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黑夜一般的白天。
看了一眼天空,不知为何,自从进了森林之后,天空就一直被乌云笼罩。
流夕承拿着一个火把照明,时不时看一眼定位器上面显示的图像,确保自己前进的方向有人的存在。
“真是一群精力旺盛的年轻人,被吓一次就能跑这么远。”流夕承感叹道。
流夕承追的这个人是个落单的人,其他人或多或少都有同伴陪着,在黑暗的环境下,一个人独处的心理压力是难以想象的,所以,流夕承选择先把他找到。
这个人跑得有些远,而且感觉他很不老实,一直在移动,这加大了流夕承寻找他难度。
流夕承很想叫他停下来,不过定位器的对讲机有效范围很小,只能在一百米的距离才能有效接受到,超过这个距离就很声音就很模糊了。
而且,在精神压力太大的情况下突然听到一个人声音,那个人的精神肯定会崩溃的。
为了不吓到这些人,流夕承一直不敢用对讲机。
这个时候,光线稍稍亮了许些,能见度高的许多,就算不用火把也能看清周围的环境了。
流夕承把手上的火把熄灭,随手丢在没有落叶的空地上。
又走了几分钟,流夕承感觉到有些无奈,这个人的精力好像太过旺盛了,一会往左走一会向右走,根本没办法追他。
“你这是被狗追了吗?能不能坐下来歇会。”
不清楚定位器是怎么补充电量的,流夕承不敢一直使用,只能断断续续的开启定位器,要不然流夕承早就追上他了。
流夕承没有再关闭定位器,揉了揉太阳穴,向着那个乱跑的小点一直跑去。
“嗯?”
流夕承的余光瞟到一个奇怪的事物,于是目光从定位器上移开。
一个孤零零的全身镜子立在地面。
镜子高约两米,宽半米,陈旧的暗黄色木质边框,背面一根满是灰尘的支架支撑着全身镜。
流夕承拿出手电筒照过去。这面全身镜除了看起来有些年代感,其他并没有其他特殊的地方。
当然,如果不是它直立立的放在这没有人烟的森林里,流夕承就能确定,它确实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流夕承用电筒四处照了照,没有发现其他不寻常的事物,掏出手枪,对着这诡异的镜子。
虽然对这个东西很好奇,不过想到今天遇到的不同寻常的事太多,自己还要去寻找走散了的同伴,也就打消了去查探的念头。
流夕承的观念是,处在未知的环境里,就要想尽办法了解一切信息与资料,这样才能更好的生存。
当看不到镜子之后,流夕承收起手电筒,手枪却没有收起来,经历了这么多,让他深深地明白在,这个世界里,危险无处不在。
看了一眼定位器,刚刚落单的同伴已经和其他人已经和其他人汇合,看样子不用太着急去找他们了。
关闭定位器,网格状地图从眼前消失,一个人影突兀的出现在面前!
流夕承心头一惊,后退了一步。
这个人影完全没有被光线给照射到,正好处在一片阴影中,看不清长相,看不清性别,看不到身上的装扮。
流夕承手枪对准这个人,开口问:“谁?”
人影没有回答。
流夕承等了一会,左手悄悄摸向手电筒。
似乎察觉到了他的动作,身体猛的扑向流夕承。
流夕承看到这个人扑向自己,手枪连续抖动,十几道电光准确打在人影的身上。
人影的行动没有受到丝毫影响,就好像那些子弹打的不是自己的身体一样,继续向流夕承扑去。
没有犹豫,转身就跑,因为他借着这个子弹闪过的火光,流夕承看到了这个人的大体形象:身上穿着一件不知道穿了多久,早以褪色变为灰白色寿衣,干枯灰黑的头发盘起,满脸皱纹,眼睛却睁的很大,露出古怪笑容的老太太!
而刚刚那些子弹完全没有对她产生一丝伤害,就好像打在一个幻影上一样。
但是迎面扑来的阴风告诉流夕承,这个老太太绝对不是幻影!
这枪怎么不能对这些玩意造成伤害?
流夕承心头有无数个疑问,身体没有停顿,继续快速逃跑,不敢触碰到她。
上上一个鬼影碰到自己留下的伤才刚结疤,要是剧烈运动久了,身体内部的伤还会隐隐作痛。
还有上一个附身在自己身上的还不知道是什么玩意儿,说不定还在自己身体里,如果再让这个老太太进来,说不定这俩鬼会在自己身体里打起来。
砰砰砰!
