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妈。”苏晴空打开通讯仪。
苏家双亲所在的T44研究所是一个完全封闭的研究所，从事生物方面的尖端研究，它的位置在哪里很少有人知道，也许在地下，也许在海外孤岛，也许位于沙漠深处，甚至也许在月球基地。苏晴空通过相关部门的安全验证，成功接通连向双亲的通讯视频，两人高的光屏上顿时出现一间实验室的场景。
画面上，两个穿着防辐射服的人在操作仪器，一个把培养皿塞进圆筒状的巨大机器，另一个操作电脑在那里计算着什么，屏幕上飞速滤出复杂的曲线。
两人忙了一会，其中一个走了过来：“晴空，有什么事吗？”
透过面罩，苏晴空认出这是父亲苏翰天。
“爸，是关于小云的事情。”
“我应该全权代理给你了。”苏翰天的语气透出一股淡漠。
“小云怎么了？”操作电脑的女性停下手中的工作看了过来，她是苏云的母亲苏玲。
是的，苏云的父母是同一个姓，他们是兄妹。
苏晴空说道：“我要更改对小云的教育方案。”
按照苏翰天的想法，在苏云接受完义务教育之后，他会让苏云进入星海大学，直接在他手下读研，然后进入研究所工作，成为社会上层的研究者，普通人眼中的科学家。在他眼里，这就是对苏云最大的帮助，金钱、名誉唾手可得，只需要按照他的想法来，30岁就能达到普通人努力奋斗的巅峰。
苏翰天眉头一皱，看着印象里一向乖巧的苏晴空：“怎么了？说说你的理由。”
“小云跟你们不一样，你们会感到快乐的东西，他感受不到。财富增多、受人敬仰、地位上升……这些对他毫无意义，他不能通过这些感受到爱和温柔，而一个不懂得爱和温柔的人，也不会懂得幸福。”苏晴空的声音很平静，眼底却似有波澜涌起。“按照你们的想法，除了把他变成一个工具人之外，不会有任何其他的结果。”
苏翰天愣住了：“爱，幸福？”
这都是啥？
“那你的意思呢？”苏翰天问道。
“我会教他做一个人，一个人完全的、健全的人。”苏晴空深吸了一口气，抬起头露出微笑：“我会让他品尝到幸福和快乐的感觉。”
……
一盘番茄炒鸡蛋，一盘豆丁肉片，一碗鸡蛋丝瓜汤，这就是晚餐的内容。
非常的家常化，硬要说的话，跟几十年前的菜单相差无几。
苏小婉哼哧哼哧地吃完晚饭，跑进自己房间做作业，苏云收拾了一下，然后回房间打开电脑。
他准备使用关键词查找。
奇怪的传言，有可能是超出正常人理解能力之外的东西，那么标签就要设置得模糊一点。苏云往关键词里添加了“鬼魂”、“异常”、“超能力”等等词缀，将目标定为博客和贴吧，开始第一次泛搜索。
“搜索完毕，大概检索到3436777条结果。”
苏云过滤掉一个星期前的信息，还剩五万多条。
这些结果里面大部分都是跟苏云想要的完全不搭边的东西，只是个别词缀重合才被筛选出来。苏云打开高级选项，将个别重合剔除掉，最后留下两千多条。
这么多信息，当然不可能一条条的看，苏云使用地名筛选，不带地名的一概剔除，接着使用地名标注，按照近远关系排序，把近的放在最前面。
第一条是博文，博主名叫‘橘猫小晴’：“我家的英短小猫不见了，它昨天晚上偷溜出去，定位器发现在楼下草丛里，它肯定还没出小区，有没有哪个好心人帮忙留意一下……地点在星海市王家路梅香苑。”后面还反复强调“太奇怪了，平时它都很乖的”之类。
梅香苑，正好是苏云居住的小区。
“对面邻居的宠物也是猫吧？”苏云记得对面是个狂热的猫奴，他还留意过对面的猫，大大小小加起来有五六只。
不知道是不是她家发生的事情。
第二条就没什么营养了，是某人吐槽梅香苑的路灯时亮时不亮，搞得像闹鬼似的。
第三条是吐槽邻居声音大，半夜闹腾的。
第四条是帖子：
【流星哥】：跟你们说个诡异的事情，我家邻居疑似在煮屎！他家越来越臭了，路过门口的时候我简直窒息！昨天晚上两点钟我回来的时候，他家还有煮东西的声音，这么臭吃得下吗？投诉了物业也不管，什么辣鸡小区，还梅香苑，早晚有一天我会臭昏！
有关梅香苑的信息一共十多条，可以看出梅香苑的网民比例还是挺高的。
身边就有怪事发生，这让苏云稍微来了点兴趣。点进梅香苑物业官网，苏云对着腕表说道：“潘多拉，黑进去，把这个星期的投诉信息弄出来。”
“……我只是个居家AI。”腕表上缓缓打出一行字。
“但是你可以给鸡蛋翻面，这种老式网站难不到你。”
