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上依稀传来了小提琴的声音,台词补习估计已经结束了。夏然抬头看了看舞蹈室的方向,白色的灯光从窗户里透出来,隐约能看到一个人影。夏然突然想起那天秦木和她并坐在琴凳上,仔细琢磨着他的脸,自己几乎能感到她的呼吸轻轻吹到自己脸颊上,夏然笑了笑,其实那个时候自己真是被盯得有些心里发毛。
“等久了吧,累死我了。”顾昕走过来坐在夏然对面,也打断了夏然的思绪。顾昕看着桌上放烟蒂的咖啡渣上已经插了3根烟屁股,吃惊地问:“你这是怎么了?什么事那么让你烦心?”夏然轻轻吐出一口烟,把剩下半根的插到烟灰缸里,“不是烦心,我只是在考虑要怎么说你才能接受。”“什么事啊,那么严肃?”顾昕笑嘻嘻地问,夏然把身体前倾了一些,很认真地盯着顾昕说:“顾昕,我们正式地交往吧。”顾昕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凝固了,她从没想过夏然会在这个场合突然那么直接地提出来。
只听见夏然接着说:“我知道你会很惊讶,到美国这几天我也一直在思考。我们俩做朋友应该有7年了吧,老实说两年前你提出离职的时候我是非常想挽留你的。。”“那你为什么没有?”顾昕突然抬起头问。“顾昕,你有你的天地,你除了盛夏还有康森可以让你大展拳脚,你本来就没有必要一直在我手下做个助理或者总监。我那个时候不能因为自己把你困在那里。”顾昕苦笑了一下:“你不会困住我,只会留下我。”夏然接着说:“你离职后我适应了很久,那个时候我才明白要再找到一个和我那么默契的人已经几乎不可能了。你在的时候我会更安心。”
顾昕听到这里眼睛里泛出一些泪花,“你为什么今天才告诉我?”夏然起身走到顾昕身边,蹲下身,用手指轻轻把顾昕脸颊上的泪水擦去:“你知道,我本来就不是一个浪漫的人,在未来我可能仍然是个工作至上的人,这些,不是人人都能接受的,这对你也有些不公平。所以,你今天不必马上回答我,我可以等。”顾昕破涕而笑地说:”你什么时候在等?一直在等的人都是我。我现在就可以答复你,我答应了。”夏然有些吃惊,他以为顾昕会有迟疑,毕竟7年已经足以让一个人心灰意冷,夏然心里一阵感动,他轻轻搂住顾昕的肩膀,听见她在自己肩头小声地啜泣着。
秦木拉完最后一个音符,手机上的闹钟也“滴滴滴”响起来:11点半,这是她给自己设的睡觉提醒,提醒自己不要重蹈前段时间的覆辙,要在12点以前躺到床上去。
秦木把琴收进琴盒,站在窗前伸了个懒腰。顾昕下楼的时候她就注意到她是往凉亭的方向去的,估计夏然就在那里等她。他俩的关系在旁人看来就像一个谜,秦木好奇地张望了一下,虽然那里有路灯,但油麻藤的花开得密密麻麻,实在看不到下面的人影。秦木突然注意到离凉亭不远的地方,仍然在树林边,有什么东西一闪一闪,再仔细看,好像是火光。火并不大,风把火焰吹得东倒西歪,在黑夜里分外明显。怎么会有火?难道这里会失火?遭了,树林旁的芦苇丛!
秦木不敢多想,抓起外套就冲下了楼。路灯只延续到白色的凉亭,后面就是黑乎乎的一片,等她跑过凉亭,前面的火光好像突然消失了。秦木惊讶地停下来四处张望,隐隐听到右前方有“沙沙沙”的声音。声音好像是从一丛半人高的绣球花正后面发出来的。秦木悄悄蹲下来,她看到一个人影,那是夏然!
她从叶缝里偷偷看过去,月光下,夏然脚下有一堆烧焦的东西,好像是一堆纸,夏然蹲在地上低头看着,不一会他又站起来沿着有路灯的方向走了回去。秦木从花丛里站起来也走到刚才夏然站的地方。烧焦的纸好像有报纸大小,谁会在大晚上的在这里来烧一堆报纸呢?难道是恶作剧?秦木也说不清刚才自己为什么不叫住夏然。她总觉得这个夏总身上有一些秘密是不愿意别人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