在几棵树身上不停弹跳,自从流夕承使用这套技能之后,就为他取名为爆步。
因为这套技能通过爆发自身的力量来实现身形的闪动。
给自己的运动方式取名,不得不说流夕承脑子还是有点二。
“应该摆脱了那个老太太了。”流夕承这样想到。
流夕承回过头,瞬间炸毛了。
一只苍白的手掌在视线里越来越大,视线里甚至还能清晰的看见这只手掌枯黄的掌纹。
流夕承身体一闪,躲过了这只手掌。
老太太身体顿了一顿,极速跑动的身体停了下来,转过头看向流夕承。
“我靠,老太太,老年人的职责就是睡觉碰瓷跳广场舞,你跑这么快抓我干嘛,你玩忽职守了啊。”
老太太居然跟上了自己的速度,还差点抓到了自己。
早知道,他的速度是所有人中最快的。
果然,一山还有一山高啊。
面对着老太太慢慢后退,不敢让她离开自己的视线,生怕自己刚一转头这个老太太就跑到自己后面,想要抓住自己。
流夕承抽出无刃刀,既然手枪不行,那就试试冷兵器。
主动冲向老太太,大吼一声,无刃刀划过老太太的身子,紧接着右脚在地面用力一弹,立马离开老太太。
老太太歪了一下头,然后看了一眼被砍的地方。
完好无损。
流夕承瞪大了眼睛,嘴巴因为不可思议张大。
“没有丝毫作用!!!”
流夕承在老太太还没抬头,拼了命的不断使出弹闪。
这是自己最快的速度了,不过被老太太盯着的那种阴冷感却一直没有消失,紧紧的黏在身后。
“嘿嘿嘿嘿嘿!”
阴冷而又诡异的笑声从右边传来。
流夕承转头看去,老太太用力大幅度甩着双手,两条腿晃动的速度差点闪花流夕承的双眼。
老太太那露出夸张笑容的脸始终对着流夕承,黑漆漆的眼珠子看不到瞳孔的存在,她满头干枯的头发被风吹得像是一个塑料口袋一样胡乱抖动。
流夕承能够感觉到,这个老太太并没有用自己最快的速度跑。
自己居然还没一个老太太跑的快?
流夕承感受到,这个老太太在戏弄自己。
怎么可能让她得逞?
就在流夕承还在思考对策的时候,一个意外让流夕承目惊口呆:老太太居然“咚”的一声撞树上了!
而且还被撞倒了!
还用最年迈的声音发出了最可爱的声音:“哎哟。”
流夕承停了下来,傻傻的看着还没缓过神的老太太。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过流夕承却明白,自己现在最应该做事情那就是,趁她还没爬起来赶紧跑!
跑了接近一分钟,流夕承发现前面有一个小池塘,回头发现老太太还没追过来。
流夕承没细想为什么森林里会有池塘,也忘了自己不会游泳,身子一缩,全身都潜伏在水里。
自己一个年轻人拼速度肯定是拼不过人家“身强力壮”的老太太的,那就只有躲起来让她找不到自己。
没过几秒,流夕承透过池水看到一个人影出现在池塘边上,身体转动了几下,慢慢俯下身看着水面。
被发现了!
流夕承这个计划并没有起到任何作用,还是被上面的人影发现了,但是自己不敢出去,只能默默祈祷这个人赶紧离开。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接收后的身体在水里憋的时间也延长了许多。
即使如此,流夕承的身体也已经撑到了极限,身体内氧气越来越少,实在受不了时,流夕承猛的冲出水面。
流夕承站在池塘里,也不管前面站着的人,自顾自的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还没呼吸几口,喉咙又被嘴上的水呛到,不由得用力咳嗽起来。
“你想要去哪里?”
像是自言自语,流夕承听到一个很熟悉又有些陌生的声音。
流夕承大口呼吸,努力睁大眼睛想要看清说话的人,不过因为眼睛里进了很多水,还有因为大脑缺氧,一直看不清人影的样子。只是看到一个既熟悉的背影离开了池塘。
不过有一点能够确定,他不是那个老太太。
他是谁?为什么他的声音和背影感觉起来那么熟悉,却又想不起他到底是谁。
流夕承感觉这个人他绝对没有见过,但那种熟悉感又是怎么回事。
既然是熟悉的人,他为什么不留下来?
