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相继走出厨房,空气中流转着一丝令人窒息的尴尬。
林薇薇紧跟秦深,俨然一副女主人的做派。
白鹿走在后面细细观察,林薇薇穿了一身白色职业套装,时尚精致的造型将腰线凸显,齐腰烫成羊毛卷的黑发,暗色玫瑰红的哑光唇膏,将她性感又野性的一面展示,最点睛的是指尖上的血红和她的一双CL高跟鞋相得益彰,简直就是一朵开放在巴萨罗那的玫瑰,美得狂野而放肆。
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早上穿出门的那一套运动装,又对着厨房门的玻璃照了一眼。
失策了,早知道躲在厨房里就应该化个妆的。
未施粉黛的脸上苍白无光,一头乱发高束在头顶,站在林薇薇面前,连做个助理都不配。
秦深发觉她烦躁的情绪,见她迟迟不愿坐到沙发上,只得回转身几步走到她面前,一只手抓住她的手腕,生生将她拖拽过去。
咦?她好像不知不觉又赢了。
白鹿欣喜秦深在前女友面前主动牵了自己,遂给他个面子,大大方方坐到林薇薇对面的沙发上。
林薇薇难藏脸上的愠怒,一双怒目向她射来。
白鹿当仁不让,扬起下颚接上她的视线,若还有法术,怕她早就成灰了。
秦深站在吧台旁,察觉两人的气氛古怪,“你们想喝点什么?”
“不喝。”白鹿、林薇薇同时回答。
秦深尴尬地等着烧水,要不是林薇薇求自己要见白鹿,他才不愿意面对这样的死亡时刻。
林薇薇眼神一转,对秦深报以甜腻的微笑,站起身走到吧台帮他。
那双血红的高跟鞋踏在地板上,噔噔噔的声音吵得白鹿头痛,狠狠看她一眼,烦躁不安。
不一会,林薇薇倒好两杯温水,又噔噔噔走回来,一杯放在白鹿面前,一杯端在手里。
见白鹿坐着不动,她瞟了眼还在吧台的秦深,用只有白鹿听得到的声音说:“你还真以为你能上位了?”
白鹿微笑摇头,这些女人一天脑子里都在想什么,上位?
还真把自己当妃嫔,把男人当皇帝了。
“他不过是和我在一起腻了,但我告诉你,”她又瞄了一眼秦深,“他迟早会回来的。”
“哦”白鹿歪头看她,看来她真的很在意秦深,不过被自己看上的男人,从没有逃脱的那一天。
林薇薇见她油盐不进,她咬唇看着白鹿,“怎样你才愿意离开他?”
“你说,”白鹿翘起嘴角、放大声音,“要我离开谁?”
“你们在聊什么?”秦深面目阴冷,不知什么时候站到她们旁边。
“薇薇姐呀,”白鹿斜看了对面的女人一眼,“问我怎样才愿意离开你。”语气中带着娇嗔。
林薇薇没想到白鹿会这么直接就说出来,看了眼秦深的脸,有些慌乱,“哈哈哈哈,白鹿你真会开玩笑。”
秦深抿抿嘴唇,这两个人……
“现在你看到她了,没事就回去吧。”秦深后退几步,给林薇薇让出路。
林薇薇瞪白鹿一眼,见秦深这么不给她面子,站起身一句话不说就走。
噔噔噔……嘣,门被她一脚踢关上。
秦深松了口气,走到白鹿对面,端起林薇薇用过的杯子走回厨房,将水倒掉,杯子扔进垃圾桶。
回身看到白鹿得意的表情,摇头走回沙发坐下,“她是一个很记仇的人,你这样给她难堪,只怕她会为难你。”
“那你为什么会和她在一起?”白鹿直盯他的双眼。
秦深深吸一口气,头靠到沙发上,睫毛在顶灯的印射下在眼下展开一个扇形,微微颤动。
他闭上眼,雕塑般的轮廓下泻出一记无奈……
白鹿动动唇,既然他不想说也就不再追问。
静默了几分钟,秦深用手揉了揉疲惫的双眼,他身体前倾,双手交握放在腿上,看着白鹿,“照片已经被狗仔扩散出去了”语气中没有情绪。
白鹿木木点头,原来他已经知道了。
“我没有阻止让照片传播,是因为我发现这是一次机会。”
他眼睛深陷,因为长期节食显得脸色不太好,却因为完美的骨相有一种病态美感。
“机会?”
“对,”他站起身,走向那扇窗帘紧闭的落地窗。
“我不是很明白。”白鹿眼神追随他。
他拿起电视柜上的遥控,“滴”厚重的暗红色天鹅绒窗帘自动朝两边打开,初秋的夜晚,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就像这面窗帘,”灯光下,窗帘的细灰漂浮在空气中,随着秦深的手势飞舞。
“如果你不打开,外面的人就会想方设法偷窥,而当你打开后,他们就失去了兴致。”
“所以呢?”别特么说得这么哲学好吗?
白鹿打了个哈欠。
“既然他们喜欢看,那不如……”秦深一步步走回来,因为背光,在顶灯的照射下,他的皮肤微微发光。
白鹿的眼珠随着他的动作不由自主开始颤动,直到他将身子伏在白鹿面前悬空。
“你愿意和我一起炒CP吗?”他的声线温柔、低沉,如雨夜中天神的低语,撩拨起白鹿的心魂。
白鹿定定仰望眼前的帅脸,她嘴唇微颤:“炒CP?你和我?”
“对”秦深点头,他双手撑在沙发上将她围困,却又努力不让自己碰到她一丝一毫。
闻着秦深身上那股带着雄性气息又撩人的味道,她呆呆点头,心里却已经天人交战了好几个回合。
没搞错吧,秦大影帝居然亲口提出要和她炒CP??
他不是最害怕有绯闻的那个吗?
他不是早上还在指责自己不遵守规则吗?
这说变就变的性子……
“我很中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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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珹坐在沙发上,盯着手机屏幕,从新闻被曝出来,他已经看了一个小时,眉头越皱越紧。
阿遥在一旁看着,即使想要劝慰几句,可是话没出口就被厉珹制止了。
“所以,你离开了我之后,就和他住在了一起?”厉珹放下手机,揉揉酸胀的太阳穴。
他站起身,走到窗前,那片因为白鹿而大改的商业中心,为了她,他得罪了那些老家伙。
最后却只是这样的结局吗?
他手撑在窗前,脖颈上青筋凸显,“早知道是这样,我就不会放你离开。”
一拳打在面前的玻璃上,钢化玻璃碎成上万块碎片,在灯光下闪出虹光,如果留下一个人的方式是揉碎她,那又有何不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