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本就是一个阴谋。是主脉安排渗入冷家庄的阴谋。”
江三十六将头转了过去。
远远的夜色下,冷家庄安静如初的外表之中,似乎可以看的到它内部的凄惨。
江芃脸色铁青。双拳紧握。他为这具身体原来的主人而愤怒。
他声音冷冷的传出,说道:“那为何不是主脉的人去潜伏?”
“因为主脉的少爷,是现在江家都家主。”
江三十六又看了看江芃。那眼眸中流露出的并不是怜悯,而是切身之痛的亲身感受。
江芃问道:“主脉一直都知道冷家有长生经的线索?”
“是的。”江三十五这次开口说道:“不仅仅是确定,哪怕是有一丝的可能,他们也一定会去做。”
马蹄声停。
前方就是冷家庄的大门。
江三十六已经下马。伫立在大门的一旁。
江芃从车厢中探出半个身子。
虽然他是穿越而来,对于冷笑天一家并没有感情。
可是,从人的情理上来说,他现在既然已经成为了江芃,那么他就必须继承江芃的一切。
然而,这个一切并不是唯唯诺诺,逆来顺受的潜伏在主脉威严之下。
江芃走下了马车。
他来到门前,抬起手抓上了大门上形状为冶虎状的铜辅首,轻轻的扣动了几下。
不多时,江芃就听到了大门之内,有脚步声跑来。
“嘎吱……”
一条小小的缝隙打开,一个圆圆的脑袋露了出来。
来人脸上堆积着笑容,低三下四的问道:“两位,今日冷家庄不接客。”
江芃冷冷的看着他。
“啪……”
而江三十六直接劈手就是一巴掌,狠狠的打在了那开门人的脸上。
“你……”
开门人一阵错愕。紧接着便是怒不可遏。
他渐渐的将大门又打开了一些,半个身体都露了出来,然后用手指着江三十六说道:“你这是找死?”
江三十六冷冷的一笑,并不做声回答。
而江芃抬起手臂,将开门人指着江三十六的手按了下去,开口说道:“掌怀江山。”
开门人一愣,然后念道:“风华正茂。”
他说完之后,便将整个大门都打开,并且还对着江芃微微躬了躬身,说道:“不知副家来此,刚才多有得罪。”
江芃明白他口中的副家就是指自己支脉的身份。
毕竟有主家就有副家,支脉有些上不得台面。
而刚才江芃开口说道的切口,就是主脉与支脉的切口。支脉上句,主脉下句。
这也是刚才在路上,江三十六特意告诉的江芃。
江芃看都没有看微微躬身的开门人,从他身边径直的跃过,正要抬腿跨入冷家庄大门,却是那开门人在背后说道:“主家在内。”
江芃的脚停顿在了门槛之上。
开门人的话,就像是一记耳光打在了江芃的脸上。
开门人的态度很是明确。
在明白你是支脉之后,他向你行礼问好,并且将大门打开,以示做对你的尊重。
可是,你要清楚,你却并不能入内,
因为主家在的地方,就没有支脉的立身之所。
这让规矩。千年传承下来的规矩。
开门人看着江芃还未落地的脚,嘴角得意的翘了翘,他向前走了两步,与江芃并肩站在那里,正要说话,却是不防江芃抬手一挥“啪”的一声,又是一巴掌打在了开门人的脸上。
“你欺人太甚。”
“他是江家二少爷。”
开门人与江三十六一同开口说道。
开门人的脸上还保留着刚才的有些狰狞,却是不由自主的看向了江芃。
虽然说支脉在主家看来本就低了一等,可是这二少爷毕竟也是少爷,说不得他们这这代竞争家住的时候谁能胜出,如果眼前这位能够胜出,那么现在的支脉就是之后都主家,这还真不能够得罪。
所以他在如何高高在上,也不敢对一个少爷如何。
就在开门人不知所措的时候,江芃的脚稳稳的踏在了大门之内。
这个时候,他才开口对着开门人说道:“这里现在谁负责,出来与我说话。”
开门人似乎解脱一般的迅速向着庭院中跑去。
而江三十六眼神闪烁了几下,转头对着江三十五说道:“你且在门外等候。”
江三十五点了点头之后,江三十六终于也是跟随者江芃进了冷家庄的大门。
而后,江三十六将大门轻轻的关上,站在了江芃的身后。
不多时,一声爽朗的笑声先传了出来。
“哈哈哈……”
随从着开门人的一个中年男人笑过之后,这才出现在了江芃的面前,他急促的小跑了两步,然后放慢脚步,在江芃身前两三米的地方站定,双手一抱,对着江芃说道:“恭迎二少爷。小的江鹤,主家外务管家。”
江鹤说完之后,并没有等待江芃开口就放下了手,而且还用眼睛细细的打量了几眼江芃。
江芃脸上早已经不付刚才那种冷意,只是看上去多了一些悲戚伤感,以及有些懦弱的样子。
他眼神有些闪烁,似乎不知道该如何对江鹤开口。
江芃身后的江三十六自然而然的说道:“二少爷刚遭逢巨变,有些唐突了,还请鹤管家多多关照。”
江鹤笑眯眯的说道:“不碍事,不碍事。如今冷家庄事了,二少爷可是立了大功,少不得主家会赏赐一些东西。”
江芃心中冷笑,这江鹤话头虽然说的好听,可是话音之外,却油然而生的高贵感怎么也掩藏不住。
并且暗暗的在提醒着江芃,支脉只能是主家的副手,立功了也只能是主家来赏赐。
江芃的眼神透过了江鹤,看向冷家庄的后宅。在那里便是不久之前,冷笑天死亡的地方。
不知为何,在突然之间,江芃感觉到了一种悲伤。
他的余光看到了江鹤目光中的不屑。
然后一滴泪水便划过了他的脸颊。
江芃声音悲戚的开口说道:“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我只是想要留一些师父师娘的随身小物件,以做思念。”
话还尚未说完,江芃便已经泣不成声。
他的这个样子,就是那身后的江三十六也都为之一颤。
江鹤细细的看着江芃,他也能感觉得出来,江芃的悲伤绝对不是装模作样。
而是从心底中,最真实的感情表露。
不过,江鹤对着江芃柔声说道:“二少爷,这不符合规矩。”
“师父……”
江芃口中喃喃自语的呼喊着,身体也不由自主的跪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