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可算是放心了,不用摔个狗啃泥,林香儿意识模糊的想着,又觉环抱在她周围的暖意甚是及时,于是本能的又往那暖处偎了偎。
“香儿,香儿……”师父焦急的声音响在耳边时,林香儿马上就要彻底坠入迷蒙的魂思却被硬生生拽了回来。
她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说话便觉身子忽然腾空,完全依托在那个怀抱里。
恍惚之间,她隐约觉得师父抱着她行至某间屋前,推了门进去,而后身下一软,她的背脊便触上了柔软的床榻。
意识到这一点后,她却扯着师父的衣袖,迷迷糊糊道:“我还没……罚完……”
随即耳畔却传来一声叹息,接着响起师父的声音:“罢了,你知错就行了,除了发热身上可还有哪里难受?”
知道师父终究还是舍不得罚她,林香儿在意识模糊中却还弯起嘴角笑得灿烂,抱了师父的一条手臂道:“太好了……师父还是疼香儿的……”
嘟囔完这一句她便彻底陷入了朦胧的睡意。
果然发热症的时候怎么都睡不安稳,林香儿一晚上都在跟鬼怪斗争,简直忙得不行,好在每每打到关键时刻,总有人及时的给她补充灵力,她才得以顺利的度过一个个难关。
梦境的最后,却是重演了现实中的可怕经历。
她被妖怪追得无路可逃,逼至海岸边时,她不得已纵身跳下去,于是落入海中。
海水里四面八方都是漆黑,唯独前方有一片光明。
她奋勇的游过去,看到一袭白衣翩然的身影和一双满含幽怨的眼眸。
被封印在冰晶中的他就像是一直在这里等着她一样,牵引着她一步步靠近……
最后一刻,林香儿惊醒过来,梦中的白衣男子被师父蹙着眉的面容取代。
“可好些了。”师父关切相问,又伸手覆上她的额头。
感觉到师父掌心的温度,林香儿知道身上的热症应当是褪了,便朝着师父点了点头。
见她话都懒得说,师父转而握住她的手,接着一股暖意便沿着血脉流淌进林香儿的身子里。
她这才意识过来,原来梦里一直渡灵力给自己,帮助自己度过难关的是师父。
这样想着,林香儿心下又窃喜了几分,看来师父是彻底不生她的气了。
稍微恢复些元气后,她滴溜溜的转了转眼睛,忽然发现头顶上的纱幔并不是她熟悉的样式,于是连忙往周围看看,才发现这里是师父的寝屋。
要知道平日里即便师父不在,她每日也都要首先把这间屋子收拾得一尘不染,生怕弄乱了弄脏了,师父会不高兴。
眼下她竟然躺在了师父的床榻上,被子还是她昨天刚换过的。
她便挣扎着要起身,却被苏瑾按着肩膀压回被窝里。
“怎么病了也不老实?”师父蹙着眉数落她。
林香儿立马萎顿下去,还是忍不住解释道:“我还是回自己屋里吧……”
师父却掖了掖她颈窝处的被头,以不容推拒的语调道:“你的屋子在北面,夜里凉,不利于你的身子恢复,这几****就在这里养病,为师去你那间屋子住便是。”
师父既然这样吩咐,林香儿只得听命,接下来的数日便果真在这间屋子里安顿下来。
苏瑾虽然因为那玄天赤凤的缘故提前出了关,可每日里除了给林香儿调养身子之外,大部分时间都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也跟半闭关没有区别。
头里病的那几天,林香儿不用去上课,乐得逍遥自在,可时间长了就有些坐不住了。
偏生她每每感染风寒不似别的师兄弟那般蒙头睡上一觉就过去了,总要折腾个十天半月才好。
师父在的时候倒还好,且能缠着他说话,若是师父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她一个人呆着简直都能把好好的窗户望出洞来。
眼瞅着过了七八日,风寒的症状才刚好些,林香儿就像那床榻上生了无数针毡一般不待见。
发热症那夜的梦境在脑子里还格外清晰,于是她再度想到封印中的白衣男子。
依照师父的说法,那邪物无恶不作,几乎就要成魔,倘若玄天赤凤化作的妖灵当真闯入了海底结界,恐怕不等打开封印就会被他打碎妖元、魂飞魄散。
奇怪的是那时候她和两位师兄误入结界,他虽然也给了两位师兄不小的教训,但终归没有伤害他们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