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汐连续数日窗帘紧闭闷头没日没夜地睡,她向来贪睡,文洁为此并没在意,只是到了饭点的时候唤她下楼吃饭,任汐随意扒了几口饭应付了一下,又滚回二楼的软床上继续冬眠。
这样的状态持续了一周,任汐终于受不了自己蓬头垢面的模样。她没吃早饭,由于雾气蒙上玻璃窗,她伸出手指贴着玻璃画了一个圈,随后看见屋外飞扬漫天的白雪,不见曦光的天空。
又下雪了。
南方的冬季这样的连续几场雪天算是非常罕见。本想出去洗头的念想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场雪依然在下,也遮住了天光日色。到了中午的时候势头转小了不少,太阳从云层中拨开一角,日光照得积雪越发光亮。
任汐和文洁说了一声,穿了双雪地靴,套了件足够厚的白色毛领羽绒服终于在第八天的时候外出了。
她是步行出去的,洗完头发还有一丝凉意,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没有吹干的原因。
她沿着旧城区一路往回走,沿街的商铺几乎都打烊。大过年的生意人也想在家多待些日子。
只有一座老式居民楼底楼有一家黑色铁门打开着。
任汐穿过狭窄的弄堂,铁门半虚掩开着,她不觉往里扫了两眼。没看见什么人,只是看见门口挂着块木质的牌子,上面用英文写着Serendipity。
她脚步一顿心生好奇,看它的装修风格,很显然老板的品味还不错。心想应该是个咖啡店,任汐伸出左手,我轻轻把门一推,伴随着“嘎吱”一声轻响,走了进去。
院子不大,植物生长得潦倒,这么冷的天几乎冻得差不多了,看起来店主并不是什么惜花之人。
任汐走近门口推门进去,屋内的灯光昏暗,墙壁是绿色的,桌椅沙发是棕色的。任汐仰头看了一圈有没有看到什么咖啡店应该有的设施。她正转身离开的时候发现身后站着个人。
男人长得很高,眼睛倒是不大,眯着眼睛俯视她。“喂,小姑娘,进错店了吧。”
任汐还在状况之外,不觉问了一句“是咖啡店吗?”
话刚落,懊恼到垂头!
男子瞥了她一眼,有些不耐烦道,“这儿是黑店。”又朝里屋喊了一句,“帮我盯着,别让尤子乱甩我的牌。”
任汐有些尴尬,她果然莫名其妙的走进了一间不太正常的“黑店。”
大过年的碰上这样的乌龙事件还不赶快溜之大吉,她连说了两声对不起,往屋外退了出去,才刚退了一步,重重地撞上一个结实的胸膛。她心想这回麻烦了,等了许久却没听那人开口。她缓慢的转过身,对面的一双眼睛直视她。
纪咲森站在她的面前,眼里含着笑。他一双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微微弯下腰凑近她,“你怎么在这里?”
这句话也是她想问他的。
她没有直接回答他,纪咲森自问自答道,“进来喝咖啡的?”
任汐摇头否认,“我不爱喝咖啡,以为是个咖啡甜品屋进来看看有没有蛋糕的。”
纪咲森笑了笑,“蛋糕还真有,你敢不敢吃?”
任汐一脸不可置信,但她没有拒绝的理由是想看看纪咲森到底能搞出什么名堂。
任汐跟着他穿过走廊向里屋走去,剩下刚刚说“黑店”那小子一脸懵逼地站在原地。
KAO!阿森的马子?不是吧…
里屋的面积不大,也就20多平方,昏昏暗暗密不透风,还有很浓郁的一股烟味。任汐觉得呼吸有些难受不禁用手半掩着鼻,发出一声咳嗽的声音。
三个年轻的少年手里抓着牌,嘴里叼着烟,完全就是不良少年的典型模版。听见异性的声音不免回头张望,见纪咲森带了女生进来开始哄闹,“呦,阿森你女朋友啊,长得不错嘛。”
任汐快速的扫了一眼这群不良少年,发现一个人很眼熟,仔细回想一下,才记起他是谢尤。谢尤看见任汐,连忙掐了手中的烟,向她挥了挥手。
“都把烟掐了窗户打开。”
任汐寻思纪咲森好像是他们不良少年的头头,因为他说话特别好使,他刚发话,那群人果真照办。啧啧啧,不简单。
纪咲森让任汐等她一会儿,任汐就真的坐在沙发上没走,大大方方地和几个男生大眼瞪小眼的互看。看了没一会儿,纪咲森真的端了盒蛋糕摆在她面前,语调平淡地对她说,“吃吧。”
纪咲森让吃,没人敢说不。原本这个蛋糕是二子买来送给女神的,没曾想被老大截了胡。此刻他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你们有谁过生日吗?”任汐问,她觉得怎么的几个大男人也不可能随身带着个蛋糕坐在“黑店。”
二子决定还是试试看,万一这个嫂子通情达理人美心善呢。他举了一下手,还没抬高就被谢尤一把按了下去。
纪咲森回头看了一眼,指了指二子,向任汐介绍道,“二子的女神今天过生日。”
“哦。”任汐把拆开的丝带重新系上,还顺便在上面打了个好看的蝴蝶结。
小细眼见缝插针,“他根本就送不出去,人家女神鸟他才怪。”
二子也不恼,一脸生无可恋。这群人看起来好像也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可怕。他们好像都默认她是纪咲森的女朋友,她也懒得解释了。中间的缘由太复杂,没解释清楚万一还能把人整崩溃了。她想起进来的原因问众人,所以这里到底是什么店?”
“喏。”
纪咲森挑了挑眉指了一下不远处的一台机器,机器后面的墙壁上贴着各种图腾。
她不是没有见识的人,此刻才恍然大悟,原来是间刺青工作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