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她并不知道该怎么包扎,过往在昆仑山里,她也有不慎将自己弄伤的时候,可每当这种时候,白允总是使用术法令她复原,于是流血和疼痛的苦头她都没怎么吃过。
此情此景,香儿格外想念白允,于是禁不住低声叹息:“要是白允在就好了。”
“恩?”锦衣男子不知她在嘀咕什么,疑惑的双眸始终停留在她的身上,看着她手忙脚乱的摩挲,费了好大一番力气才把伤口包扎好。
“呼,终于好了。”对着包得并不怎么好看,但总算是止住血流之势的伤处,香儿抬袖抹了一把汗,长舒一口气。
“多谢。”锦衣男子薄唇微弯,朝着她现出一抹浅笑。
此时有星辉撒在他的面容上,将好看的轮勾勒清晰。
他的脸上虽然没有血色,可在这微微一笑的衬托下,又愈发显得俊秀了几分。
香儿看得愣了愣,继而回以一个灿烂的笑容:“不用谢,我很笨,包得不好,你不要怪我。”
锦衣男子只是维持着那个笑容摇了摇头,继而垂下眼帘,再没有多说一句。
他似乎是睡着了,香儿小声的唤了唤,起初有些担心,可见他呼吸平稳也就放下心来。
她也抱着双膝,蜷缩在石壁边打盹儿。
混沌之际,她心里想着的全是白允。
也不知他的找到娘亲没有?魂魄可已归位?有没有发现她不见了?会不会寻到这里来?
心里有太多的问题没有得到答案,她想着想着就睡着过去。
惊醒过来时,四处还是漆黑一片,显然离刚才并没有过去多少时间。
果然没有白允在身边,便没有办法一觉到天明。
香儿揉着惺忪的眼睛,忽然有些消沉。
这时候,一阵沉重而又急促的呼吸引起了她的注意。
意识到那或许是锦衣男子发出的,香儿连忙紧张的扑过去查看。
此时躺在地上的锦衣男子正面露痛苦,睡得十分不安稳,香儿于是轻推了推他,可是他却丝毫没有要醒来的迹象。
“莫不是被梦魇住了?”她正暗自嘀咕,手上却不小心触到他的身子,这一触便不禁惊呼出声:“呀!”
她下意识的缩回手,却还不敢置信,又探到他的额际和双颊上摸了摸,竟都是一样十分烫手。
虽然不知其中因由,可她隐约觉得这热症似乎和他身上的剑伤有关,且非常的不妙。
“这可如何是好?”慌张之际,香儿想起小时候自己总是生病,发热症时,娘亲便会用沾了水的巾子敷到她的额头上,那时候十分难受的她就会好过一些。
想到这个方法后,她便转身朝四周看了看,可是这里并没有水。
这时,她低头瞥见自己的一双手,或许是因为夜里凉,又一直在恐惧和惊慌中,那双手甚是冰凉。
情急之下,她也不曾多想就用双手贴在了锦衣男子的额头上。
待到她的掌心沾染上他的热度,她便又转身往旁边冰冷的石壁上摸,而后再携着凉意敷上他的眉宇。
如此循环往复,香儿就这样忙了一夜。
待到有微弱的晨曦开始照射进来时,锦衣男子才终于渐渐转醒。
他缓缓睁开眼睛,看到香儿满脸的欢喜笑容时,眸子里竟闪过一丝惊诧。
“你醒啦?”见他又要挣扎着坐起来,香儿便忙扶着他靠到石壁边,又怕石壁太凉,于是展开手臂铺了半边袖子给他垫着。
锦衣男子久久的将目光停留在她的面上,看得她以为自己脸上长了什么东西,才声音微哑道:“昨夜我一直感觉到有谁在我身边,牵扯着我的魂思无法到更远的地方去,我以为是梦,原来竟是真的。”
一大早就说了这么些听不懂的话,香儿暗想他一定是被热症烧糊涂了,又怕揭穿了他会难过,于是也不答话,只自顾自的继续维持笑容。
锦衣男子说了这些话后,又歇了许久,复才接着道:“石壁上垂着许多藤蔓,这坑也并不深,昨夜你等那些刺客走远了本可自行爬上去,为何不走?”
他这突如其来的发问问得香儿一愣,而后不可置信道:“你昨天那个样子,不可能爬藤蔓的。”
锦衣男子低头浅笑,却又问道:“昨夜你留下来,就不怕那些刺客折回这里,你受到我的连累,被他们杀害?”
怎么又是个怪怪的问题,香儿蹙起秀眉,若有所思道:“这个我倒没有想过。”
就在她当真设想出这个假设中的情形,正后怕不已时,锦衣男子却扶着石壁万般挣扎的欲起身。
待到香儿反应过来欲上前阻止时,他竟已然站立起来。
香儿为他的顽强感到钦佩,又见他抬头向上方的出口看了看,而后不知是自言自语还是对她道:“我们得想法子出去才行。”
隐约猜到他要做什么,香儿却鉴于他此时的身体状况为他担忧,于是相劝。
“你身上还在发热症,伤口也还在流血,不能……啊!”她话才说了一半,却在半截处转而一阵惊呼。
原是锦衣男子毫无征兆的揽住她的腰身,而后纵身一跃,催动轻功带着她飞出了那个坑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