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梓将众人集合在厅前,诉说了自己所看到的一切,但是在场几乎没有人肯相信她,直到墨枫在大家的询问下,点了点头。
“叶子怎么可能给墨公子下毒。”苏月衣是第一个质疑苏梓的。
“我可是亲眼见到,不信,你可以问墨公子!”苏梓反唇相讥。
……
一群人在厅前炸开了锅,墨枫却独自坐在一旁不言语,即使他是主角。
“啪”地一声,是杯子摔落在地上的声音。
“师父……”叶子自知做错了事,畏畏缩缩地缩在一个角落,然而事实也正是如此。
“不要叫我师父!”舞衣愤怒地打断叶子的话,“我让你杀了墨枫,你不肯,为师疼你,便让你只需将那墨枫带到师父这边,你也做不到?”
“师父!叶子,叶子做不到。”叶子抱着双臂摇着头,“如果要伤害枫哥哥,叶子宁愿伤害自己!”
“啪”地一声,舞衣一个巴掌狠狠甩在叶子脸上,叶子的脸火辣辣地疼。
“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师父吗?”
“师父!只要不伤害枫哥哥,您要叶子做什么,叶子就去做什么,哪怕,哪怕要叶子的命都可以!”叶子带着哭腔道,“师父,求您,求您放过枫哥哥吧,无论你跟秦姐姐有什么过节,这跟枫哥哥都没关系啊……”
“没关系?”舞衣冷笑着,“只要不伤害墨枫就可以了?”
“嗯。”叶子用力点点头。
“那么,你就当着墨枫的面,替为师杀了秦绡如何?”舞衣一步一步走向叶子,字字句句,都在将她逐渐逼入绝境!
这是一座位于城郊的小庄,外表看起来,朴实无华,里面却是别有洞天。
这是司溟偷偷跟随叶子来到这座庄子后对这庄子的初步印象。
极佳、极妙、极尽奢华!
不是很大的湖面上,搭建着一座精巧的小亭子,亭中有棋盘一副,茶香幽幽,还冒着热气,显然人才离开这里不久,庄内院落错落有致,都有着小径相互连通,小径旁都种植着郁郁葱葱的树木,以至于叶子一进去庄园司溟便失去了她的踪影。
“唉,作孽啊,真是作孽……”司溟听得庄内有老妇的话语,便偷偷绕了过去,只见一个身着月色长衣的老妇手中提着一个食盒走来。
司溟偷偷跟来上去,老妇丝毫没有察觉。
“姑娘,你就吃些吧,这么倔又何必?”老妇走进一个小小的院落,那院落与其他院落想必,格局极小,又毫无生气。老妇蹲在一间上了锁的房门前,自食盒中端出饭食,这般说道。
“唉,姑娘,你还年轻,我老妇人也是看你可怜才跟你这么说几句,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你这么折腾,到头来,受罪的还不是自己?”老妇一边絮絮叨叨,一边收拾着东西。
“谢谢大娘。”屋里的人终于出声,声音虚弱,但是司溟却一下子听了出来。
秦绡!这屋子里关的居然是失踪多日的秦绡!
老妇走了之后,司溟便来到屋子前。
“秦绡”司溟悄声道。
“司……司姑娘?”秦绡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真的在里面?”司溟心中一阵惊喜,没想到,跟踪叶子过来,却有了意外的发现,“我这就带你出去。”
“不,我不能离开这里!”秦绡道。
“为什么?绣红螺的毒性现在应该已经蔓延你的全身,你没有多少时间了,难道,你不想最后再跟墨枫说几句?”司溟道。
“我……”秦绡在屋内靠着门,是的,她很想出去,但是,她还有不得不完成的事,至于墨枫……枫弟,姐对不起你,她在心中暗暗道。
“秦绡?”司溟说着便想强行破门而入。
“司姑娘,谢谢你,或者,我应该喊你司命大人。”秦绡突然道。
司命……有多久没听到人喊自己司命了?司溟愣住了。
“我还有不得不完成的事,谢谢司命大人好意,若你真想帮我,就请帮我带个话给枫弟,告诉他,无论如何,不管遇到什么事,都要坚强地活下去。”秦绡再次拒绝了司溟想要救她出去的好意。
“好吧,既然你如此坚持,那么我也不勉强,不管我出去后,自然是要告诉墨枫一切的,不然我不好解释这话,到时候他决定如何,可就不是我能左右的了。”司溟见秦绡如此坚决,便也不勉强,她留在此处太久,也是时候该离开了。
司溟回到水榭小筑之后便找了墨枫说了自己所遇到的事,墨枫还没从叶子给他下毒这件事中回复过来,紧接着又听到了叶子可能与秦绡的失踪有关,任是再坚强的人,也承受不止这接连的打击,眼前一黑,他便倒了下去,司溟忙将他扶起来。
“司姑娘,墨公子怎么样?”苏月衣焦急地等在房门外,墨枫已经不吃不喝整整两天,眼看着本就清瘦的他又小了一圈,她心中自然也有些内疚,墨枫除了眼睛看不见之外,其他都很完美,尤其是他那让人惊叹的琴艺,如果不是自己为了请秦绡出山来拯救水榭小筑,墨枫他们原本平静的生活便不会被打乱……
“他原本就身子虚弱,感染风寒后又受了这般的打击,苏姑娘也不用太担心,过几日便好了。”司溟一边说道,一边看着墨枫,在她看来,墨枫远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七杀楼不会收无用之人,墨枫那一手琴艺固然高超,却还没能让七杀楼收他的理由。
“唉……”苏月衣轻轻叹了口气,这秦绡叶子墨枫接连出事,水榭小筑的存亡,难道,只能请林郁寒出手了吗?
