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一直走在后面的独孤亦天刚才见马车突然停了,他也顿时停住了脚步,接着便看到车厢里的炼玉儿伸出头来朝他望去。
独孤亦天立刻就知道对方注意到了他,就在他想着对方若是前来质问,他该怎么解释自己的跟踪行为的时候,前面的马车却又动了起来。
独孤亦天见状不由愣了一会儿,然后便又疾步跟了上去。
由于炼玉儿身怀六甲,所以阿生并不敢把马车赶的太快。虽然炼玉儿嫌慢一再的催促,但这一路还是走了两个多时辰才到西城门。
而独孤亦天却觉得时间过的太快,这段路又太短了,他情愿永远走下去。、
进了城后,阿生本想找个地方让炼玉儿休息一会儿,吃点东西的。不过炼玉儿不肯,她心急要见独孤亦天。
阿生无奈,只好驱车赶往妙楼。跟在后面的独孤亦天则在思索着接下来该怎么办。
如今的妙楼,生意那叫一个红火,客人基本上天天都是爆满的。有时更是想看都买不到门票。
为什么会有这么好的生意?原因很简单,独霸妙楼的蝶舞戏班里有几个国色天香的女子,每天都会上戏台演出。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一张便宜的戏票,便能看到不输鸳鸯阁内百花园里的那种级别的女子,谁不肯来呢。
那么这几位国色天香的女子是谁呢?自然便是花羞月,阴柔和卫夫人这几个了。
原来这几个女人这段时间全都住在妙楼。而有一次阴柔出于好奇和好玩,便让蓝妞妞偷偷的给她化了装,然后跟着其他人上了戏台。
结果可想而知,轮到阴柔扮演的角色表演的时候,她却愣在那里看着别人。下面花钱买票看戏的人自然不干了,于是纷纷喝倒彩。
这一下可把站在幕后的唐蝶舞等人给急坏了。这种事,一个处理不好,那坏名声出去了,可是要影响很长时间的。
身为师姐的幽香就要上台去把阴柔给拉回来,她可不想让阴柔把戏班里的人都给得罪了。只不过她刚要动,便被站在旁边的花羞月给拦住了。
幽香疑惑又有些不满的看着花羞月,她以为对方是想看阴柔笑话呢。虽然她们暂时和解了,但明争暗斗却从没停止过。
花羞月像是看出了幽香的意思,便笑道:“你这副打扮,出去了反而更糟。”说完对站在旁边的蓝妞妞道:“妞妞,给我化妆,要跟阴柔一样的。”
蓝妞妞这时知道自己闯祸了,大气都不敢出一下,连忙拿着东西便给花羞月化了起来。
唐蝶舞像是看出花羞月想干什么了,便去取了一件戏服,等化完妆后递给了她。
花羞月也不客气,接过戏服后便套在了身上,然后提着一把长剑,就冲上了戏台。
台下的人看到从后台又蹿出来一个人来,而且还那么好看,顿时都安静了,不知道这是唱的哪一出戏。
而台上的其他人也都愣愣的看着突然上来的花羞月。
花羞月一上来便朝阴柔奔去,同时嘴里娇叱的唱道:“呔,还不快跟我回去。”说完便挥剑朝阴柔身上劈去。那声音又娇又媚,听得下面的人骨头都酥了。
阴柔突见花羞月向她攻来,以为是想害她,稍微愣一下后她便抽出挂在腰间的单刀,迎了上去。
两人顿时剑来刀往,打的好不热闹。
台下看戏的观众大多数都是普通人,何曾看到过如此真打实斗的场面,而且表演的还是两位绝色女子,顿时叫好声一片。
花羞月自然听到台下的反应,不过她却没有欣喜,只有苦笑。阴柔那拼命的招式,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知道对方误会了,她立刻边打边叫道:“你疯啦,我这是救你,快跟我回后台。”
阴柔攻了几招,见花羞月并没有实打的意思,又听到她的话后,顿时冷静了下来,然后停下手道:“那我现在怎么办?”
