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者大陆河洛长安城
位于玄武街道的聚福酒楼今天也如同往常一样——本就不多的酒桌上零零散散的坐着几位客人。有几位常客,但大多是远道而来的商贩在三三两两的交谈着。
聚福酒楼虽说是叫做“酒楼”但只有一层半,至于为什么掌柜的还非要往自己脸上贴金的取个“聚福酒楼”的名字就不得而知了。
聚福酒楼的第一层摆着酒桌,林林总总二三十张。而那半层则是在那本就不大的一层中又搭了个台子,台子摆着一张短桌,桌上一块醒木,一把折扇,显然留给一位说书人的。这也是聚福酒楼的特色,大多熟客也都是为了这个而来。
又来了一批商贩,掌柜见原本空着的桌子坐的七七八八,便招呼着说书的赶紧上台。
只见一名身着灰色长衫,头发花白,莫约花甲之年的老者缓缓上台。
老者先是掸了掸衣上似乎并不存在的灰尘,对着酒楼内的客人拱了拱手,若是有相熟的老主顾也会笑着还礼,只不过大多数客人只是喝着酒似是没看到一样。说书老者脸上笑容不减,只是拿起手中的醒木重重地拍在桌上!
“啪!”
一声脆响,说书老者依旧一脸笑容,清了清嗓子,缓缓说道:“今天,我不讲那战事纷乱的三分之地,也不谈那大陆上人尽皆知的四大美女。今天我来说说那快意潇洒,遨游大陆的长安第一剑客——李白!”
台下一位十五出头的年轻客人显然对刚刚说书人醒木拍桌的行为有些不悦,拆台道:“切,还真敢说,还长安第一剑客,只不过是个喝了酒之后只会胡言乱语的酒疯子。”
老者听罢,捋了捋胡子,也不反驳,只是问道:“你可知大陆武道如何判断高下?”
年轻人冷笑一声,道:“大陆武道分为九品如同官职,一品最高,九品最低。这大陆上何人不知?”年轻人看说书老者的眼神宛如在看一个智障。
说书老者点点头,也不在意年轻人的目光,继续问道:“那你可知如何鉴定武道品阶高低?”
年轻人看说书老者的眼神愈发鄙夷,但还是回答道:“九品碎木,八品碎石,七品碎铁,这下三品只需苦练常人也可达到;六品寒暑不惧,五品百毒不侵,四品延年益寿,这中三品便不只是苦练,更是是要天赋和机遇才能达到。”年轻人说完一口喝完面前碗里的酒,碎了一口唾沫,撇嘴道:“我若是能练到武道五品定要向那武帝讨个官职!”
“小子毛都没长齐还想向武帝讨官职?只怕是见了武帝连话都说不出来了!”一名中年男子嘲笑道。
年轻人一把抓起桌边的长剑,站起身来,怒道:“你说什么!”
“哟哟哟,还发起火来了,希望你手中的剑不要像你裆下的剑那么软。哈哈哈!”
中年男子的话引起酒楼中一阵哄笑,论骂架,一个十五岁的少年如何比得过中年男子?
“你!”年轻人被气的面红耳赤,眼看就要拔剑出鞘。
“啪!”
又是一声脆响,酒楼里的目光又从两人转移到了说书老者的身上。
老者对着年轻人依然笑着问道:“武道九品你只说了六品,那还有三品呢?”
年轻人狠狠地刮了一眼中年男子,坐回椅子,将长剑放在桌子旁,道:“我怎么知道?那种东西不是只存在于传说和你们这些说书人的嘴里吗?”
“是这样吗?”说书老者的眼睛眯成一条长线,摸了摸自己花白的胡须,缓缓说道,“三品聚源合气,剑气刀气因此而来,二品缩地浮空,百米之地十米高墙瞬息即过,一品……”
老者忽然停顿,抿了一口桌上的茶水。
“一品是什么?老头你快说啊!”台下的客人不住的催道。
“凝意。”
“什么?”酒楼内的众人都以为自己听错了,也难怪二品三品上天入地的,一品却只是一个“凝意”?
说书老者也不解释,继续抿着茶水。常客熟客见状都知道这是这老头惯用的手段,纷纷叫小二再拿上几壶酒。
说书老者见差不多了,便继续说道:“可莫要小看了这‘凝意’二字,李白醉酒后用剑在朱雀门上留下诗句‘欲上青天览明月’后没有被捉拿,难道真的仅仅是因为武帝爱才吗?”说书老者笑着看着台下的总人。
“朱雀门那么硬普通刀剑可无法刺穿,莫非李白那时就已经到了三品境界?”
“你见过朱雀门上的诗吗?在这里胡说八道!从那么高起剑,少说也有二品境界!”
“切!真是没见识,二品境界也配让武帝爱才吗?那至少也得是一品!”
“一品?!这也太夸张了吧!二十出头的一品?”
……
在众人争辩之时,没有人注意到一名白衣黑发的青年男子慢步走进酒楼。男子身后背着一个用白布包裹的长条物,腰间挂着一个土黄色的酒葫芦。
男子没有找酒楼的空桌子坐下,而是径直走向柜台,对着掌柜的说道:“来一碗清酒。”说罢拿出一粒银子放在桌上。
掌柜的看了一眼面前风尘仆仆的青年男子,身上的白衣已经破烂不堪,腰间的酒葫芦也不像是值钱的玩意,身后背的长布条也不厚实,虽说长了一张俊俏的好脸,但在这长安……想到这掌柜的便少了几分笑容,收了银子后随口应付了一声,便端来了一碗不知道掺了多少水的酒。
青年男子也不在意,微喝一小口,皱了皱眉,便坐在了柜台前的椅子上,将目光移向台上的说书老者。
……
“妈的,老子酒钱都付了,老头子你要是再卖关子,信不信老子把你这个店砸了!”
