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海的这些天比顾浔想象中还要忙,因为隶属部队医院,他们院定期都会安排一批医护人员登岛出海为部队人员检查治疗。
顾浔点了一支烟,站在阳台上若有所思。他不是第一次出海,关于他们颠倒昼夜的作息再熟悉不过。可是现在不一样了,他在不久前才刚刚失而复得,不应该是这样的,而是应该和那些如胶似漆的情侣一样整天粘在一起。半小时前刚拿到手机,打开微信涌入一长串来自任汐的语音,密密麻麻,他逐一点开。
xx:告诉你件好消息,我面试通过了,明天正式上班。
xx:呃…这就意味着没办法做你室友了,你会不会很失望?
xx:中午约花朵吃饭,你也要按时吃饭哦。
xx:烦死了…她又给我下套了
xx:就是,又让我去电台代班
xx:你知道的,我做不好这些的,那时候在申城发生过那么大的失误。
xx:我还是被抓去了
xx:顾浔,我心里难受
xx:我不记得我们以前在申城的事情了
xx:…
xx:…
她的情绪越来越低落,声音也软软丧丧的…顾浔的心像是被人捏住了两端用力往两个不同的方向拉扯,心疼到快要窒息。
一直到他点到最后一条语音。
最后一条,她说她想他了。
他想给她打电话,哪怕只是听一听她的声音。但是一想到现在是凌晨两点,她大概是睡着了。于是他飞速在手机屏幕上敲打着对她的思念。
他说:宝贝,我也好想你。
数十秒后,顾浔低头看了一眼微信,微弱的手机屏上依旧停留在他发出去的那条。
从以前开始的大部分时间里顾浔对任汐的昵称都是汐汐。动情的时候喜欢叫她小仙女,至于宝贝的确少之又少。他本来就是那种闷闷的性格,又不是太主动。闷骚倒是一套又一套,明骚才不是他会做出里的事情。所以当任汐一大早打开微信看见他凌晨两点的回复,激动得差点就从床上跳下来。
一扫昨晚的阴霾,明明昨天晚上的心情还是那样的阴郁,今天一大早就风平浪静如沐春风。其实不难理解,无非就是顾浔这几天忙得没时间和她联系,虽然一空下来顾浔就找她,他已经做得很好了,可是任汐觉得还是不够,她就是个不知足的粘人精啊。
一番洗漱后,任汐画了个简单的日常妆,从衣橱里摘了条赫本小黑裙换上,最后扎了一个大光明低马尾,全身上下没有一丝多余干净利落。出门前她又折回衣帽间在试衣镜前左右打量了几眼。
嘶———就说是哪里奇奇怪怪的。下一秒她打开首饰柜,拿出一对圆润的珍珠耳钉轻轻扎进耳洞,方才满意的出门。
新公司和任汐现在住的地方不在一个区,大概二十几公里的距离,下高架以后地面没几条街索性不算堵。她开着她过去那辆小奔驰等红绿灯的时候顾浔的电话打了进来。
“吃早餐了没?”
问到点子上了,任汐还真没吃早餐,但是她有先见之明啊。
她一只手拿起副驾上的面包用力捏了捏,然后撕开包装袋。
“买了面包和牛奶,正要拆开。”
顾浔一早就料到,毕竟任汐是那个会给他煮蛋壳寿面的手残党啊。他没忍住轻声笑了笑,“你好好开车,等我回来了每天都给你做早餐。”
“哎哎哎,顾浔你这个牛b可吹大发了。”
先不问他俩这工作地点工作时间是否一致,如今住址都不挨着。过去寒老太太那户老宅的地皮早在几年前就被房管局征用土地拆除了,现如今顾浔就住在他们医院附近。
“真没吹牛。”
“好好好,那我等着,哎,你也要按时吃饭知道了吗?”
“嗯”顾浔应了一声,抬眉看了眼站在一旁穿着白大卦的同事,“要去查房了,晚点再和你联系。”
“好呀。记得要想我啊。嘻嘻”
“嗯。”
顾浔觉得他的女朋友还是和以前一样,怎么样都那么可爱。
一旁的同事早就看不下去了,扯着嗓子阴阳怪气,“啧啧啧,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咱们顾方丈都还俗咯。是哪里来的小妖精,把我们一本正经不近女色的顾方丈给勾了去的?”
顾浔睨了他一眼,冷冷地纠正,“是小仙女。”
同事当场被激得打了个冷颤,就差没抖下二斤鸡皮疙瘩,“贱不贱,贱不贱。你小子也有当舔狗的一天啊。”
顾浔没理他自顾自地迈开脚步往前走。同事那熊熊八卦欲刚被打开了一道匣子哪能那么轻易收手。
“前阵子我可听急诊的小姑娘说了,你小子带回了两美女,其中有一个那样貌可是绝了。纯欲风,是个男的谁TM扛得住?介绍介绍呗。”
闻言顾浔停下脚步,冷着张脸盯着刚刚说话的人看,拇指按住指间的原子笔来回拨弄。
他这位同事出了名的私生活混乱,又爱口嗨,正宗海王一枚,他那点小心思院里可都是人尽皆知。他见顾浔的脸色不大好的样子,没皮没脸的冲他笑笑,试图缓解冰冷的气氛,“开玩笑开玩笑。”
顾浔向前走了两步,身体上和他依旧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他抬起手臂压住那人的脖颈,瞬间将原子笔狠狠抵在同事的颈动脉。
“你跟谁开玩笑呢?”
同事哪里见过这场面?顾浔这个人是冷冰冰没什么人情味了点,但此刻这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感觉是怎么回事?他甚至有种自己要被杀掉的错觉。
“别别别,哥我错了错了。”
很显然他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觊觎了不该觊觎的人。
“吵死了。”
嘶——
顾浔躁得很,他撇过头,一只手用力按住眉心。他脸色煞白,眼神里夹着怒气与烦躁。
慢慢的他平缓了一下自己的情绪,随着时间的流逝放下那只抬起的胳膊。然后什么话也没有说,走开了。
直到顾浔消失在走廊里,同事还立在原地。他整个人有点懵圈,胸口也跟着感觉到闷闷的有些透不过气来。他随手解开衬衣领口的一粒。用力一扯。
卧槽,不就调侃了两句,至于吗?顾浔用得着这样激动吗?发什么神经。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