那个老太太呢?
流夕承心里有太多疑问了,但是自己又追不上那个人了,因为自己刚刚连续使用爆步,两条腿已经因为疼痛没办法继续移动了。
慢慢爬到池塘的岸边,躺在地上,也不管那个老太太还会不会再来了,就算来自己也反抗不了了。
她想做啥做啥吧,就要算想要强奸自己他也绝对不会动了,双腿痛的感觉已经不像是自己的了。
身体成大字型放在地上晒着,两眼无神的望着漆黑的天空。
啊,舒服,人生就应该这么享受才对。
为什么世上会充满斗争。
流夕承正在享受身体因为休息带来的极度舒适感时,手上的定位器突然亮了起来。
“喂!夕哥,追到了吗?”手表里传出肖子遥的声音。
“差点被追到,不过那个死老太太突然放弃了,等等,什么意思,追到什么?”流夕承感觉到肖子遥说的话有些不对。
“什么,你又被老太太追了?”肖子遥说的话很奇怪。
“什么叫又!我被老太太追杀了很多次吗?赶紧过来帮我一下,连续使用爆步的后遗症发作了,两条腿没办法动了。”
“等等,我们马上过来。”肖子遥回应道。
流夕承把手丢瘫在地上,继续享受着身体剧烈运动后休息的快感。
好舒服!
要是那个老太太敢过来打扰我休息,老子就乱刀砍死她!不管自己能不能伤到她!
流夕承躺了大约近十分钟,莫决和肖子遥几个人大步跑了过来,“夕哥,怎么了?快死了吗?”
“你死了我都不会死。”流夕承身体没动,只是动了动嘴皮子。
“赶紧起来,有没有找到心姐?”过来的莫决踢了流夕承一脚。
“心姐?她不是一直和你们在一起吗?还有,你怎么出来了?”流夕承有些奇怪。
刚来的人都用一种很奇怪的眼光看着流夕承,看得流夕承心里有些发毛了。
“你们干嘛?”
莫决说道:“你是不是傻了,心姐刚刚跑了,我们正在追她,你不记得了?”
“哈?你在逗我吧,我都出来二十分钟了,刚刚还被一个可怕的老太太追杀,哪里看到心姐从我面前跑了。”流夕承越来越迷糊。
其他人听到流夕承的话,突然表情有些不自然。
突然,莫决好像想到了什么,露出震惊的表情。
流夕承看到莫决的脸,以为他看到了什么,转头看了看身后,却什么都没有发现。
仔细查看了一番,确定没看到什么后,流夕承又看向莫决,莫决的手不着痕迹的放在身后。
“没事,在跟你开个玩笑,别生气啊,你先回营地吧,营地没你这个最强战力守着,我还真不放心,我们先走了。”也不等流夕承回答,莫决带着其他人逃似的离开了这里。
流夕承扣了扣脑袋,有些不清楚状况。
过了许久,吴林和肖子遥跑了过来,疑惑问道:“诶,你怎么在这里?怎么了?”
“没怎么,除了身体的痛,然后就是心里的迷茫。”流夕承老老实实回答。
“迷茫,你迷茫个锤子,回去了。”吴林和肖子遥扶起流夕承,回到刚刚分散的地方。
流夕承望着莫决离开的地方,心里充满疑惑,“他们刚刚怎么有些不自然,感觉对我隐瞒了什么,总觉得哪里有不对的地方。”
流夕承对肖子遥问到:“嫂子,你和莫决他们刚刚在干嘛?”
“我们刚刚在照顾昏迷的心姐啊,怎么了?”肖子遥回答道。
“你们刚刚不是说心姐不是跑了吗?”
他们刚刚不是这么说的啊?邓心怎么又又昏迷了。
“你傻了吗?我们什么时候说心姐跑了。”
看到肖子遥认真的表情,流夕承又看向吴林,从吴林的表情中看出,肖子遥好像并没有说谎。
怎么回事?
肖子遥刚刚说的话和现在说的话完全对不上。
带着一肚子的疑问,流夕承被两人扶着离开了池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