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握着布偶,准备将自己的修为转移到那个布偶身上,林挽香垂眸道:“你这么做是为何?”
话说到一半,她却又顿住,似经历了一番挣扎才继续道:“若是为了她,我自不会拦你,若是为我……,则大可不必。”
这些日子,白允每天都对她说着那些关于“香儿”的故事。
他说“香儿”就是她,说那些故事就发生在她的前世。
听了这些事情之后,林挽香的心变得更加混乱。
她一脸倔强的看着白允,而白允却并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薄唇轻启道:“她本是你的气息幻化的灵体,又有何不同?”
是啊,有何不同?
现在连她自己都快要弄不清自己是谁了,她到底是林挽香、是阿宛还是香儿,每当看到白允时,那难以言喻的奇怪感受又到底源自于谁?
林挽香觉得自己简直快被这个问题逼疯。
她终是无言以对,默然看着他将灵力源源不断的输入布偶的体内。
结束之时,他的气息有些不稳,毕竟五百年的修为,即使对他这样厉害的灵体来说也是不小的损耗。
做完这些,白允便将布偶递回到林挽香手中,对她道:“我虽将修为转移到这人偶身上,可能否修成灵,却还要看它的造化。”
林挽香低头看着那只布偶,虽然此刻承载着白允五百年的修为,却仍然是个毫无生气的布偶,和先前并没有什么区别。
她没有回答白允的话,却还是将布偶收进怀中,紧紧抱住。
白允也不再追问,行至摆在一旁的七弦琴前坐下。
这几天来,他若不同林挽香说话,便在此处抚琴,那琴声亦惹得她心绪纷乱。
当白允抬手搭上琴弦时,林挽香忽然开口:“我大师兄呢?你到底把他怎么了?”
白允的动作明显顿了顿,但他的指尖还是轻勾琴弦,在拨动了三两个音后却又停下来道:“你如此担心于他,莫非他是你心上人。”
说着这句话时,他的声音明显低沉了几分,似还携着些许落寞。
林挽香道:“我们都是三清门的弟子,他是我的师兄。”
听到她这样说,白允似乎很是受用,自琴弦间再流出两个音来,转眼韵致已然天成。
伴着琴音,他不徐不疾的说道:“你放心,他只是在另一间屋子里。”
得知苏瑾的下落,林挽香心下松了一口气,想来依照白允的力量,要处置他们两个就如同捏死一只蚂蚁,根本没有必要欺骗她。
林挽香便又问他道:“到底要如何你才肯放我们离开。”
白允却彻底停下琴音,反问他道:“若我肯放,你们难道会就此离开?”
他这话却是问得林挽香哑口无言。
白允似乎也没有等她回答,继续说道:“若你肯答应我一件事,我可以让你师兄离开。”
“答应何事?”林挽香连忙追问。
白允侧过身来看向她,双眸紧锁着她的瞳眸道:“留在我身边,跟我回昆仑山。”
那日以后,白允依旧每日里守在她的身边,却也不是监视她,或者逼迫她,只是把所有的事情都搬到这间屋子里来做。
就连夜幕降临之后,他也不离开。
起初,林挽香还有几分戒备,可见他也只是在不远处的坐塌上打坐,撑了几日之后也就熬不住自顾自的睡去了。
这样一来,她竟渐渐习惯了他的存在,甚至每天一睁开眼,第一件事就是不由自主的去看他在不在。
如此的僵持了许多时日后,林挽香终于熬不住了。
要知道白允是不需要用膳和就寝的,她哪里耗得过他。
于是她恢复了往常的生活,照旧的一日三餐,按时入睡。
白允似乎也很安于这样的日子,除了偶尔外出,大部分时间都在白府待着。
直到那日,他不知为何入夜后很晚才回,推门进来时却发现林挽香还端端的坐在床榻边。
“怎的还不歇下?”他很是自然的关切相问。
林挽香却起身朝他迎了过来,至他面前仰头凝视他的双眸道:“这几****思量许久,总算想明白了,你说要我和你去昆仑,可我又是三清门的弟子,不能背叛师门,如今两全其美的法子只有一个,那便是你先陪我回蓬莱,请求师父将我逐出师门,那时我不再是三清门的弟子,自可随你离去。”
说完她更是努力摆出一脸纯良的表情看着白允,而白允将她的表情印刻在眸子里,却是携着几分宠溺的语调说道:“待到我与你抵达蓬莱,你的师父想必已布好天罗地网在那里等我,香儿,你要哄我去蓬莱的想法还可以表达得再委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