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老太太忽然身上散发着令人压抑的气息,冰冷的眼神让宁夕白浑身一颤。
“宁夕白,一开始我还以为你是个乖孩子,没想到....你真的太让我失望了,从今天开始,你和子言没有丁点儿关系,不管子言怎么样,你都没资格过问,还有,回去的时候收拾东西离开莫家,别让我再见到你!”
丢下这些话,老奶奶愤怒的甩袖离开了,江夕颜看了一眼老太太离开的背影,并没有跟上去,而是走过来看望宁夕白。
不等她开口说话,方之松忽然把她挡在身后,意味深长的说道:“嫂子,你还是快点去看看老太太,她可是已经走远了。”
江夕颜本想说什么,在看到方之松眼底的情绪时她张了张嘴最终还是转身追着老奶奶离开了。
病房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方之松心疼的看了宁夕白一眼,“宁夕白....”
“方之松,我没事,我想一个人待会儿。”不等他说完话,宁夕白已经下了逐客令。
方之松从病房里离开后,想着她一个人带着,肯定是哭了。
他走了一半突然又朝着医院外面走去。
没多久,他又回到病房,手上多了一盘水果和一些吃的。
她刚醒来没多久,又经历了老太太的一番刁难。
他虽然不能安慰她的心情,但至少可以劝说她多吃点东西。
他一推开门便看见宁夕白正坐在空荡荡的病房里,顶着一头乱发,一动不动的坐在床上。
这模样当真是寥落的很,像一个丢了魂的布娃娃,脸上还挂着两道晶莹的泪。
他不由得有些于心不忍,皱了皱眉头,快步走过去,将手上的东西放在床头边,而后尽量将声音放缓:“宁夕白,你别哭了,再这样哭下去,眼睛会受不了的。”
宁夕白依旧那般失神的坐在床上,仿佛没有听见他的声音。
方之松有些懊恼的挠了挠头,他虽然平日里不正经惯了,但是唯独不会的就是安慰这女孩子。
更加见不得女孩子的泪水,越是想要安慰越是束手无策。
“宁夕白,你要不要吃点东西?”
宁夕白并没有回答他的话,许久她才总算是恢复了些神智,将头偏了过来:“墨子言他……怎么样了?老太太不愿意告诉我,你应该知道的。”
方之松敛目,犹豫着该不该将实情告诉她,只将手中已经削好的苹果塞在她手里:“听我的,先吃点东西。”
“他到底怎么样了?”宁夕白像是根本听不进他的话,仍执着的问着这一个问题。
“他……”
方之松咬了咬牙,也实在是无奈,这件事情就像老太太那件事情一样,终归是纸包不住火的。
与其让她四处询问得知,倒不如他亲自告诉她,这样即便是她情绪过激,他也能有所反应。
“既然如此,那我也就只能告诉你了。”他顿了顿,起身将门关上:“那天为了让你活着从杨子成手里逃出来,子言趁着他分神的时候准备把你抢过来,不小心被那疯子手里的枪打中了胸口。”
“你说什么?”宁夕白蓦然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置信的模样。
“他现在怎么样了?他在哪里?他还活着吗?你说话呀!”宁夕白一边说着,摸索着想要下床,然而她此刻眼睛看不见,脚刚一落地便打了滑,一个趔趄险些摔在地上,好在方之松及时上前扶住。
面对宁夕白连珠炮似地发问,方之松一时之间竟然不知该从何答起,他将人重新按回床上,长呼一口气:“你先不要激动,听我说。”
“那天他中了枪之后,我便立即把他送往了医院,你们几个几乎是同时送医医治的,医生不久之前也告诉我,他已经脱离了危险期,只是现在还没有清醒,正在重症监护室里躺着。”
“重症监护室!”宁夕白震惊道,眼眶一红眼泪再次汹涌的落下来,挣扎着再次想要起身。
“你不要这样,他现在虽然没有醒过来,但是医生说他已经脱离了危险期,说不定过两天就会醒来呢?”无奈之下,他一边规劝,一边竭力想要将她的情绪安抚住。
然而此时的宁夕白已经完全听不进任何话,浑身剧烈的颤抖着,脸上泪水粘着头发混乱的扑了一脸,病号服也被撕扯的乱七八糟,就连桌上放着的那些饭菜也被打翻在地。
这一切就好像演戏一般的荒唐,却又比演戏真实万倍。
“你别拦我!这件事情都怪我,老太太说的对,如果不是因为我,他也不会中枪,也不会受伤躺在重症监护室里,这件事情都怪我,是我的错……”她抱着脑袋痛苦的低吼着,把所有的错都揽到了自己身上,整个人出在崩溃的的边缘。
“你能不能镇定一点?现在根本不是你可以去看他的好时机,你如果真的想看他,就赶紧好好躺在床上把眼睛养好,到时候你想去哪里我都不拦你。”方之松见她的情绪越来越不受控制,着急道。
“我不放心他,我现在就要见到他!”宁夕白仍旧试图摆脱他的阻挡。
“宁夕白!你能不能冷静点!”方之松大吼。
“你为什么一直拦我,是不是他已经死了!就算是死今天我也必须要见上他一面!”宁夕白同样大吼回去。
也不知这看似柔弱的姑娘究竟是哪来的力气,他已经尽力阻拦了,然而竟然丝毫拦不住她。
眼见着她就要摸索着出了门,方之松实在没了办法,只好大声呼唤值班医生前来。
几个医生立即赶来,七手八脚地将她重新按回到了床上,眼下规劝是没有用了,几个医生也只能给她打了一针镇定剂。
几分钟过后,她张牙舞爪的四肢渐渐安定下来,只剩下满脸的泪水和苍白的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