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听到蓝辉的问话后,也都好奇的看向唐蝶舞。
唐蝶舞解释道:“选择妙楼对我们有几个好处,第一我们每年都会来妙楼演出,在这里我们戏班已经有些名声了,第二我们和徐老板的关系也不错。第三如今妙楼只有那一个蔡琛的万和戏班,比先前想要常驻妙楼已经容易多了。”
蓝辉皱眉道:“话虽如此,但那蔡琛怎么办?听小风的话说,那人可不是善类,能一下子吞并五家戏班,实力不容小觑呀。”
唐蝶舞道:“行不行试试再说,若是失败了大不了咱们再退出来。”
蓝辉顿时摇头感叹道:“怕是到时候想退都没那么容易呀。”
这时,一直没说话的独孤亦天突然问道:“你们不是戏班吗?怎么搞的跟江湖火并一样呀?”
井振源以为独孤亦天是个才入江湖的毛头小子,便解释道:“在江湖中,无论是哪一行当,只要涉及到利益的话,便会争的头破血流的,不一定非要是那些江湖门派。”
独孤亦天点了点头,然后又问道:“若是按刚才唐姨说的,咱们进了妙楼,那蔡琛会怎么对付咱们呀?若是失败了又会这么样呀?难道他们还会把咱们都杀死吗?”
或许是井振源觉得独孤亦天问的问题有些白痴,所以这次没有再回答了。
蓝辉见后,只好解释道:“若是失败,被杀一般不会,但戏班里的人要么加入对方的戏班,要么被对方打残,从此再也别想演戏了。总之,失败的戏班,怕是不复存在了。”说完瞥了唐蝶舞一眼。
这句话,蓝辉即是在向独孤亦天解释,也是对唐蝶舞的提醒。
独孤亦天听后顿时沉默了,他没想到在江湖上生存,哪个行当都有刀光血影存在。都是要拼命的。
就在众人正商讨的时候,小风带着一个人走了过来。
一到跟前,那人便对唐蝶舞道:“唐班主,听小风说你真的要进妙楼吗?”
唐蝶舞这时下了马车,拱手道:“怎么了?徐老板,您不欢迎吗?”
原来这人便是妙楼的东家徐兴,独孤亦天在旁边仔细的打量起来。
这位徐老板大约四十多岁的样子,身材均匀,长相普通,穿着一件灰蓝色长袍,头上戴着一顶黑色的幞头。看上去和和气气的。
徐兴听到唐蝶舞的话后,连忙道:“这是说的什么话,唐班主能来妙楼,那是看得起我徐某,徐某怎敢把唐班主拒之门外呢。”说完又面露难色道:“只不过如今妙楼的情况有些复杂,想必小风也跟唐班主你说过了,你们戏班若想进妙楼的话,怕是会有麻烦的。所以还请唐班主三思呀。”
站在旁边的独孤亦天突然插话道:“徐老板怎么说也是妙楼的主人,您就这么看着那蔡琛在妙楼里横行霸道吗?”
徐兴听后顿时皱起了眉头,然后疑惑的看向唐蝶舞。
唐蝶舞连忙解释道:“不好意思徐老板,这位是我的侄儿夜天,年轻人没见过世面,不会说话,刚才冒犯了。”说完瞪了眼独孤亦天,呵斥道:“小天,还不快向徐老板道歉。”
独孤亦天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不过看到唐蝶舞的眼神后,还是乖乖的拱起手,就要开口赔礼。
徐兴则摆了下手道:“算了,没什么。”
徐兴见独孤亦天神态自若,气度不凡,绝不像是没见过世面的毛头小子,所以他以为那话是唐蝶舞专门安排独孤亦天给问的,于是便解释道:“唐班主你也知道,徐某虽是这妙楼的主人,但也是个生意人,蔡琛虽然跋扈了一些,但并没有少给妙楼银子,而且他成立的那万和戏班实力雄厚,若是突然退出妙楼的话,徐某的损失可就大了,所以还请唐班主体谅徐某的苦衷。”
唐蝶舞拱手道:“徐老板言重了,蝶舞并没有为难徐老板的意思,只是如今天降大雪,道路难行,蝶舞已无退路,只能进妙楼了,再加上我戏班上下人心思安,不愿漂泊了,不知徐老板可否让我蝶舞戏班常驻妙楼呢?”