苏月衣看了一会,终于也默默离去,司溟跟着她一起走了,秦绡托她传的话已经传到,她也在墨枫门口名为照顾实为监视了两天还没发生任何异样,也许,她该换个方法。
夜郎星稀,墨枫出那人曾带过的簪子,细细摩挲着,发现少了一个角,还以为是自己没保存好弄坏了还懊恼不已。
“姐,我答应过你再不动用它,可是,现在,我要食言了。”墨枫小心地将簪子收入怀中,将杯子的事物一饮而尽。
有细微的光亮照入眼帘,因为许久不曾见过光,墨枫显然有些不适应。
是的,他可以看见,只不过过去的这几年,他封印了自己能看见的能力,因为,他所能看到的,不止现世。
左眼看见过去,右眼看见未来,他是墨枫,七杀楼的神算墨枫!
待到完全适应了月光,墨枫提气运转全身,好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墨枫胸腔间一阵舒爽,晚风略有些凉意,但是他却毫不在意。
当年,秦绡带着他一起逃出七杀楼,他就用蛊封印了自己的能力,若是不动用这能力,谁能想到他一介盲眼琴师,竟然是七杀楼的神算墨枫?天下之大,叫墨枫的何其之多?他曾答应过秦绡,今生再不用这能力,只是,现在秦绡陷入危险之中,他岂能袖手旁观?
墨枫很快便来到司溟口中所说的院落,也很顺利地便找到了囚禁秦绡的小屋,司溟走前在墙角留了记号,所以他很肯定地就走了进去。
院落没有人把守,不知道是不是这庄子的主人对这里太过于自信,墨枫走到门前,轻轻喊了声:“姐。”
“枫弟?”秦绡在绣红螺的折磨下正在煎熬之中,突然听得墨枫的声音,还以为是自己被折磨得出现了幻听。
“姐,你真的在里面!”墨枫又惊又喜。
“枫弟,你怎么会在这里?”秦绡这才确定自己并不是听错了,强忍剧痛来到门前,“你赶紧回去,不要留在这里。”
“不,姐,我要救你出去!”墨枫固执地站在门前。
“枫弟,不是说了,你要好好活下去?你这又是何苦?”秦绡道。
“我这就带你出去!”墨枫说罢便抽出腰间的剑,一剑将锁砍断,锁链掉落在地上的声音,分外刺耳。
“枫弟你快走,很快就会有人来这里。”秦绡顶着门,不让墨枫走进。
“姐,你是怎么了?你在这里会很危险。”墨枫实在不明白为什么秦绡会这样。
“枫弟,姐还有些事要做,你先离开这里。”秦绡劝道。
“你有什么重要的事,值得你用命去换?”墨枫怒了,先是叶子的背叛,后是秦绡这么大的变化。他实在不明白,以前他们虽然他们天各一方,但是都好好的,只不过这么几天功夫,一切都物是人非。
“枫弟,姐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你先离开这里好不好?”秦绡边忍着剧痛边道。
“不,你若是不走,我也不走,姐,我们要死,也死在一起。”墨枫坚持着不肯离去。
“啪”地一下,秦绡打开门,狠狠一巴掌打在墨枫脸上:“你走,你走啊!”她也顾不得许多,吼起来。
“好一个姐弟情深,你们谁也别想走。”突然间,院落一片光亮,舞衣出现在庭院中,冷冷地看着秦绡姐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