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师父说到那个大女儿最后因为妹妹而九死一生的时候,叶子抽泣起来。
“你哭什么?”师父停止了讲述,看着叶子耸动地厉害的肩膀,脸上满是泪水。
“那个姐姐好可怜。”叶子抽泣着道。、
“是么?”师父看着叶子,神色莫测。
“她本来想让妹妹过的好一点,所以一直在帮她,甚至愿意为了妹妹做很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她明明才是第一舞姬,却将这个位置让给妹妹而毫无怨恨;她原本可以加个好人家过着幸福的生活,可是为了妹妹她一再放弃机会,甚至为了妹妹甘愿自己被糟蹋也要保护妹妹,但是最后呢,最后她却亲耳知道妹妹心中对她的怨,对她的敌视……师父,那个大女儿为什么不认妹妹?如果一早就认了话,就不会发生这样的悲剧了吧?”叶子毕竟还年轻,竟然抱着期待问师父。
“谁知道呢?”师父叹了口气,看着窗外的皎洁的明月,“也许就跟你说的那样,如果一早就认了,就不会发生那么多事;也许,认了会发生更糟糕的事吧?”
叶子听着师父幽幽的叹息,实在不明白师父为何会给她讲这么一个故事,也不明白为何师父的眼眶有点红红的,突然地,她想到了什么。
“师父,你对这个故事怎么了解,难道……难道你就是这故事里的姐姐?”叶子心里有了答案却又希望师父对她说的并不是心中的那个答案。
但是,师父许久没有回话,当叶子觉得应该不是然后可以松一口气的时候,师父突然说话了。
“叶子,你十二岁生日那天师父对你说的话,你还记得吗?”
……
“叶子,答应师父,不要喜欢上那个墨枫。”师父很久没有这么严肃地说话了。
“枫哥哥?为什么呀师父?枫哥哥对我那么好。”本来正沉浸在生日的喜悦中的叶子抬起头不解地看着师父。
“不要问为什么,答应师父!”师父打断叶子的话。
“师父,可是……”枫哥哥对她那么好,从她十岁那年枫哥哥用手揽住她的腰带她飞过江面的那一刻起她就期待自己能成为枫哥哥的新娘。
“若你做不到,那么你我师父便缘尽于次。”师父闭了眼,不愿意回答叶子的话。
“师父!师父不可以!”叶子急了,“师父,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只有你答应或不答应。”师父很坚决。
……
“不要……不要爱……爱上枫哥哥。”叶子轻声地将师父当年的要求说了出来。
“很好,你好记的。”听到叶子这番话,师父显然很欣慰,但是转眼师父脸上神色便变了,“可是叶子,你记住是记住了,但是,你依旧爱上了墨枫对吧?”
“师父……”叶子觉得眼眶一阵温热,急急低头掩饰。
“唉……”师父叹了口气,“叶子,你知道为什么当年妹妹会背叛姐姐么?”
叶子抬头,眼眶已然湿润,她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因为她自以为是的爱。”师父一句话定格在寂静的夜色,敲击在叶子的心房。
墨枫犹豫了很久,最后还是敲了叶子的门,但是叶子却没有来开门,墨枫想着叶子大概不在房中,他本想转身离去,但是叶子的房门却不知道为何开了。
“嘎吱”一声,在冷寂的院子中,显的很突兀。
墨枫摸索着走了进去。
“叶子,你在里面?”墨枫扶着墙问道,然而没有回应。
“奇怪,明明不在房里。”墨枫摇摇头,这丫头也太粗心了,即使再为姐的事操心,也不用大意成这样吧,毕竟虽然他们现在身处水榭小筑,但是时刻还处于危险之中,可是一点都大意不得。
叶子不在房内,墨枫自然不想多待,但是他才走了没几步,便踩到了什么东西,他弯下腰将那东西捡起来,正想着这个粗心的叶子,但是却摸到了什么东西,脸色一下子煞白。
“咦,墨枫?他怎么在那里?”苏梓本着要发现线索,就要无数遍检查各种可能遗漏的细节的原则托着司溟来到秦绡住的小院落,老远就看到墨枫,于是便想走过去打个招呼,但是却发现墨枫行色匆匆地从叶子房里出来,脸色煞白。
墨枫的样子很是奇怪,司溟拉住苏梓,不让她上前打草惊蛇。
“小司,你干嘛拉着我?”苏梓不理解司溟为什么要拉住自己。
