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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正人君子

古语有云:人有失足,马有失蹄。

开学不久迟到便成为家常便饭,经常半梦半醒地睡过头,下楼的时候我一边穿鞋一边冲里屋喊道:“你们为什么不早点喊我起床,今天又要迟到了。”

爸爸穿着睡衣迷迷糊糊地走出来,摸着脑门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说道:“每天都要喊你起床,你烦不烦?这么大的人到底要我们操心到何时?”

我懒得听爸爸的唠叨,推着车冲出屋去。一路上我使劲全身的力气猛踩自行车,恨不得插上翅膀嗖地一声飞到学校,像我这样如此贪睡的极品真是世间少有。

来到班级的时候,和预料中的一模一样,我的名字已经高高地悬挂在黑板上,显得格外地刺眼。我无精打采地拉出座椅,把书包狠狠地砸在课桌上,极其鄙视班主任这种小儿科的把戏。

常言道:人倒霉,喝水都塞牙缝。椅子偏偏也与我作对,丝毫不差地砸在同桌的脚上。吕飞抱起脚哇哇大叫,骂道:“你是不是存心的与我作对,明知我睡得正香,还吵醒我。”

“对不起,”我自知理亏,低下头态度诚恳地解释道,“刚刚只顾着看黑板没注意到你的脚,以后我会万分地注意,你大人不记小人过。”

吕飞抬起的拳头在面前摆动数下,又缓缓地放下,甩甩手臂,揉着脚指头,一声不吭地继续趴在桌子上梦游四海。

“你最近怎么回事,三天两头地迟到,是不是活腻了?”刚坐下来陈皓就絮絮叨叨地说道,“班主任刚刚已经放狠话了,再有人迟到就要带家长一起面壁思过。”

我苦笑道:“我的运气一向不差,没理由这么背每次迟到都被他逮到。”

“你的心真大。”说完陈皓冲我一笑,继续大声地朗读起来,根本不想理会我这个投机分子。

最后一节数学课,肥头大耳的老师激情洋溢地在讲台上口若悬河,我这个偏科的学生听得云里雾里,像梦游一般,只盼望快点下课,回家吃顿好的,犒劳一下自己。

放学铃声刚刚响起,我第一个冲出教室,飞快地骑车往回赶。回到家妈妈见我满头大汗质问道:“你这是去上学还是去搬砖了,现在正值秋季至于热成这样?”

我精疲力竭地坐在椅子上,拿起一个鸡腿狼吞虎咽起来,累得连回答的力气都没有。

“再烧一个汤就好,”妈妈把刚刚炒好的菜端上来问:“手洗过没有?”

我摇摇头,有气无力地说:“现在哪有力气洗手,我都快饿死了。”

妈妈不耐烦地看着我,吧嗒着嘴道:“你们这一代人就是生在福中不知福,现在好吃好穿地把你养着还不知感恩,哪像我们那会……”

“别……别说了,我错了还不行。”我及时制止道,真怕她又把那些陈年往事提起,从椅子上起来自给自足地盛了两碗米饭,津津有味地吃起来。

吃完饭来到卧室,我合着衣服躺在床上闭目养神,想起压在枕头下面的一封情书,于是拿出来看了一番。感叹何时才能将这封情书送出去,自从遇见阿禾之后,心里就默默地暗念着她,一直到现在都没有胆量跨出那一步。

我自知学生的责任就是心无旁骛地学习,但是爱情不知什么时候在我的脑海里萌芽,生根,我越想压抑越是无法自拔。

下午的历史课听得我云里雾里的,一会先秦,一会两汉,一会唐宋,一会明国,短短的四十五分钟我已经横跨了中国上下五千年的历史,直到老师退出历史的舞台我才如释重负。

我掏出口袋中长满褶皱的情书,静静地看着,在爱情面前,什么作业,考试,老师,家长都被我统统地抛之脑后,此刻最要紧的是攻下她的芳心,至此喜结良缘。

可惜梦想永远是丰满的,现实却很骨感,想是一回事,做却又是另外一回事。

自习课后,我懒洋洋地趴在桌子上,同学们都像脱缰的野马拼命地奔向食堂,估计一个个都饿得发慌。

陈皓走过来拍拍我的肩膀问:“怎么不去吃饭?”

我抬起头看着他,有气无力地说:“不想去,食堂里面的饭菜哪是人吃的,我宁愿饿着也绝不低头。”

他拉起我提议道,“学校外面新开了一家小吃店,听说口味还不错,陪我一起去尝尝?”

“那我就舍命陪你走一趟。”说实话像我如此懒惰之人竟能跑这么大老远实属不易,暂且不论好吃与否。等我们兴匆匆地来到小吃店门口的时候,望而却步了,队伍排得绵延不绝宛如长龙。

“还是算了,这队伍实在是太长,等吃上还不知要到猴年马月。”我打起了退堂鼓。

陈皓将我按在原地,训斥道:“你能不能有点钉子精神,来都来了,岂有无功而返的道理。”

学校的广播传来忧伤的音乐,淡淡的毕业季的离别仿佛又笼罩在我的身旁,我无助地四处观望着,不禁陷入到深思中:明天?我们的明天在何方,又该去往何处?

陈皓像发现新大陆似的叫了起来,伸长胳膊指着远处嚷嚷道:“快看那里,你快看,是不是阿禾她们?”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我定睛一看,果不其然真是她们,转而却又哀叹起来,询问道:“跟你有关系吗?你瞎激动个什么劲?这么长的队伍你确定要去插队?”真怕后面的目光犀利到将我们杀死。

“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不过我可不是什么正人君子。”话锋一转他贼眉鼠眼地攻入到前方阵地,只听身后的人群中传来一阵辱骂声,不绝于耳。

我无奈地耸耸肩,装模作样地走过去。托那两位同学的福,那顿晚餐帮我们节约出很多时间。

回去的路上我们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阿禾还是像往常一样默默无语。

等我们有说有笑地来到教室的时候,同学们基本都到齐了,有的交头接耳地聊着天,有的埋头苦干地写着作业,有的已经小声地读起书来。

我是最烦晚读课的,刚吃饱的肚子根本来不及消化,只想静静地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一觉。

“阿飞今天又没来?”小茜嬉皮笑脸地转头问道。

他来不来关我什么事情,我冷漠地看了一眼小茜,没有理她,她也很识趣地不再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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