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整片海域都被照亮,而光的源头则是那把剑。
纵使剑还握在她的手里,可海水中不断涌动的强烈气流却将她推开。
她奋力的抵抗,却还是离定海神器越来越远。
林香儿已然意识到事情不对,挣扎着试图上前阻止。
然而那股力量实在太过强大,凭借她的修为根本无能为力。
当耀目的光渐渐淡下来,让人得以适应周遭的环境时,她看见一团拳头大小的明珠般的光晕迅速的移动至定海神器旁。
透彻天地的光包裹在定海神器周围时,神器的玄妙才得以呈现出来。
却见那看似朴实无华的一根柱子,在光照下竟变得剔透晶莹,周遭属于先辈们的灵力如同七彩的光斑那般跳跃闪烁。
这瑰丽的景象在沉寂无边的海底上演,更令人叹为观止。
那团光晕在神器前定了片刻,而后毫不犹豫的撞了进去。
林香儿心下一沉知道要出大事了,果然下一刻,伴着一声剧响,那蔚为壮观的神器就在她眼前爆裂开来。
爆炸带来的剧烈冲击将她直接震出了海面,而她的身子漂浮在海面上随波逐流时,周遭似乎有无数七彩的光斑自海水中浮上来。
她下意识的伸手托起一块来看,那光斑竟是定海神器的碎片。
而当她举目望去时,才发现海面上到处都浮着这样的碎片。
定海神器被毁了,虽然她整个过程都没明白是怎么发生的,然则这件事与她脱不开关系却已是事实。
闯下大祸的林香儿彻底慌了神,也顾不上海浪要将她冲往何处。
实际上此时的她更希望被海浪冲往远方,让她可以不用面对这结果。
然而现实总是事与愿违,她没有被冲走,而是被波涛冲回了蓬莱的边缘的海滩。
不仅如此,当她手握着那把剑,带着满身湿衣正挣扎的自地上爬起来时,本该在山中闭关的苏瑾却立在了她的面前。
“你怎么在这里?”苏瑾低头俯视她,语调里尽是痛心和不可置信。
方才在海中本就受了惊吓,眼下见到师父,林香儿的情绪便一下子爆发出来。
她奋力的爬起来,也顾不得自己身上还湿着,便倾身扑进了师父的怀里。
委屈和恐惧顿时化作泪水汹涌而落,她攥紧了师父的衣摆,啜泣的哭喊:“师父……我错了……我只是想看一看定海神器……我没有,没有……”
面对她的主动认错,师父并没有回应,身子却滞了一滞。
林香儿将埋在他衣衫间的脑袋抬起来,才发现师父并非一个人来的。
三清门所有的长老以及各自门下的大弟子都齐聚在这片海滩上。
林香儿彻底懵了,她踉跄的退开来,而后被石子绊倒。
逐渐剧烈的海风吹在湿衣上,带来彻骨的寒凉,泪水不受控制的沿着双颊滑落,可她却一点儿感觉都没有。
这一次,她的师父没有如往常那般将她扶起。
他的眸子里虽然盛着疼惜,却是看着她道:“盗取你师姑的剑,破坏结界,摧毁定海神器,这些是不是你做的?”
“不是……我不是故意的……”林香儿慌乱的语无伦次,可一切摆在面前,她根本无从辩解。
这时候,一位师伯的声音传来,对她的师父道:“现下耽误之急是要稳住海上的形势,不如先将这孽徒关进地牢,晚些时候再细细审问。”
听说要将自己关入那传说中阴森可怖的地牢,林香儿害怕极了,连忙向师父投去求助的目光,可是这一次,素来疼爱她的师父却没有那位师伯的话表示异议。
那位师伯便当他是默认了,于是对身旁的弟子道:“把你押入地牢,听候审问。”
两位同门师兄踟蹰了一瞬,终究还是挨不过自家师父的命令,果真来拿林香儿。
见师父始终面色铁青的立在那里,林香儿知道自己闯了大祸,也不敢再求宽恕,只能怀着绝望的心情随他们处置。
眼见着就要被带离此地,她的师父却在身后发了话:“且慢。”
“掌门真人可还有别的话要交代。”方才那位师伯示意两位弟子停下来。
苏瑾则转身看向众人道:“如果这件事是我的徒弟林香儿所为,我一定不会姑息,严惩不殆,但是现下事情还未水落石出,林香儿也还并非囚徒,关入地牢实在不妥。”
“可是她方才分明已经亲口承认了。”那位师伯又说道。
苏瑾却道:“方才她说话时语无伦次,显然是受了惊吓,仅凭那些不完整的字句,也不可轻易将此重罪施加在她的身上。”
“那么依掌门真人之见应当如何处置?”另一位师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