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了看那颗避水珠,又看了看面前的男孩,恍然大悟道:“原来是这个原因啊,难怪你呆在水里衣裳也没有沾湿。”
“嗯嗯。”男孩点了点头,露出更加得意的表情,继而催促道:“你快把这个吃了。”
“那我吃了这个,你能再给我一个吗?我想拿去给白允,说不定他也会喜欢的。”香儿端详着那颗珠子,颇有些不舍。
小男孩却催得愈发急促:“可以可以,只要你陪我找到回家的路,我家里有很多避水珠,你要多少都可以,快吃了吧。”
“真的?太好了!”香儿眼睛里露出喜悦的精光,正要将那颗珠子递到嘴里,却忽然觉到一阵狂风刮来,将她手里的珠子刮到了地上。
她急着转身去找,奈何珠子没找着,却寻到个不得了的人。
“白……白允……”觉察到他周身散发出不同于平常的可怕气悉,香儿说话都结巴起来。
“你竟敢背叛我。”他的面容隐在黑暗里看不真切,乌发和雪衣则在平地而起的疾风中剧烈翻腾。
“不是这样的……我只是……”香儿拼命解释,身子却不由自主的往后退。
白允忽然在眨眼之间移至她面前,香儿下意识的伸手去挡,却被他攥住手腕拉到了身后。
由于用力过猛,香儿在草丛里摔了个结实。
她挣扎着欲爬起来,却发现白允朝着河水弹了弹手指,接着一道丝线状的东西自他手中延伸出来,迅速的扎入河水中。
香儿这才想起,方才同她说话的小男孩似乎不见了。
白允不知对那河水做了什么,本该是风平浪静的河面顿时掀起了汹涌的波涛,而在波涛的正中央处,方才白允发出的银线竟牵引着一只踏着黑靴的脚缓缓提了出来。
白允再度对银线发力,竟然自河水里提出个倒吊着的人来。
香儿定睛一看,那人正奋力挣扎,不是别人,正是方才那个迷路的小男孩。
见白允对那个男孩的态度似乎十分不善,香儿连忙从地上爬起来,正要上去劝阻,却听白允冻如冰霜的声音道:“一只小小的鱼妖,也敢到这里来撒野,还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他刚刚说“妖”?
对于妖这个称谓,香儿还是识得的,以前在村子里,大人们就常对小孩们说山里住着一种称为“妖”的东西,比豺狼虎豹还厉害,且专吃小孩。
可是眼前这个分明自己就是个小男孩,长得也和自己一样,一个鼻子两个眼睛的,怎么会是妖呢?
会不会是弄错了?
她正要上前去劝白允先弄清楚,莫要冤枉了好人,却见那个小男孩边拼命的挣扎边道:“你杀我族人,我便是和你拼尽这百年修行也在所不惜!”
说罢那小男孩竟在双手间结了几个诀,接着幽碧之光大作,禁锢着他的银线竟断裂开来。
黑衣男孩又寻着这个时机朝白允扑去,满脸戾气的样子和方才的无辜可怜判若两人。
白允却毫不慌乱,立在原地等着他攻至身前,眼见着疾风鼓起他的衣袍,强烈的妖气就要击中他的胸口。
千钧一发之时,他却忽然闪身,化作一缕烟雾消散。
那黑衣男孩扑了个空,正要环顾四周去寻,才发现白允不知何时已然来到他背后。
男孩想要重新发动攻击的时候已然是迟了一步。
他手上的招数还没有结成,白允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他的后脊制住,接着一个旋身,又扼住他的脖颈。
白允收紧虎口迫他张嘴,另一手将方才那颗避水珠塞进他嘴里。
整个过程进展得太快,香儿还没有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就看到眼前闪过一道碧色幽光,而那个小男孩自幽光中消失不见,地上则多了一尾挣扎的黑鱼。
这条鱼的形状和上次白允做给她吃的那条似乎十分相像。
“他怎么了?”香儿奔至白允身侧,扯了扯他的袖角焦急想问。
然而她并没有等到白允的回答,反而觉到那股可怕的气悉愈发强烈的自他周身散发出来。
她连忙松了袖角,连着后退了数步。
黑暗之中,白允缓缓转过身来,白色的衣袍却显得格外赫然于目。
他低垂眼帘,面上的阴冷让香儿不敢直视。
这样的白允,让她想起初遇上他时,和豺狼战斗的样子。
然而那时他再是可怕也只是对着豺狼露出这模样,可如今他却是对着她现出这可怕的一面。
随着他一步步逼近,香儿吓得双腿发软,连逃走的力气都没有,她满面惊恐,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不敢落下来。
她听到他冰冷到骨子里的声音道:“看来这一次不让你吃些苦头,你是记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