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林香儿惊慌失措的看着不可一世的萧贵妃在她面前流露出祈望的神色,不由的移开目光朝左右看去,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奈何萧贵妃却是步步紧逼,不容她后退,一双妖媚眼眸锁着她的双眸道:“本宫都知道了,你与天师在入宫前就曾相识,而在这宫中他不与任何人接近,却唯独将你留在身边,这件事也必定只有你能够办得成。”
“可是我……”林香儿欲为自己解释,怎料她话还未出口,庆菱却紧随其后的挪至她近前,握住她的手道:“香儿,你可以不听她的,可这一次是我要求你,求你答应她。”
“这……怎么阿菱你也……”林香儿愣愣的看着庆菱,彻底被绕糊涂了:“你们两人什么时候站到同一边去了?”
萧贵妃的眸子里隐约有笑意浮现:“公主聪慧,不必本宫多费口舌也已然看清如今的情势,不论过去如何,而今唯有我们一致对外,才能够助陛下渡过这一劫难。”
对于萧贵妃的这番话,庆菱虽没有理会,却也没有否认,算是默认了。
她自始至终关注着林香儿面上的表情变化,显得十分紧张。
林香儿见她开口相求,却是左右为难,情急之下于是脱口而出:“不是我不肯答应你,只是我与白允并非如你们想象的那样,再说齐王是天命所归,就算我当真能说服他,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他逆天而行从而招致天罚啊!”
她说的具是肺腑之言,可听着庆菱的心底却甚不是滋味,于是辩驳道:“什么天命所归,我父皇才是天子,齐王怎么会是天命所归?”
“不是……我的意思是……”林香儿愈发着急,却又不知该如何同她解释,只能将目光投向萧贵妃和黑玉,想必他们同样也能觉察到天子之气的所在,只可惜他们二人都没有站出来为她解释。
此时庆菱却忽然跪倒在林香儿的面前,双眸含泪道:“我知道在你心里这江山还有我父皇的命都不可能比得过天师重要,可是他已然有过逆天的经历,也曾遭受过天罚,那于他来说根本就算不得什么,可若是齐王篡位,于我就是国破家亡、万劫不复。齐王生性残忍,他若是入主皇宫,一定会杀光所有妃嫔皇子,还有不肯归服的旧臣,你若不肯帮我,就算是为了那些无辜的性命也好啊!”
庆菱说得字字锥心,到最后俨然化作啜泣,泪水顺着双颊不住的滑落下来,弄花了精致的妆容,看的林香儿心里也是一阵一阵不忍的抽搐。
庆菱竟不顾公主的尊严,对她一介民女下跪,可这件事对于她来说实在并非易事,她连忙弯身欲将庆菱扶起:“阿菱你先起来,你听我说……”
林香儿欲细细同她解释清楚,却被黑玉拦住。
她顺势看去,竟瞧见黑玉的眼眸之中充盈着从来不曾有过的情绪,就好像将要国破家亡的是他自己,或者说庆菱所承受的痛不知通过什么途径一丝不差的复制在了他的心里。
黑玉似乎努力隐忍着痛苦道:“你先别急着拒绝,至少想一想,给她一丝希望也好。”
话既说到这个份上,庆菱又是那般悲痛的情状,林香儿着实不忍直接相距,只得先行缓兵之计:“也罢,且容我再想想。”
自鎏云殿分别后,黑玉扶着忧伤过度的庆菱回了她自己殿中,萧贵妃在听见一个寺人的耳语后急匆匆的不知赶往何处,而林香儿则独自往回行。
这一路上她都心不在焉,不断反思着自己方才对庆菱说得话似乎确实太过无情了,毕竟天命是怎样的,对于庆菱来说并不重要,身为一个公主,只有她的父皇和国家最重要,这也是人之常情。
她若单单只是庆菱的朋友,只是一个不知天命为何物的普通人,这事儿倒也简单了,可偏偏她曾是三清门的弟子,又在蓬莱遇上了白允,于是这摆在两边的人和事,她当真不知该怎么平衡和选择。
想到选择,林香儿却忽然惊骇的意识到一个问题,方才庆菱求她说服白允阻止齐王篡位的时候,她第一个想到的竟然是白允这样做会遭到天罚,她竟然在毫无意识的情况下选择站在了白允的那边,甚至毫不犹豫的拒绝了庆菱。
“怎么会这样?”林香儿忽然心绪烦乱,双颊急得发烫。
她停下脚步无比烦躁的叹了一口气,抬起双手捂着双颊,只望用这个法子让自己冷静下来。
就在她收回魂思的瞬间,她却突然注意到那一列列不断从她面前经过的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