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麟急匆匆地行走在皇宫内,一炷香之前,就在他会见南疆使臣之时,有内侍匆匆来报父皇身子不适,因此在他对使臣表以歉意之后便匆匆告辞赶往父皇的寝宫。
但是,就在他即将到达皇帝的寝宫的时候,宫内突然,丧钟响起。
“当~~~~~”
“当~~~~~~~”
……
宫内闻得此钟声,所有人朝着皇帝寝宫所在方向跪拜了下来。
“皇上!皇上!~”寝宫内一片哭喊声,哭的最严重的,自然便是皇帝的那些妃子们。在听闻皇帝病重的消息之后,她们都跑来了这里,但是奈何能真正进去照顾萧枫的人,却只有皇后而已。
皇后握着皇帝的手,满脸悲切,一大早她便如往常一般来到皇帝的寝宫照料皇帝,然而却发现皇帝脸色苍白,呼吸急促,因此将等候在外间的太医喊了进来,谁知道,没过多久,太医便宣告皇帝已经回天乏术。各宫妃子以及大臣听到这消息的,齐齐在皇帝寝宫跪了一地。
“父皇!父皇!儿臣来迟!”自听到钟声之后,萧麟便觉得体内有什么随着钟声而去,他踉跄着奔到皇帝榻前,看着父皇安详的脸,不由得眼眶湿润了起来。
“皇儿。”皇帝离去去,皇后便像失去了主心骨一般,见到萧麟来到,泪才刷刷留了下来。
“母后。”萧麟虽然内心对皇后抱有恨意,但是毕竟是自己的母亲,他将皇后搂入怀中,皇后在他怀中哭泣。
“皇嫂节哀。”萧楠不知道何时来到寝宫内,看着皇后与萧麟道。
“皇叔。”萧麟喊了一声。
“唉,皇兄……”萧楠看着萧枫安详的面容,内心对萧枫的突然离去虽然表示怀疑,但是想来他走前也没受什么苦,只是痛心地叹了一口气。
萧枫走了之后,萧麟虽然还是皇子,但是作为萧枫唯一的子嗣,自然是继承皇位的不二人选,但是朝中却也有不少人之处萧楠。
萧楠虽然久不在朝野,但是当年萧枫即位之时,曾有流言传出先皇属意人选不是萧枫乃是萧楠,外加上萧楠是皇后所出,因此虽没有圣旨,但是萧楠还是有不少支持者,后来当朝太宰站出来道,萧楠还只是一个奶娃儿,不如推选已经成年况且领兵有方,镇守边疆的萧枫当皇帝,这才让萧枫得意即位。
这段陈年往事虽然已经过去几十年,但是不知道从何处又传了出来。
“王爷何不就此坐了这皇位?那萧麟皇子稚气未脱,我大夏泱泱大国,怎可让一个小毛孩儿得了这皇位?”
“王将军所言甚是。”礼部尚书在一旁附和道。
顿时,底下所有人都开始附和。
萧楠只是玩味地把玩着手中的夜光杯,嘴角轻轻勾勒出一抹笑。
“王爷,吾等都站在王爷这边。”底下一群人再次齐声道。
“各位达人,人各有志,萧楠虽生在这皇家,却无意于朝野,各位大人还是请回,日后尽心尽意辅佐皇上,今日这番话,萧楠也就当做没有听到了。”尽管众人慷慨陈词,萧麟却一点都不为所动,只是轻轻地呷了一口茶。
“王爷………”礼部尚书与镇南将军乃是这些人的领头之人,本想趁着这次皇帝突然驾崩,盯住萧楠这棵大树,以待日后建功立业,但是谁知道萧楠竟然不为所动,反而说出这样的话。
“各位大人无需多言,萧楠心意已决,在此谢过各位大人的厚爱。”萧楠清了清嗓子,大步出了门,留下屋子里一群人面面相觑。
萧枫走了之后,众人原以为会出现皇帝的遗诏来指定下一任皇帝的继承人,但是一连三天过去了,却丝毫没有动静。于是,不管是朝中还是百姓间,都在悄悄流传着,这大夏的天看起来又要变了之类的话。
“娘娘……”李嬷嬷站在容纯身边,欲言又止。
“李嬷嬷,怎么了?”容纯手中拿着剪子,正专心致志地修剪着面前的盆栽,近日里,她爱上了修剪盘栽。
“娘娘,这宫里,怕是要变天了啊。”李嬷嬷不无担忧地道。
“哦?此话怎讲?”容纯道,手中剪子依旧没有停下来。
“娘娘,这宫内都在谣传,那楠王要与皇子争夺这帝位,只怕宫里会动荡……”李嬷嬷道。
“动荡又如何,安静又如何?李嬷嬷,本宫只是皇子的妃子,皇子继位,那便是最好,若是不继位,本宫又该如何?”容纯手中的剪子“卡擦卡擦”,修剪盘栽的同时,放佛也修剪了自己的情绪。
“娘娘……依奴婢瞧,那楠王对娘娘也有那么一点意思……”李嬷嬷瞧了瞧容纯,终究还是将内心的话给说了出来。
