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倾宣不由归于沉寂,愈发看不透眼下的形式,傅如吟到底想要做些什么,她既然能狠下心将盛淮安变成那般模样,顺理成章坐上了玄门之首。
如今岁月沉暮,她到底想要的是什么,思绪越来越乱,不由忽视了长老所奏报之事,直到一旁坐着的辛离抬手覆上了她的手背,这才渐渐回过神。
眼眸微垂的瞬间,她释然道,“这件事你先不要让旁人知晓,待我仔细思虑一番再同告知族中长老首领。”
长老俯身再一次行李,“教主,还是该早做决断。”
她示意其退下,再一次陷入了沉思,辛离多少猜出几分,“你到底还有什么好顾虑的?”
“你觉得我真的会同长老们顾虑的那般吗?忌惮着自己的面子,就可以对教中的事情妄下断论。”沈青蘅心中众人的议论总还是心中落寞的,感受着覆于肩膀的温暖,勉强勾起一抹笑意。
辛离也曾经身为神教教主,自然是知道管理所有族人的无奈,对于这个时候,他能给予的只是鼓励。
沈青蘅这一夜难以安枕,冥思苦想着这几日来的一切,到了第二日的会议上,再一次有人提出谈和一事。
不禁愈发烦躁,冷言看着厅中众人,她无法把那一日所见告知,“你们觉得两派谈和只是千山派的一个大弟子就能做决定的吗?”
厅中一片沉寂,众人心中多少都有着顾虑,只是说了与藏于心间的区别,如今被挑明自然是不敢再有言语。
她淡然一笑,“这件事情这么顺利,难道你们不会觉得不可思议吗?”
接连的质问,让大厅一片死寂,她释然一笑,转而想着万事总会有着风险,一切都是终要面对的,想着到时做好万全的准备,也就算是了了。
“罢了,既然千山派已经有人应允,那我神教自然也该前往,到时神教之内时刻听命令配合。”
见沈青蘅松口,众人也算是松了口气,一个个笑着讨论,长老们纷纷上前谏言,说谈和要越快越好,她无奈一笑,也只得应允。
转而禀退众人,一时间各个首领开始准备,她立于窗沿,看着堂中众人准备的样子,倒是比打仗时热切不烧。
想来神教祈求者久违的和平,已然许久,转而看向身后的辛离,嘴角噙着释然的笑意,“你看神教同玄门之间的和平终于要达成了。”
辛离闻言不由心中满意,伸手搂过,轻轻一个吻覆于她的眉心。
沈青蘅后知后觉,“到时候就辛苦你留守在这神教中,同我里应外合。”她话音刚落就被一双有力的手臂搂紧,不禁有些喘不过去,无奈的笑了笑。
“你要做什么?”见两人距离越来越近,下意识后靠,隔开距离。
“不准扔下我。”
她心中甜蜜,想着神教还有大弟子坐镇,自然也是没什么可以顾虑的,第二日一大早前往,临行之前对大弟子千叮咛万嘱咐,这才出发。
一路马车颠簸,纵使是有武功傍身,但顾忌着还有教中长老便也未有使用轻功。
他们走了半日下来,车轴轮不知是怎么,临时磨损,正处于粮食尽数消耗之际,沈青蘅担忧该如何才能安然无恙的到达目的地。
见着前面有一村庄,便也提议走进,她原本是忌惮着擅闯村落被村民误认为来者不善,但掀开车帘,见着这里的场景隐约觉得熟悉,便也未有言语。
走进村庄,一众人下了马车,在村落中寻一客栈住下,沈青蘅一人走出,巡视者周围的这一切,越发觉得自己曾经来过这个地方。
甚至连族中有人提议要去买干粮她想都未有想过,也是径直接下了这一艰难的任务,可是不出半刻就走到了买干粮的地界。
转而看着墙面支着的牌面,眉梢轻挑愈发觉得这一切了然心间,好像这样的场景自己曾是见过的,却又说不上来。
转身看着辛离,嘴角微微上扬,“你怎么又跟着来了?”有些厌烦的意味,却又不由自主的走向。
他一脸淡漠,转身就要离开,“我就是放心不下,你不需要,那我就走了。”
沈青蘅在他转身的那一刻,拉住他的手腕,随即把自己手里的干粮袋递过,“我知道你放心不下我,只是我想一个人走走,好像这个地方我是来过得。”
看着手里的干粮袋,他想着如今已然没有威胁的敌人存在,便也转身离去。
一个人走着走着,行至一处破落的寺庙,她一时有些头晕脑胀,脑海中无形的流转过无数错落的画面。
遍地狼藉,尸横荒野,到处都飘洒这黑烟,似乎是村民燃烧什么药草,借以杀灭时疫,隐约还能闻见那呛鼻的气息,不由咳嗽几声,等到在回过神这才意识到了一切原来都是梦境。
转而看着一处角落,尽管时过境迁已然有着很大的变化,但沈青蘅清楚的记得,这个角落有着一个畏畏缩缩却一脸坚毅的小男孩。
自己那时候好像还是主动上前,跟着男孩子交谈,似乎是因着走丢了所以才会与其相遇。
总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细节,脑海中莫名闪过辛云逸小时候的模样,她才彻底醒悟,不由感叹,原来自己就是在这里遇见了师兄。
心中有着万千感慨,想着如果此时,他能在场,必然又会是另一种心境,想着这么多年,自己同师兄一路走来互相招呼,到现在各自为家,愈发感慨。
转而想到了那一日他对自己说的一席话,眉梢轻挑,便也归于静默,瞧着时间已然不早了,自己也该回去,不然到时候找不着人,引起诸多烦扰。
见这一夜自己正好遇上了灯会,不由得为其驻足,凝眼望着周围的一切,灯火通明映亮了整个河面,见着女儿家在河面放河灯祈福,不由得也来了兴趣,转而想着走上前。
却见着一熟悉的身影,人头济济,加之灯火映耀,她看的不太真切,想着疾步上前些,却又什么都未有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