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习第一天，跑外场，之后几天，钱良一直在啃资料。
实习众间的关系很微妙，大家都很谨慎，话题展开很少，几乎没有深入讨论过实质性的东西。
钱良反而乐的清闲。
一个星期后，那位大佬再次降临，钱良主动揽下活计，让实习众松了口气。
但没人感谢钱良。
傻吧？
由于钱良大气活好又听话还吃苦耐劳，接下来的时间，钱良几乎全泡在外场。
有白天，也有夜场。
闲下来，钱良则是继续啃资料。
开元的自编书上百本，一个月能看多少？
这段时间里，实习期众是一个不认得。
反而跟着跑外场，公司里大大小小，认了个遍。
收获上，满满当当。
资料且不说，光一个广告拍摄、客户沟通、拍摄现场准备等，还有的学。
等到实习期最后一天，上午九点，所有人手机几乎同时响起。
是工资到账提醒，2K。
有意思。
工资发了，留下来不用多说。
留不下的，也别扯皮，今个收拾东西走人就行。
开元做起事来，干净、敞亮。
“上午十一点前交方案，下午两点前定结果。”
魏老师交代声，还是没把众人当回事。
都这时候了，该准备的差不多到位，就算不够，顶多差点润色。
想大改，几乎不可能。
众人目光相互游弋，今天反而不在沉闷，聊了起来。
“对了，你们看到钱良没？”
大家都在忙方案，相互打听的少，名字被众人熟知的，也就钱良一人。
无它，大佬进经常过来招呼一声：钱良，出门咯。
于是钱良屁颠屁颠收拾去外勤了。
可大家却没有意识到，能让所有人记住名字，本身已经说明了一些东西。
“稿纸一点没动，该不会自暴自弃了吧？”
“不好说，倒是开元的人看他感觉……像是看自己人。”
“那咱们还有戏吗？”
也不知谁小声补了句，顿时都沉默了。
十八人要一人。
大家聚一起，谁干了什么事一清二楚。
唯独钱良，借着外勤的事，游走在开元员工之间，跟自己人似的。
这一补，实习众纷纷在想：该不会内定了吧？
为什么当初要外勤，我不去呢？
每个人又后悔起来，心中忐忑不一。
……
钱良不知道实习众此时心中的忐忑，交完种花家的方案，他径直去了休憩区。
茶水间的架子上放了三种茶，专人负责定期更换茶水。
就在这点上，开元的文化建设很棒。
钱良倒了杯浓茶，他口重，加上这一个月着实太累，重口感官刺激更好。
“会不会打台球？”
捧着杯咖啡，老魏侧坐在台球桌上，第一次他就在这给钱良指了女厕方向。
就在这么一人，看起来既干净又油腻，居然是开元的股东之一。
实习众不知道，钱良也是混了大半个月外勤才知道的。
“啧啧……没想到老魏你还有受虐倾向。”
这段时间以来，钱良大概摸清了他的脾性，贫一句，便放下茶杯，拿起球杆，跃跃欲试。
老魏咧嘴一笑，“等会揍的你满地找牙。”
“那可能要让您老失望了，中华火箭了解下。”
钱良也不怕牛皮吹破，顺杆就上。
偏偏让老魏恨的牙痒痒，却笑得满面乐呵。
很多人把领导、老师看的太重，放不开，工作上就算了，若私下也是如此，那也仅限于同事关系。
像老魏这类心态很萝莉的，被钱良这么一撩，反而没一点架子，撸起袖子就要大干特干。
“就玩八球吧。”
老魏定下玩法，钱良立刻麻利摆球，最后端起茶杯，也不在乎品茶啥的，牛饮而下，说道：“华夏讲究长幼有序，您老先来，最好一杆清，否则再也没机会了。”
糙汉子几乎都这喝法，偏偏这股瑟劲，让老魏觉得很舒服，也引来一群大佬。
“啧啧……老魏又欺负人不是？”
“小钱加油，你要是赢了，中午我做东。”
“臭不要脸的，吃工作餐要你请？”
“呸！楼下红房子走起。”
……