“李嬷嬷,休要胡言乱语。”容纯喝住李嬷嬷。
突然间,外间传来一点动静。
“谁?”容纯警觉地道。
“姐姐。”海明月的声音出现在门外。
“妹妹?快请进。”容纯脸上顿时挂满了笑,快步走到门前,将站在门外的海明月给迎了进来。
“姐姐,妹妹刚学得一道甜点,才刚完成,这便拿来与姐姐尝鲜了。”海明月的脸上看不出丝毫异样。即使自己武功尽失,警惕性大不如前,但是海明月这脸上的样子,并不像是偷听了墙角被人发现。于是容纯便确定了她并没有听到,若是听到,那便是海明月的演技实在是太好太好。
“妹妹有心。”容纯轻拈了一点海明月手中的点心,这点心看上去虽不出奇,但是吃进嘴里,软软腻腻,十分可口。
“姐姐喜欢就好。”海明月笑着道。
没过多久,海明月便推托累先走了,容纯自然是不会多留。
“娘娘,这海妃看上去不是善茬,奴婢一直想不明白,为何你会将这样的人带进到溶月宫。”李嬷嬷在一旁规劝道,“还是得与她保持距离才是。”
“本宫知道。”容纯道。
国不可一日无君,萧枫才走几天,萧麟虽然是最名正言顺的继承人,但是一日没有继位,大夏便一日处于动荡。
“母后,现在只需要您一句话,皇儿便可继承皇位。”萧麟对皇后道。
皇后低头不语,呆呆地看着墙,宫内的人都以为皇帝的突然离去让皇后失了魂,然而萧麟却知道,母后这副样子,却只是为了一人。
萧楠。
皇叔萧楠。
然而奇怪的是,父皇驾崩以后,萧楠却没有一点动作,这不由让萧麟有些焦急,看着萧楠那不紧不慢地样子,看着他一直在操心父皇的后事丝毫没有关心朝政的样子,萧麟有时候也不由得会想,是不是自己真的错怪了皇叔,也一直误会了母后和皇叔。
“母后。”萧麟再喊了一声,但是皇后依旧没有回应。
“儿臣告退。”萧麟无奈,只得先行告退。
日子很快过去,到了皇帝萧枫出殡的日子,宫内一片惨白,人人身上裹着素衣,萧麟在最前捧着皇帝的灵位,一路朝皇陵而去。
路上宫人悲戚一片,出了皇城之后,路边也跪着百姓,黑压压地一片,气愤肃萧,虽然日子过去这么些日子,萧麟心中还是会作痛,毕竟是自己的生父,除去身在皇家不能经常陪伴自己以外,萧枫也算是一个不错的父亲。
萧楠驾马跟在萧麟身后,叔侄二人领头在前面走着,半日光景,便到了皇陵。
待到将萧枫下葬之后,天已近黄昏。萧麟与萧楠正打算回宫,却被怀王挡下。
“怀王这是怎么了?”萧麟看着怀王问道。
“皇上有旨,皇子萧麟接旨。”怀王正色道。
一听说是皇帝的圣旨,人们纷纷下跪,萧麟与萧楠对视一眼,显然是对怀王手中的圣旨产生了疑问,但是他们却还是接了旨意。
怀王手中的圣旨很简单,意思便是萧麟说在自己驾崩之后,皇位传于皇子萧麟。旨意一出,群臣哗然,自然有人提出质疑。
“为何是怀王你来颁圣旨?据老臣所知,怀王当初是被贬出帝都,再不许回来的,为何会出现在风华?”右将军质疑道。
“本王是皇上急召回来。”怀王显然不屑于多解释,简短地道。
“皇上驾崩已有数日,为何怀王不早宣读皇上的旨意?”这次轮到太宰发问了。
“本王爷只是奉了皇上的口谕在今日颁布这个圣旨。”怀王道。
“怀王殿下,可否容臣看一眼圣旨?”太宰自然是不会这般轻易相信,怀王知道自己这么颁布圣旨会被人怀疑,因此便将自己手中的圣旨递给了太宰。
太宰看了许久,才点了点头:“果真是皇上旨意。”
太宰这么一句话,群臣的议论声便停止了。
当然,除了让萧麟继位以外,萧枫还分派了大臣,太宰与怀王一起,一文一武辅佐萧麟,然而这圣旨中,对萧楠只字不提。
圣旨一出,外加上太宰已经证实了圣旨的可靠性,群臣自然是再无异议。
怀王将手中圣旨递给萧麟,没想到父皇居然一早便安排了,萧麟接过圣职松了一口气,现在,他便是名正言顺的,继承皇位的人了,萧麟看了萧楠一眼,却见萧楠脸上毫无原色,就仿佛早就料到了这个结局一般一如往常,不由得心中有点不安。
他倒是宁愿萧楠跟自己闹,这样自己好有机会抓他,可是现在这个样子……
萧麟再看了看一眼萧楠,犯了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