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林挽香一再的死乞白赖之下,苏瑾才终于同意了她的这个建议。
抓紧时间回到白府后,林挽香立刻便冲进了白允的屋子里。
因白允不喜欢与人接触,这段时间里,仆婢都围着阿宛打转,倒是正主的院子里反而无人守候。
这正给了她下手的好机会。
白允的寝屋里倒是一目了然,除了香炉、一只白玉茶盏和一些文房之物,并没有多余的摆设。
就连那屋子正中的床榻上竟然也连床被子都没有,好似连这四面垂锦,看起来又非常舒服的大床,摆在这里也只是为了好看,而白允从不在这里睡觉似的。
林挽香忽略掉这些无关的细节,努力往那些不容易被人发现的边边角角里去找。
终于被她在床榻边的一处小柜里发现了一只锦盒。
那只锦盒虽然已经很旧,但表面却甚是光滑,一看就是常被人拿在手里摩挲的。
林挽香已经迫不及待的要打开来看。
好在锦盒并没有上锁,轻而易举就掀起了木质的盖子,可是看到里面的东西时,她却不禁有些失望。
盒子里并没有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只有一张纸,被折叠起来安安静静的躺在里面,上面似乎还写了些什么。
说不定是白允不可告人的秘密,这样想着,林挽香又重新燃起了斗志。
她满怀期待的展开那张纸,可是看到上面的两行字,便又泄了气。
“这是什么?名字吗?”林挽香将那张纸翻来覆去的看了几遭,事实证明,上面确实只是写着两个名字。
一个是白允,一个是香儿。
白允二字无可疑虑之处,只是另外那个名字……
“香儿?”林挽香心下无比诧异,看这张纸已经泛黄,分明有些年头了,绝不可能是她来白府之后写的,所以这个香儿应该跟她没什么关系。
林挽香捧着那张纸,专心思考着纸上的“香儿”是谁的名字,又或者代表着什么意思,甚是用心投入,以至于有人进了屋子也没有丝毫察觉。
知道脚步声已经到了她身后极近的地方,她才猛的回过神来,转身的同时,连忙将那张纸和锦盒都藏到身后。
待她看到白允笼在月光下愈加清寒的面容时,简直连魂魄都要惊散了。
“白公子……我……”林挽香此时的感觉简直比小时候做了错事被师父发现还糟糕。
她支支吾吾了半天,看着白允朝自己又逼近了两步。
在他不怒自威的注视下,她胸口处已是心跳如鼓。
她早已低下头,不敢看白允的眼眸,心里埋怨大师兄怎么还不来给自己解围,却见白允缓缓抬起一只手伸到她面前。
雪白的袖摆半笼着着他的掌,几乎与他莹白如玉的肌肤融为一体。
他的五指纤长,指甲修剪得十分整齐。
那是十分好看的一只手,可林挽香此刻根本无暇欣赏。
自知已是人赃并获,林挽香只能赶紧将藏在身后的锦盒和宣纸拿出来递到他手里。
这时候,她才终于想出个十分蹩脚的理由:“我刚才回来的时候不小心走错了房间,又看到你这盒子很漂亮,就打开来看了看。”
说完之后,她自己都想把自己敲晕了丢出去。
白允却并没有揭穿她,也没有接她的话。
他只是无比细致将那张宣纸上被她弄皱的地方一点点抚平,而后一丝不苟的把它叠好,重新放回到盒子里。
这一幕看到林挽香瞠目结舌,觉得白允如此温柔,根本不像在对待一张纸。
正发呆之际,白允却道:“林姑娘若无其他事,我们先出去再说。”
“哦,好。”林挽香怔了怔,连忙跟上白允的脚步出了屋子。
看着月光下白允的背影,林挽香心下别提有多忐忑。
不管白允跟那个邪物有没有关系,她眼下这么做都是极其失礼的,而且从方才白允说话的语调中,她也可以感觉到他显然是生气了。
不管怎样,到底是她今天晚上太莽撞了。
现下她正为自己没有听大师兄的劝解而感到懊悔,可想到接下来的日子要想在夕南城继续调查那邪物的踪迹,少不得还是要倚仗白允的,她就只能硬着头皮请求他的原谅。
转眼间已行至那片枯萎的树林间,穿过这片树林就是这间院落的门口,恐怕白允就要下逐客令了。
林挽香踟蹰了一阵子,终究还是把心一横,加紧两步上去攥住了白允的袖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