“你看墨枫的样子,跟往常很不一般。”司溟点破。
“没错,墨枫这个样子看上去的确很奇怪,可是为什么这么奇怪,我们上去一看不就知道了?”苏梓说的理所当然。
司溟揉了揉有些刺痛的头:“墨枫为人一向谨慎,如若是不该告诉我们的,我们是怎么都问不出来的。“
“那我们要怎么办?”苏梓征询司溟意见,林郁寒不在的这段时间内,司溟俨然成了她的主心骨。
“夜探。”司溟口中吐出这两个字。
“墨公子。”墨枫用完晚膳,在院落中与叶子散步,苏月衣一看到他们,远远地便喊了出来。
“苏姑娘。”墨枫不管什么时候,在人面前表现出的都是一种淡然。即使在秦绡失踪的几天内,他也就前两天脸上有些焦虑,但是很快便恢复了原来的样子。
“虽然奴家知道,这个时候问墨公子不太妥当,但是,奴家想了很久,终于还是厚着脸皮来了,不知道墨公子晚上是否有空……”
“你休想打我枫哥哥的主意!”苏月衣话还没说完便被叶子打断。
看着叶子一副母鸡护崽的样子拦在自己与墨枫中间,苏月衣了然地笑了笑。
“不是叶子姑娘所想的那样,奴家问墨公子晚上是否有空是像请墨公子有空去指点下一二楼中琴师。”苏月衣解释道。
叶子还是带着一脸怀疑的神色看着苏月衣,苏月衣被看的很不自在,脸上堆着笑,心中却暗自腹诽道,好你个苏梓,将这烂摊子丢给我!要不是看在你们在帮我找秦绡的份上,我才不过来趟这趟浑水!这叶子丫头,年纪虽小,看上去可不好惹,若是我出了什么事,苏梓你就等着吧!
没错,苏月衣就是苏梓软磨硬泡才去请墨枫的,为的就是引墨枫和叶子一起离开他们住的小院落,这样她跟司溟才好下手调查。
秦绡不爱热闹,因此小院中只有她、墨枫、叶子三人居住,就连一日三餐,不是他们自己出来吃就是叶子出来拿进去,除了练舞所需,秦绡几乎不出院落,因此入夜后潜入这个小院,还是需要相当大的勇气的。
“之前你不是夜探过雷府?那可是出过命案的地方,也没见你说过害怕,这不过是个冷清的院落罢了,你至于怕成这样?”司溟无奈地看着几乎整个人挂在自己身上的苏梓。
“小溟,你又不是不知道,那次要不是府中那些衙役气我,说我若不是凭着是苏老爷的女儿,哪容得下我在沧州府衙作威作福,所以……所以我才!我才夜探雷府,希望能查出什么,能让他们对我心服口服!”
就知道是这样,司溟嘴角挂了一丝笑。
“你笑什么?”苏梓瞪着眼,气呼呼地看着司溟。
“没什么,我们还是抓紧时间吧,不然月衣姑娘那边可是难办。”司溟忙转移话题。
“嗯!”苏梓点点头,两人一人把风一人进去,苏梓胆小,把风的自然是她,于是进去的就只有司溟了。
墨枫的房间比秦绡的多不了多少东西,只有一些必须用品以及一些本来就在房间内用作装饰的东西,他眼睛看不见,这些大概也就不在乎了。
房间太过于整洁以至于司溟甚至怀疑到底有没有人住这儿。
“小溟,发现什么了吗?”苏梓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我还在看。”司溟答道。
房间过于整洁的好处就是司溟一下子便能推测到如果墨枫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会放在哪儿。她飞快地奔向床边,朝枕头里一摸,果然有一个根硬邦邦的东西在里面。
“怎么样?”苏梓很心急,若不是要负责把风,她真恨不得冲进来。反正司溟在里面,她不怕。
司溟并没有回答,只是熟练地将手探入枕内,几下便摸出了那个事物。
借着自窗子里透入的月光,她看到手中是一个古朴的簪子,细长的青铜制成的簪身,尾部是一只翩然欲飞的蝴蝶,蝴蝶的翅膀上,隐约刻着什么字。
“小溟,他们回来了!”苏梓的声音传来,司溟一不留神,蝴蝶的翅膀便被弄了下来,粘在袖子上,却没有发觉,她急忙将簪子塞回枕内,飞快走了出去,拉起苏梓就往一旁的灌木丛里藏身。
“墨公子琴艺果然高超,日后还请多多提点一下楼里的琴师们。”苏月衣与墨枫叶子一行有说有笑地走来,苏梓和司溟却是藏身灌木丛大气都不敢出,直到他们相互道别,各自回了房间,她们两个才蹑手蹑脚地离开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