大佬聚一起，小白们听着动静，也跟了过来，但都犹豫地站在外圈，生怕不敢挡了大佬们的视线。
只要不碍事，大佬们懒得理会，钱良心中微微一叹。
一月不长，可高下已分。
实际上，他们压根就没过来凑热闹的资格。
可惜，实习众可能学习都很棒，方案也做的有模有样，但依旧被学生身份所束缚，不明白职场潜规则。
在心智上，钱良像无师自通般，成熟不少。
当然，这基本前提是地位不对等，求生欲作祟。
搁表演专业雪姨这些人身边，钱良怕还是直肠到底。
没有压力啊。
老魏开球，姿势很标准，收腰、压杆都很有水准，试杆平稳有力，一看就是老手。
第一次开球，球进三粒，两大一小。
总共十五个球，七大子七小子加一粒黑球。
老魏选了小球，因为余下小球角度很正，有一杆清的机会，只要在钱良前面把黑球干掉，老魏就赢了。
老魏这波开球不错，又连进四粒，台上小球只剩下两小球。
可大佬们不管，个个吆喝着钱良干掉老魏，瞎起哄，人人带劲。
可小白们看着，面面相觑，咱也不敢加油，只能默默当背景。
“老魏，看见民心没有？”
钱良提着杆子就上，哗哗一球进洞，姿势潇洒流畅，丝毫不拖泥带水。
完了，咂咂嘴得意洋洋道：“民心所向。”
“天命难违。”
又进一球，钱良飘了。
“东风吹战鼓擂，吆喝……免费送你一粒大子。”
这次一杆四球，台上仅剩四粒。
两大一小一黑。
好在两大一左一右在底袋，形式一片大好。
“是时候展现真正的技术，看看什么跳球双响炮。”
为了避开小子，钱良坐在台上，球杆绕背，骚得没有朋友。
众大佬看的带劲，又是奚落一通，钱良春风得意，一杆出手。
看都不看，跳着落地背对桌子竖起两根手指。
这得意劲，太狂。
搞得肯定必进似的。
实习生们看了，免不了一阵茫然。
这是同期的实习生吗？
说人家是boss私生子，他们都信。
“是黑球、小子一起进洞。”
有个实习生喊了声，兴奋不已。
黑子进洞，就得交换球权。
让你装β，白忙活了吧。
其他人也都点点头，总算舒服点。
“诶呀……失误了。”
钱良转过身，一拍脸，羞愧遁走，嚷嚷道：“老魏你的最后一次机会。”
老魏瞥了眼实习生群，满脸不悦，可被钱良这么一撩，又甩开膀子，大笑道：“送你回家。”
钱良把黑子、小子都打进洞后，老魏只需要重新摆好黑子、白子。
对于浸淫此道的高手来说，简直就是送分题。
一杆进洞。
啪啪！
一群实习生集体鼓掌，跟自己进球了似的。
一群大佬转过脸，面无表情。
掌声戛然而止。
众实习生这会茫然了。
赢了喝彩鼓掌，难道有错吗？
老魏原本很开心，这也不算什么正式对决，讲究一个放松。
钱良也有意思，嚷嚷着要碾压领导，张口闭口就说稳赢，浑然没把领导当回事，暗中让老魏憋着点劲，哪提得起领导架子，人很放松，但也不至于输了不起。
可钱良玩笑着说出来，却暗地里不动声色拍马屁，最后一球故意搞个失误？
结果一群傻叉在旁坏了兴致。
钱良反应也算够快，及时打趣救场，避免尴尬。
最后赢了，一群傻叉蹦出来。
烦不烦？
同样是拍马屁，但比起钱良来，这差距真是天壤之别。
有人明明叫嚣着调侃领导，赚个口嗨，却让领导格外的舒服。
连放水都不漏痕迹。
钱良就是。
是个可造之材。
只要钱良的作品过得去，那就成了。
在非天才面前，能力是一方面，处事方式反而更容易确定江湖地位。
在场这么多双眼睛，能拍板的几乎都在，结果心知肚明。
实习众不知道已经被安排，见钱良敢直面‘怼’老魏，心道这下有好戏看了。
可大佬们反应又很奇怪，这让众人摸不清头绪。
该不会真内定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