“……”
十秒钟后，苏云拿到想要的东西。
“C栋1702吗？跟我不是一栋楼。”苏云看了看时间，快到十点钟，是时候研究昨天晚上的梦境项目了。
他拿出电子书，简单操作之后，封面变成了《梦的解析》。
……
夜间零点。
苏云理了理衣服准备出门，临行前他带上一把水果刀，以备不时之需。
一来到C栋17层，苏云就感觉有些异样。
很安静，空气中充斥着淡淡的臭味，长长的走廊有着间断式的黄色灯光，脚下是有些磨损的瓷板砖，灯光照在上面，透出斑驳的痕迹。
苏云嗅了一下，认出臭气属于硫化氢（臭鸡蛋味），也就是蛋白质被细菌分解后释放出来的化学物质，这说明附近有腐烂的生物质。苏云走到1702室门口，这里是臭味最浓的地方，隔着门都挡不住。
“按硫化氢浓度推算，腐烂的生物质应该在200KG到300KG之间，相当于两个半普通人的质量。”苏云蹲下身，发现门底有一道缝隙，臭味就是从这里传出来的。
缝隙很黑，看不见亮光，苏云摸了摸门口。
“灰尘厚度1.3MM，应该有人以每天一到两次的频率出入。”
试了试拉动门把，果然锁上，不是开着的。
“门口不是防盗门，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吗？”苏云站起身，考虑要不要破门而入。
“私闯家宅是犯法的。”考虑了一秒钟后，苏云往回走。“今天就这样吧。”
当天晚上，苏云没有再做梦，他一觉睡到了六点半。
在闹钟响起的前一秒苏云准时醒来，按掉闹铃，起床进行洗漱。
“姐，你回来了。”苏云看见苏晴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小云！”苏晴空露出笑容。“快过来！”
“？”
苏云一凑过去，立刻被苏晴空抱住。
不是浅尝辄止的礼节性拥抱，而是深入的，追求全身全面接触的极致拥抱，只一瞬间，苏云就感觉身上充满了苏晴空的香甜气息，整个人好像回到了襁褓中，上下左右都是苏晴空的味道，安心感自然而然从心底涌出来，苏晴空的手紧紧抱住苏云，像是要把他按进自己的胸膛里去。
出于礼貌，苏云也反手抱了抱她：“姐，有什么好事吗？”
苏晴空的身体很柔软，细腻的触感令人陶醉，苏云甚至能听到她胸口扑通扑通的心跳声。
“小云，你幸福吗？”苏晴空轻声问道。
“幸福是什么？”
“就是开心、安逸、舒适、满足的状态。”
“……不是太懂。”
“那你喜欢姐姐抱你吗？”
“不抵触。”
“很好。”苏晴空说道。“姐姐有一个光荣又艰巨的任务需要小云来完成，小云愿意吗？”
苏云感觉身体有些别扭，于是换了个符合人体工学的姿势被苏晴空抱着：“请说吧。”
苏晴空悠悠叹息一声：“小云你知道的，我们家这代就你一个男孩子，我跟小婉都是女孩，以后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不能延续苏家的香火，而你对恋爱又没有感觉，这样下去苏家会有灭族的危险啊。我跟爸妈商量了一下，还是要锻炼你的恋爱水平，起码要找到合适的婚姻人选，这件事宜早不宜迟，就从现在开始，为了延续家族，你要努力学习，首先从学会追女孩子做起。”
苏云感觉脑筋有些不够用：“？？？”
“姐姐搜集了很多备选目标，大都是跟你年纪相仿的优秀女生，也有稍大一点和稍小一点的，个性以及能力涵盖现代社会的方方面面，你就先在她们身上锻炼吧。”苏晴空取出一叠照片，粗略扫去会发现都是女孩子的个人照，有的笑颜如花，有的温文沉静，有的一看就是富贵人家的女性，有的则异常朴素，这些照片上的人物看起来像加了滤镜和美颜一样，但是认真研究会发现都是原始照片。
照片下面有备注，表明该女孩的性格特点、喜好以及入手方法。
苏云有些懵了，随手拿起一张照片：“伊普雷兹·爱，17岁，现任月球行政市市长的女儿。”
照片上是一个娴静可爱的金发女孩，两只手藏在背后，对着镜头露出羞涩的浅笑，她背后的玻璃幕墙映着满天星辰，似乎是在生活环区拍的。
“貌似身份差距有点大。”苏云产生这样的念头。
不对啊，好像搞错了重点，他现在是干这事的时候吗？
不是应该好好学习，准备升学考试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