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孔怀仁的问话后,李家落不禁想起了离家前,他爷爷李乾元的交代。
“那孔怀仁是个千年老狐狸,你此去只要观察他有没有什么反常的举动便可,虽然我们继世盟与杏林书院的关系一向很好,逢年过节也都厚礼相送。不过他们孔家荣华富贵上千年,为了生存延续,他们见风使舵的本领可是绝顶的,所以你不妨透露些咱们的想法,释放些善意。”
想到此处,李家落立刻道:“他老人家让我去游龙山庄道贺,不知夫子怎么看?”
孔怀仁眯着眼睛盯着李家落看了会儿,答非所问道:“家落你既与独孤亦天认识,想必也已知道他来我杏林书院的目的了吧?”
李家落没想到孔怀仁会突然提起独孤亦天,不禁一愣,然后才点头道:“听说了一些,好像是小天来拿回他爹的骨灰。”
孔怀仁接着问道:“那家落你可知独孤亦天的爹是谁?”
李家落听后脸色顿时变了变,不过却并没有回答,因为那是一件对杏林书院来说,极不光彩的事。
孔怀仁见状知道李家落已猜出来了,只是不敢当着他的面提起,于是便笑道:“不错,独孤亦天的爹就是老夫的‘逆徒’独孤傲。”
李家落听后点了点头,他虽年龄不大,但却为人老成,他不愿当着孔怀仁的面谈论杏林书院的“往事”,便疑惑道:“可是这根游龙山庄与炼狱堂的联姻有什么关系吗?”
孔怀仁微笑着含糊道:“独孤亦天他来自大光明山,而且在那里身份好像不低。”
李家落听后顿时愣住了,他当然知道大光明山是什么地方,不过他却从没想过独孤亦天竟是出身魔教。
而身份不低又是什么意思?想到孔怀仁对独孤亦天的态度,李家落不禁眼睛一亮,像是想到了什么,于是他立刻拱手道:“多谢夫子提醒。夫子若无他事,家落便告辞了。”他急着离开,是想把今日之事传回家里。
孔怀仁见状摆了摆手道:“去吧。”
李家落听后立刻起身起身告退。
孔怀仁看着李家落离去的背影,不禁在心中暗道:“看来继世盟已看出风雨欲来了。”接着他低头看了眼桌子上的银票,脸上顿时又露出了一丝笑意。
李家落刚出忠恕堂,一个站在门口的书院弟子便拦住了他,然后说道:“李公子,刚才令妹让在下转告您一声,她说她追天哥哥去了,让您别担心,还说让您过了夫子寿诞后直接去帝都找她就行。”
听完话后,李家落顿时愣住了,接着他便想去追人,不过想到独孤亦天的人品武功,李家佳的安全应该没问题。而想到独孤亦天的身份,他却突然笑了起来。
“谢啦兄弟。”李家落满面笑容的谢过那传信的书院弟子,然后一身轻快的向乐朋居的方向走去。
那书院弟子见状,不禁自语道:“妹子跟人跑了,他这个当大哥的非但不急,还那么高兴,看来这有身份的人想法就是不一样。”
而独自溜出杏林书院的李家佳,一刻钟后,便追上了独孤亦天。
独孤亦天看着俏脸微红,气喘吁吁的李家佳,顿时问道:“李姑娘,你怎么一个人出来了?李兄呢?”
李家佳在路上已经想好了说辞,听后立刻道:“我在书院里住的闷得慌,天哥哥你不是说要去帝都吗,我也要去那里。正好咱们可以结伴而行。”说着露出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
独孤亦天见状不禁有些想笑,不过想到李家佳的刁蛮脾气,他立刻忍住了,然后又问道:“那你来找我,李兄他知道吗?”
李家佳立刻回答道:“我哥当然知道,要不我怎么能来呢。”不过她还有后半句话没说:“我跟他留了口信啦,至于他同不同意,你也没问我,所以我可没说谎呦。”想到这里,她不禁在心中笑开了花。
独孤亦天当然听不到李家佳的心里话,他只是奇怪李家落为何没有阻拦。便为难道:“只是此去帝都,路途遥远,你我男女有别,怕是不太方便吧。”
李家佳听后顿时气道:“有什么不方便的,天哥哥,你若是不愿意和我一起去,那我就一个人去。”说完便赌气似的走到了前面。
独孤亦天见状顿时苦笑起来,他还真怕李家佳离开他后会一个人去帝都,想到李家落曾说离开杏林书院后,也会去帝都。于是他连忙追了上去,无奈道:“好吧,一起走就一起走吧,不过在见到李兄前,李姑娘你可不能中途离开。”
李家佳听后顿时面露喜色,接着连忙点头道:“一定,一定。”然后又说道:“天哥哥叫我家佳就行。”
独孤亦天点了点头,同时在心中想道:“这有一个花羞月就够折腾人的了,现在又多了个李家佳,这路上可怎么过呀。”
由于李家佳脚力有限,所以两人来到思贤镇时已经是日落西山了。
独孤亦天回到客栈后,与李家佳随便吃了些晚饭,接着便去房间里收拾了行李,然后就牵出小青驴准备赶路。
刚吃饱了的李家佳正准备美美的洗个澡,然后睡上一觉,见状不由惊道:“天哥哥,你这是干嘛?我们不住一夜吗?现在就要赶路?”
