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木一路表现得非常好,刀工、厨艺都没话说,关键是有条理得像部机器:把几道菜洗、切、腌制、下锅的时间安排得恰到好处,每道食材都放在不同大小的碗里,倒完一样装另一样,烧菜的间隙还把操作台擦了个干净。夏然围着秦木,听她安排说:“哥,两分钟,你把蒜剥好,放到最右边的碗;把猪肉切成肉末,加料酒和少许酱油,放进绿色的碗。。。”夏然心里虽有100个不愿意,但他也不得不承认秦木的安排是非常高效的。
在吴丹家里,吴丹和王建国总是忙得不着家,所以从小每天放学,秦木和王俊民放学回家都在路上的菜市场买好菜,回家一起做晚饭,7、8年的锻炼加上秦木本身做事就非常条理清晰,不要说家里4、5个人,连大学寝室聚餐7、8个人的一桌饭菜,也是秦木安排好大家,变戏法一样很快就做好了。
西湖醋鱼、龙井虾仁、葡萄酒酱香鸭、南瓜布丁、松丝汤包、桂花糯米藕、鲜栗羹,7道菜齐刷刷端上桌的时候,夏然的不满似乎已经烟消云散了。操作台上干干净净、锅碗瓢盆都洗干净整齐地摆放着。秦木站在夏然身旁冲洗着筷子,汗水把刘海打湿了贴在额头上,脸颊红扑扑的,夏然想都没想,伸手拿面巾纸在秦木额头上轻轻擦了擦,接过她手里的筷子柔声说:“娜娜你去坐,我来吧。”秦木从来没有听夏然那么温和地和自己说过话,愣了一下,只听到顾昕的声音:“总算有点兄妹的样子了!今天你们俩状态不错,都来吃吧,吃完,我们接着练。”
舞蹈室。夏然把乐谱给秦木,《Someone You Loved 》一首钢琴和小提琴合奏曲,“我父亲是乐迷,下个月他过生日,按照家里的惯例,我和娜娜会为他演奏一首乐曲,这个曲子是娜娜选的。”秦木翻开曲谱仔细看,这首曲子和平时她练习的《爱的礼赞》不同,钢琴和小提琴均是旋律里的主角,双方不仅要相互呼应,更要注重音色和轻重的平衡;也就是说这首曲子演奏的难点其实在两个演奏者的协调一致,就像完美和声,像两个人用不同的乐器奏出同一种气息,否则它就会变成一场拉锯战式的灾难。
“你们俩有一个半小时的练习时间,演奏夏总比我在行,我只负责最后来当听众,娜娜,又要辛苦你了。”顾昕走出舞蹈室,她没有说的是:其实无论是她还是夏然从来没有把这次合奏效果本身当作练习的重点,如果在这儿的是真的夏娜,她一定缠着夏然帮她把自己的部分练习好;而换成秦木,她能想到利用这一点吗?或者说,她能想到把夏然真的当成哥哥吗?
秦木从来没听过夏然弹琴,她想既然曲谱是兄妹俩事先就选好的,夏然一定比自己更熟悉它,她拿着曲谱看了一遍,打算先听听夏然的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