“咳咳。”说书老者干咳两声,说道:“其实李白在朱雀门上留下的不只是诗句,还有他的剑意,正是因为武帝感受到了剑意,知晓李白达到了一品境界才放他离去,毕竟长安也不想轻易得罪一个二十出头的一品天才剑客。而最重要的还是李白在朱雀门上留下的剑意,这些年来无数远到而来的剑客在朱雀门前参悟剑道,光是达到四品的人就有双手之数,五品六品更是数不胜数!”老者说完看着之前的年轻人和他桌边的那把长剑。
跃跃欲试的年轻人也注意到了老者的目光想到之前对李白的侮辱有些尴尬,一口将碗里的酒喝完,缩回椅子不再说话。
说书老者收回目光,扫视了一眼酒楼,发现柜处多了一个青年男子,但也是一扫而过。
“李白作为有史以来最年轻的武道一品,可谓是前无古人也可能是后无来者,所以今天老头我就来说说那长安第一剑客——李白的传奇一生……”
……
柜台前的青年男子听着说书人唾沫横飞。
说那李白没有机关道的师承,也无魔道的秘法,更无魔种的血脉,仅凭一人一剑造就了帝国第一人。
说那时李白年少轻狂,拒绝武帝邀请不说,还在游历大陆前在朱雀门上刻诗。无数强敌挑战李白只因这是最快的成名方法,然而却都败在了他的剑下。而李白甚至会为每一个败在他手下的人赋诗,还被那些人视为荣耀,以至于后来许多人都想去挑战李白只为求一败。
还说那李白因家乡被毁,二入长安,直接在大殿之上质问武帝。最后却不知为何孤寂离去……
一代天才似乎就这样消失在的世人的视线里……
酒楼之中一阵短暂的寂静后,便是陆陆续续的结账声。
青年男子倒是没什么感觉的样子,只不过酒也喝的差不多了,便对着掌柜说道:“把你们这最好的酒拿来。”
掌柜的瞥了一眼青年男子,问道:“你有钱吗?”
“没有。”青年男子如实地回答道,“但我可以作诗一首赠予这座酒楼。”
“什么?”掌柜的以为自己听错了。
青年男子的声音并不小,酒楼内的许多人也都听到了。
“你?赋诗?也不看看自己的样子!”
“刚刚听完书就把自己当李白了?这世道还真是什么人都有……”
酒楼内顿时一阵骚动。
青年男子似是没有感觉到一样,用右手食指沾了沾碗内所剩不多的酒水,在空气中直接写了起来。
酒楼内的众人刚想嘲笑,但在看到了空气中凝而不散的字以及扑面而来的剑意后,张开的嘴巴却怎么也无法出声。
“凝意!?一品!?”
酒馆内的众人已经被震惊的说不出话来,谁能想到刚刚在说书人口中听到的故事,这么快就发生在眼前?
一首写完,青年男子看向已经呆滞住的掌柜,轻咳一声,掌柜的才回过神来,手脚并用的跑到后厨拿酒去了。
酒楼之内鸦雀无声,刚刚出言讽刺的客人更是冷汗直流。一品!那可是一品啊!只需要动动手指自己就小命不保了。
半饷之后,终于有人受不住这沉重的气氛,对着青年男子拱手问道:“那个…大人不知我们可否离去?”
话音刚落,一阵阵马蹄声由远及近,最后停在了酒楼门口。马上身着银白盔甲的士兵,显示着他们的身份——长安城禁卫军。但士兵并没有走进酒楼而是将酒楼团团围住。
酒楼内的众人见状,顿时连大气也不敢出,酒楼内再一次恢复了寂静。
唯有青年男子手指有韵律地敲打桌子的声音。
半柱香后,掌柜的终于拿出了一个红褐色的坛子,看到酒楼外站着的士兵,吓得赶紧将坛子递给青年男子。
青年男子接过坛子后,掀开上面密封的红布,轻嗅一口,点了点头,摘下腰间土黄色的葫芦,将坛内的酒一滴不剩的倒入葫芦中,又将葫芦别在腰间,对着掌柜道了声谢,转身走出了酒楼。
青年男子停在围着酒楼的士兵面前没有丝毫动容,仿佛前面站着的不是长安最强的禁卫军而是一群孩童。
终于,一个长官模样的士兵出队后,在青年男子面前单膝跪地抱拳道:“李白大人,武帝邀你明天早朝入殿一叙,住处已经准备好了,还请大人随末将一同前往。”
酒楼内一阵吞口水的声音,虽然刚刚已经有了猜测,但如今被证实依然无法掩饰内心的震惊。
“让武帝相邀,让禁卫军队长跪地,只有李白才能做到吧。”酒楼内的众人如是地想道。
但没有人注意到,冷汗从禁卫军队长的脸上划过后滴在地上。因为如果对方不愿意,自己要拦住李白,只凭自己这点人还不够对方热身。
“带路。”毫无情感的话语在禁卫军队长的头上响起。禁卫军队长如释重负,连忙起身开始组织军队。
看着酒楼外的士兵一个个离去,酒楼内的人也都纷纷松了口气。
酒店掌柜最先回过神来,叫人赶紧请长安最好的书法家临摹;客人们也都纷纷开始议论着,以后如何能够在朋友们面前吹嘘一番今天的所见所闻。
只有那说书老者呆呆的看着那白衣青年离去后,一屁股坐在身后的椅子上,嘴上喃喃道:
“李白,三入长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