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会为你的愚蠢付出代价。”
白家俊冷哼一声,抽出一张纸巾,细细地擦着手,掩盖住火气。
这等侮辱,他还没有尝试过。若不是在场贵宾众多,他早就一耳光挥过去了。
冷冷放下话,转身离去。
……
这个角落的插曲,并没有影响到前厅的鏖战。
天城市大佬自然作壁上观,当成笑料调剂。
但在酒会上憋闷了半天的豪少们,更不会错过这次机会,奚落嘲讽此起彼伏。
只有钱贝贝闭上眼睛,田小果太冲动了。她只是安排让田小果在背后推动而已。
不过她也能理解,田小果看似一步登天,但身上背着身世与国考作弊两大包袱,急于想要甩脱,才这样突入冒进,自己站出来指证谢晓峰,想要证明自己问心无愧,一下子甩干净自己身上的泥巴。
但是,舆论和猜测岂会尽如他愿,都站在他这边?
官商场上能到达这个层次的,有几个人心里不跟明镜一样?从一言半语里都能推敲出内在。
暗箱操作本来当做隐情,埋在地下就好了,埋得越深越好。何况哪个仕宦家族,没有这点儿勾当?暗箱操作算得了什么?原本就是上流家庭通用的地下规则。
但这样自己站出来,相当于曝光出来,那就是自寻议论,自寻烦恼。
最重要的是,会给曾执委留下他不稳重的印象,这才是致命的。曾执委的资源就那么多,放在那,哪个子女出色,自然能获得更多的资源,失败的表现,就会严重减分。
“嘻嘻,曾小果才对吧。”
“你们说曾小果考进去,不会真的是幕后安排的吧?”
“这还不容易,我回去查下档案就知道了。”一位档案局官员的女儿冷笑道。
果然不出钱贝贝所料,舆论导向不会尽在笑话谢晓峰,田小果的黑料子被人猜测出来。令她大失所望,组织里想利用田小果在天城市布局的计划,怕是还要深思熟虑。
田小果的身世早已在纨绔大少之间疯传,虽然看在曾执委的面上,他们要对田小果面上客气。但正经出身的豪门大少,天然仇视与鄙视私生子。找到机会,自然是乐意诋毁。
但她想不到,结局比这更恶劣。
“啪!”一声巨响,田小果被人抽了一耳光,撞到一桌高脚酒杯,碎片零零碎碎洒在桌上地上。
“你干什么!”
“大胆狂徒!恼羞成怒了吗?”
“来人,保安,保安,快把他拿下。”
“晓峰,不要动手。”田栾也急忙喝道。这个酒会上,都是上流社会,打了人,可不是闹着玩的。在外面兴许只是治安拘留,打了贵胄子弟,有可能直接给你判个几年。
谢晓峰对众人的喝阻毫不理会,没想到在这里能碰上田小果。当初他在城建局门口,在人前将他疯狂殴打,城建局的保安视若无睹,甚至把他打进了医院。现在仇人见面,岂能再等?
走上前,又一耳光甩在田小果的身上,“你在城建局门口,打了我几十个耳光,现在,我刚还你一个,你就觉得委屈吗?”
田小果骄横暴戾,恶狠狠地盯着他靠近,突然抓起一片碎玻璃,往他脸上划了过去。谢晓峰飞起一脚,正踹在玻璃与手指上,又把他揣得飞了出去,满手都是玻璃渣子。
安队长及另外两个安保人员,慌忙地扑了上来。刚碰到谢晓峰身上,就被震飞出去。魏主管忙叫了一批保安进来,七手八脚来拿谢晓峰。
谢家安插在宾客中暗中保护的修行者,纷纷聚拢过来。
谢晓峰扫了一圈,冷冷道:“我报我的仇,你们谢家也要来参合?一群看家护院之犬,是想要我将现场,杀得血流成河么?”
身上的武灵威压释放出来,那群修行者纷纷止住脚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间不敢率先动手。
一尊武灵,地位并不逊色于普通地级市市长,就算是在水阁酒会,也是地位靠前的大人物。
而且与武灵交战,波及甚广,不啻于一颗烈性炸弹在现场引爆。
水阁现场内外布置了上百修行者,甚至有数位武灵,一哄而上倒不是不能够拿下,但一旦对方反抗恶斗,现场也必然伤亡惨重,代价太大了。
投鼠忌器,被指是看家护院之犬,一时间,众修行者亦不敢轻易动手,只隐隐将他围在中央。
“狂徒!”
“好大的口气!”
“我倒要看看,你有这个本事?”
“他不会是被人戳破了牛皮,逼狠了,恼羞成怒,得了失心疯?”
谢执事、唐元,以及单冰和一些跟曾执委交好的政商派系子弟,却察觉不到武灵的可怕,更是纷纷叫骂起来。
……
“谢……谢先生!”
水阁酒会的主厅里,一个年轻的男人,正在诸位主宾把酒言欢。忽然被他朋友拉过来看戏,定睛一看前厅,不禁勃然色变。
“喔,怀安你认得他?”
曾执委听到他对那狂徒的称呼,亦奇问道。
他位列天城第三,在衙日久,位高权重,早已养成气势和定力,亲子被人踢伤,都能稳坐如山。因他知道,谢家必会出手,教训这个狂徒。
谢家现场的主事人,也在他面前,连连道歉,喝令属下,将谢晓峰拿出去。
他想要事后再施加报复,只需事后让秘书打个招呼,不必在现场形于色。
张怀安点点头,仔细观察着前厅,谢晓峰在一位武灵与十几位武使武师的包围下,视若无睹地抽着田小果的耳光。他手中捏着的杯子,结起一阵寒冰。
“莫非此人也是修行者?怎么这么易怒暴躁,殴打他人。武道盟不是有明令,武道修行者不得攻击常人?他这作为,岂非违规。而还如此口出狂言,要杀得血流成河,未免不把谢家放在眼里。”
曾执委问道。
身边那个穿着华丽金色礼服,画着浓妆的主事女郎,低声笑道:“我谢家高手如云,自然能降伏他。这个暴徒无知无畏,大放厥词罢了。张怀安,只怕你这位朋友,今天不能竖着走着出去了。”
这女郎是谢家三房的谢灵珊,协理酒会事务,现场以他地位最高。
“就会上有没有武王。”张怀安却没有和她斗嘴的打算,轻轻把酒杯放下,盯着眼前的谢晓峰。
曾执委环顾四周一圈,谢家人纷纷皱起眉头,看向张怀安的眼神不怀好意。
“谢家有武王,但武王乃是谢家镇压气运的存在,接待外国大使贵宾,还有可能现身,岂会来这个级别的场合做护卫!”
谢灵珊皱眉道。甚至,现场连武宗都没有。有重要事项,高层才会现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