花羞月则立刻小声叫道:“别停呀,接着打,然后假装被我擒住,然后回去。”
阴柔也是聪慧之人,一点就透,随即点了点头,便又开始和花羞月“打”了起来。
花羞月久住于鸳鸯阁,自然懂得男人的心思,便小声提醒道:“咱俩打的好看一些。”说完招式便的越来越繁琐,也越来越花哨。
阴柔顿时来了兴致,便也开始卖弄起来。
下面的人哪见过这么美的打斗,顿时都忘记喊好了,全都直着眼睛盯着台上的花羞月和阴柔二人。
等花羞月和阴柔表演结束后,台下顿时爆发出了雷鸣般的叫好声。
身在后台的唐蝶舞看到这个效果,立刻想到了一个好主意。编新戏,让这几位整天在妙楼里待着的姑娘演,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唐蝶舞把这想法说出来后,阴柔第一个跳出来支持,她已经对在戏台上玩耍上瘾了。
优伶虽是下九流的职业,但阴柔等人出身江湖,并没有那么多的贵贱观,所以并不以在戏台上表演而感到羞耻。
花羞月在鸳鸯阁里表演过,所以也不反感,便也点头同意。而作为半个戏班主人的醉夫人为了和这几位与独孤亦天关系密切的姑娘们打好关系,也准备登台耍上一耍。只有幽香不愿意抛头露面,没有上戏台表演的想法。
有了花羞月等人的参与,妙楼立刻成为了整个南城内最热闹的消遣场所。
当阿生驾着马车来到妙楼的门前时,这里已经排成一条长龙了,都是来买票进去看戏的。
小淼扶着大腹便便的炼玉儿下了马车,看到这个情景,顿时惊叫道:“怎么那么多人呀。”然后问道:“小姐,咱们直接进去找天少爷吗?”她出身炼狱堂,所以对炼玉儿和独孤亦天,依旧称呼为小姐和天少爷。
炼玉儿看着长龙般的队伍,皱眉想了想道:“阿生,你去问问妙楼里的人,花羞月姑娘在不在这里。”
炼玉儿自然也听说过独孤亦天和花羞月的那些花花事儿。江湖上传说他二人亲近的跟一个人似的,整天形影不离的,所以她才说找花羞月。因为若是说找独孤亦天,如今这种情况,她怕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炼玉儿自从嫁进游龙山庄后,平时深居简出,这些江湖八卦全都是龙少云讲给她听的。
龙少云说这些的目的很单纯,无非就是想说独孤亦天也不是什么好鸟,别看他表面对你痴情,但内心里风流着呢。
只是对于独孤亦天和花羞月的事,炼玉儿并没有吃醋和生气,她知道独孤亦天对自己的感情。她也知道自己和独孤亦天此生已然无缘,所以她真心的希望独孤亦天能忘了她,然后找一个好的伴侣。
至于花羞月。炼玉儿是见过的,无论相貌还是人品,她都认为配得上独孤亦天。至于出身,或许在其他正道人士的眼中,生长在鸳鸯阁的花羞月比出身修罗圣教的独孤亦天还高贵一些呢。
阿生听到吩咐后并没有立刻动,而是犹豫的瞥了一眼身后,小声道:“夫人,那个人一直跟着咱们,没事吗?”他说的自然便是独孤亦天了。
此时独孤亦天就站在离他们两丈远的地方,神情复杂的看着炼玉儿。先前他只是听说炼玉儿有身孕了,虽然心中有些堵得慌,但却没有直观的感受。如今他看着大腹便便的炼玉儿,心里顿时像打翻了五味瓶一般,什么滋味都有。他即替炼玉儿欣喜,也有嫉妒和心酸。当然心中的愁比喜多的多。
炼玉儿顺着阿生的目光看去,然后摇摇头道:“没事,对方若是动手,在来的路上是最佳的时机。”
阿生想了想,觉得也有道理,便朝炼玉儿抱了下拳,然后向站在妙楼门口卖票的井家兄弟走去。
如今的妙楼已经是在唐蝶舞的名下了,成了蝶舞戏班的戏楼。
本来徐兴是不愿意卖妙楼的,毕竟妙楼是一只会下蛋的鸡,每年没少给他挣银子。而且唐蝶舞也出不起那么多钱来买。不过花羞月出面了,她向徐兴施压,威胁说若是不把妙楼卖给蝶舞戏班,以后也不会有一个戏班敢进妙楼演戏。
徐兴听后虽然满心的不甘,不过却也没有办法,一个小小的蔡琛都能让他焦头烂额。更何况像鸳鸯阁这样在江湖上都赫赫有名的门派了,他哪惹得起。所以便乖乖的把房契,地契给交了出来。
这桩买卖,虽然有点强买强卖的意思,但花羞月也没有欺人太甚,给了徐兴整整五十万两银子。
花羞月拿到妙楼的房契和地契后,便要递给唐蝶舞,唐蝶舞死活都不肯接受。
花羞月立刻便说:“您是公子的唐姨,那便也是我的唐姨,这房契地契虽然是我送的,但也跟公子送的没什么区别。”那语气口吻,显然是把自己当成了独孤亦天的正牌夫人。
唐蝶舞听到话后,顿时便明白了花羞月的意思,于是欣然接受。在她的心里,独孤傲可是欠她很多东西的,如今父债子偿也算应当。
而幽香知道这件事后,不禁暗骂花羞月狡猾卑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