拦着,“爸,你去哪儿?”
“他们这样太过分了!我跟朱中惟算旧识,我去找朱中惟,今天必须给个说法!”
下滑的速度距离控制好,在最后关头收住,是想吓唬她。
可若是没控制住,那要的就是她的命。
“吊威亚本就有一定的风险性,他们完全可以说是意外,或者一句对不起就过去了,得不到什么实质性的惩罚,而且他们不过是拿钱办事,他们不做,自然有其他人会做。”
许拾光知道许渊钦替她委屈,也知道其实许渊钦比她更懂这里面的利弊,他清楚的知道去找了朱中惟也起不了多大的作用,可若他在这个时候不能为她做点什么,仿佛就对不起她的那一声“爸”。
她从许渊钦微红愤怒的眼睛里读到了他的心思,握住他的胳膊,轻声安抚说,“爸,别担心,你女儿不会这么任由别人欺负的,相信我。”
*
“那个许拾光……”
伍时艺来剧组探班肖倾,看见许拾光身穿路晓的打扮,心生嫉妒,到底忍不住想说两句。
许拾光没等她说完,就突然窜出来,笑嘻嘻的道,“我在,我在。”
伍时艺看见她,微愣,眼底也有一抹心虚,许拾光仿佛没察觉到她尴尬的表情,厚着脸皮,“是叫我吧。”
伍时艺缓了缓才从错愕中回神,心里本来就不悦,见她笑得灿烂,更为恼火,但这里是剧组,不远处还有不少人,所以只能强行忍住,“自作多情,谁叫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