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未亮,小茜便打来电话,凶狠狠地说道:“我们现在在你楼下,给你三分钟时间?”
我立刻惊醒,装着很清醒的样子道:“马上,马上。”
挂完电话,我直接从床上跳下来,刷牙洗脸一气呵成,扯着外套就往外跑。
来到楼下小茜摸着我凌乱的头发损道:“衣衫不整的,你这是刚起来的节奏?”
我闭着嘴直摇头。
黄依依站在一旁,笑道:“时间还早,要不你上去收拾一下。这么帅的一张脸就这样出去有损形象。”
小茜拉着她的手臂反驳道:“出门打扮是女人的事情,男人这样邋里邋遢地看着才舒服。”
我跟在她们的身后,打着哈气道:“先去车站还是先去吃饭?”
黄依依看着时间道:“都可以。”
我又想起学校附近的饭店几乎在同一天都关门了,偃旗息鼓道:“学校附近恐怕没东西可吃,还要再往里面走走。”
小茜道:“那也不错,权当锻炼身体。”
黄依依提议道:“不如我们来比赛跑步怎么样?”
小茜拍手叫好道:“可以,不知怎么个比法?”
我蹲在地上,甘拜下风道:“你们两个女人是不是想把我折腾死才肯罢手。要比你们两个人比,我绝不参与。”
黄依依拉起我道:“男人不能说不行,赶紧起来。”
“就是。”小茜添油加醋道,“没见过这么怂的男人。”
我站起身,拍着手道:“老虎不发威真当我是病猫了,说说看怎么个比法。”今日不让她们输得心服口服,我誓不为人。
黄依依道:“学校离车站差不多十公里的路程,我们就以脚下为起点,终点是车站门口的大雕像,如何?”
小茜快速投入到这场比赛中,热身道:“可以,不知忆风意下如何?”
“既然你们都同意了,我无话可说。”在她们面前我我只能俯首称臣。
黄依依掐着表道:“我喊开始,大伙就顺着这条大路跑下去,一、二……”
我打岔道:“既然是比赛,肯定要有奖惩。先说说看跑最后一名的人要怎么个惩罚?”
黄依依一脸惊喜地道:“输掉的人负责请我们吃早饭。”
我拒绝道:“这惩罚太轻了,能用钱解决的都不算惩罚。”
小茜挤兑着我道:“那你想怎么样?”
我摸着下巴思考,短时间内确实想不出比这更好的办法。
小茜打着我的脑袋道:“想不出来就别想,输掉就输掉,吃顿饭就能解决的事情,为什么要绞尽脑汁想整人的东西。”
“是,是,是,大姐,我错了。”
说完黄依依接着喊道:“预备,一、二、三,跑。”
我们三个人像脱缰的野马在安静的街道上你追我赶。黄依依果然是练家子,很快就将我和小茜甩下一大截。
我跑在小茜前头,问道:“她昨晚有没有说什么?”
小茜气喘吁吁地道:“什么也没说,就说想家了,准备回去看看。”
转而小茜一脸质疑地问道:“你那么关心人家说什么,难不成旧情复燃?”
我倒退着跑到她身边,一脸无奈地道:“我就是随口问问。”
黄依依跑在前面,冲我们喊道:“你们两个人在偷偷摸摸地说什么,这可是比赛,能不能尊重一下。”
我趁她不被,发力向前冲,超过她道:“不好意思,我先行一步。”
黄依依一个劲地在身后骂道:“你乘人之危,赢也赢得不光荣。”
曾有人对我说过,跑步是最简单的运动,只是一直一直重复着相同的动作罢了。而我则一脸轻快地赞同,他说的的确没错,但当我今日跑完步累得气喘吁吁像只哈巴狗一样瘫坐在车站门前的时候,总会对当初他那种轻松不屑的语气咬牙切齿。
黄依依面不红,心不跳地走到我们身边,话语里满是轻蔑,问道:“老实交代你们两个人谁输谁赢?我这一路跑跑停停地等了你们好几次。”
我和小茜争破脸面,互相指着道:“他。”只是他与她傻傻分不清楚。
黄依依站在我的面前嘘道:“忆风,你真是让我大失所望,竟然沦落到与女生一争输赢的地步,真是丢尽你们男人的脸面。”
我反驳道:“你长年累月地训练,我们的身体素质自然不如你,有何可笑的。”
小茜向来争强好胜,哪受得了这顿侮辱,道:“你这话我可不爱听,男女平等这口号都喊了多少年了,你怎么还性别歧视?这些年只见你长肌肉,智商怎么还在原地踏步。”
黄依依窜到小茜身边,拉着她的手腕解释道:“你误解我的意思了,我岂敢性别歧视,你最了不起。”
小茜昂首挺胸道:“这还差不多,虽然实话往往是最伤人的。”
我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原来她们两个人早就合起伙来欺负我孤军奋战,所幸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与女子争辩实非明智之举,我老老实实地说道:“我愿赌服输,谁让我得罪不起你们两位姑奶奶。想吃早饭的就跟我走,过期自费。”
黄依依幸灾乐祸地说道:“让你请客吃早饭,你应该谢天谢地。要是让你请客吃午饭,哼哼,以我们两个人的饭量保证让你血本无归。”
我大步朝前,竖起大拇指,指着跟在身后的小茜道:“没事,我有坚强的后盾。”
小茜提腿就是一脚,骂骂咧咧地道:“没出息的东西。”
我反应敏捷地躲过一劫,道:“反正以后你养我。有句古话怎么说来着:‘你负责挣钱养家,我负责风流天下。’”
“你想得美。”
进入早餐店,迎面扑来一阵暖气,我搓着手道:“真暖和。你们想吃什么?”
黄依依看着挂在墙上的菜单道:“来一份鸡蛋面。”
小茜道:“我也一样。”
“好的。你们先找地方坐下来,我去付钱。”我来到前台道,“三碗鸡蛋面。”
服务员拉长着一张老脸,不耐烦地问道:“什么口味?”
我一脸木讷地看着她道:“有什么口味?”
“加辣不加辣,加鸡蛋不加鸡蛋,咸淡如何?葱姜蒜都要吗?”若是在平时就她这服务态度我铁定调头就走,拽的跟二五八万似的。
“正常,不加辣加鸡蛋。”我语气强硬地回击过去。
“怎么回事?”小茜见我一脸的不悦问道,“是不是在心疼口袋里的钱?”
“没事。”我从筷笼里面拿出三双筷子递给她们道,“你们又在讲什么悄悄话?”
黄依依撇了我一眼道:“女人之间的悄悄话,男人听不得。”
她这话就像一根导火线,立即引爆我,态度十分恶劣地说道:“你是不是对男人有偏见。”
黄依依一脸无奈地求助小茜道:“他忽然发什么神经,我这是招谁惹谁了?”
小茜劝阻道:“忆风,你到底怎么回事,能不能少说两句。”
“好的。”
席间我一句话都未说。
出门的时候小茜挽着黄依依的手臂道:“此次分开不知何年何月我们才能再见面。”
黄依依还在为刚刚的事情生气,此刻回道:“你若是想见我随时都可以,只怕某人恨不得我从此在人间消失。”
我虽心情不爽,但也识得大体,道:“你别胡说八道,某人随时欢迎你回来。”话虽如此,这一别之后,我们就再也未见过面,偶尔听到有关她的消息都是小茜的无意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