独孤亦天这时才想起身边已多了个“累赘”,待看到李家佳那有些不情愿的样子后,他立刻顺水推舟道:“家佳呀,我有急事需要尽快赶往帝都,这一路上肯定是要风餐露宿的。不如你在这里住上一晚,明日回书院后,再跟李兄一起去帝都吧。”
李家佳听后俏脸顿时沉了下来,然后陷入了犹豫。让她明天回书院跟着李家落,她肯定不愿意。如今她好不容易一个人偷跑出来,还没玩就要回去,她怎么也不甘心。不过想到接下来的“苦难”日子,她突然摇了摇银牙,一脸坚定道:“我不怕,我就要跟着天哥哥。”
独孤亦天听后顿时在心中叫苦,于是他便想再说些困难,把李家佳“吓”回去。
只是李家佳看到独孤亦天的表情后,不等他开口,便泪眼汪汪道:“天哥哥,你是不是不想带我一起走呀?”
独孤亦天最怕的就是看到女人哭了,看着李家佳那伤心委屈的样子,他连忙摇头道:“没有没有,怎么会呢,我只是担心你吃苦而已。既然你不怕,那就一起走好了。”
李家佳听后顿时抬手抹去眼眶中的泪水,然后说道:“真的?天哥哥你说话可要算数,不然的话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
独孤亦天顿时苦笑道:“这都什么跟什么呀,不许胡说。”然后指了指小青驴道:“坐上去,咱们这就走。”
李家佳看到后以为独孤亦天是要与她同乘呢,小脸立刻升起了红晕。接着她便“扑通”着小心脏坐到了驴背上。
独孤亦天并没有坐上去,而是牵着小青驴施展着轻功快步走了起来。
李家佳见状紧绷的身子顿时放松了下来,并为自己刚才心中的“肮脏”想法感到羞臊,不过她的内心深处,却也有着一丝小小的失望。
两人一驴赶了一夜的路,直到第二天中午时,他们才到了兖州济宁府。
此时花羞月正在船舱里吃饭,听到丫鬟禀报说独孤亦天回来了,她立刻放下筷子来到了船头甲板上。
当看到独孤亦天牵着小青驴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时,花羞月顿时好一阵心疼。不过当注意到那小青驴背上坐着的李家佳后,她的脸色便瞬间难看了许多。
而独孤亦天在看到站在船头上的花羞月后,脸上不禁露出了笑容。这一路可把他给折腾坏了,又要赶路,还要照顾李家佳。本来清晨就能赶到的,但却拖到了现在,实在是因为李家佳长时间坐在驴背上受不了,他只能时不时的停下来休息一会儿。
当来到渡口后,独孤亦天立刻对着画舫上的花羞月喊道:“羞月姑娘,麻烦你找两个人把家佳扶上船,她现在走不了了。”说完指了指趴在驴背上的李家佳。
花羞月听后,虽然很生气独孤亦天才出去两天,就给带回来一位小姑娘,不过生气归生气,她还是让杏儿带着人把李家佳扶下了驴背,然后给抬进了船舱里。
当李家佳被抬着路过花羞月的面前时,花羞月不经意间看到了李家佳襦裙内的白色亵裤上渗着丝丝血渍,这一发现,顿时让她又羞又怒,同时心中升起了一股无名邪火。
这时独孤亦天见李家佳被抬上画舫后,便立刻翻身坐到了驴背上,然后向花羞月说道:“羞月姑娘,麻烦你先照顾下家佳,在下还有事,要回城里一趟。”说完不等花羞月回答,便一拉缰绳,拍打着驴臀,朝济宁府城奔去。
花羞月正准备喝问独孤亦天呢,见状心中的无名邪火一时无处发泄,不禁气的她在原地连跺了几脚,接着她便回了船舱生起了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