徐兴听后愣住了,半天才回过神来,然后微笑道:“只要唐班主给够银子,徐某自然没有不让的道理,不过蔡琛那里怕有些麻烦,唐班主还是要考虑清楚了。”
唐蝶舞问道:“那不知常驻妙楼,一年是多少银子?”
戏班的其他人听到后,立刻打起了精神,全都看向徐兴,毕竟这可是关系到戏班里每个人的利益的。
徐兴伸出了食指道:“一万两。”
“一万两!”众人听到后顿时齐声惊呼。
不怪他们吃惊,他们戏班在江湖上四处演戏,一年下来也才挣得两三千两银子罢了。
蓝辉立刻道:“徐老板,这价钱是不是有点太高了呀?原先可不是这个价钱呀?”
徐兴脸上露出为难之色道:“徐某也是没办法呀,以前常驻妙楼的戏班每年虽然只交五千两,但时常有流动戏班来,如今蔡琛组建了万和戏班,虽然每年给妙楼交三万两银子,但却断了收容流动戏班的那一笔收入,所以,徐某只能涨价了。”
这时独孤亦天皱着眉头道:“徐老板您这就不对了呀?蔡琛不让流动戏班进妙楼,您找他要损失的银子呀,怎么能加到我们头上呢?再者说,若是蔡琛态度强硬,我们进不了妙楼,那徐老板您可一两银子都拿不到的。”
徐兴的脸色顿时难看了起来。唐蝶舞见状则立刻呵斥道:“不得无礼。”说完向徐兴拱手道:“徐老板,虽然小天他的话不好听,但意思却不错,您不能柿子找软的捏吧。还请徐老板把价钱降一降。”
其实徐兴把价钱说的那么高,是想留个还价的余地,商人不都是唯利是图的嘛,只是独孤亦天说话太直接了,弄得他有些下不来台了。
听到唐蝶舞的话后,徐兴的脸色才缓和了一些,勉强道:“既然唐班主开口了,那就降一降,八千两吧,不能再少了。”
唐蝶舞在心中盘算了一下,点头道:“好,就八千两,成交。”
徐兴脸上立刻露出了笑容道:“唐班主爽快,徐某这就让人给你们安排地方,然后再签契约。”
唐蝶舞道:“听凭徐老板安排,不过若是蔡琛来找麻烦了,还请徐老板帮衬一下。”
徐兴犹豫了下,然后点头道:“好,徐某定当尽力,不过唐班主也要做好心理准备。”
其实徐兴对于蔡琛这个人也很不满,毕竟对方让他一年少赚不少银子,而之所以没有起冲突,是因为他怕两败俱伤,那样一来,对徐兴来说才是得不偿失的。
商人嘛,没到生死存亡的时候,都是不愿冒险的。
如今唐蝶舞主动要去触蔡琛的霉头,徐兴自然是非常乐意的,毕竟唐蝶舞若是能在妙楼站稳脚步,不但能杀杀蔡琛的嚣张气焰,他每年还能多赚八千两银子,何乐而不为呢。
一切谈定后,徐兴立刻对身后的小风吩咐道:“小风,一会儿你把唐班主给带到最西边的院子里住下。”说完又对唐蝶舞拱手道:“徐某还有事,恕不能多陪了。”
唐蝶舞连忙道:“徐老板客气了,请自便。”
徐兴走后,小风便上前道:“唐班主,请跟小的来。”说完转身朝西边的一个小道走去。
唐蝶舞看了蓝辉等人一眼,道:“咱们走吧。”说完便上了马车。
丫鬟细儿立刻甩了下马鞭,跟在了小风的后面。
其他人见状,也都回到了自己的驴车上,跟了上去。
徐兴给安排的地方,是一个一进的小四合院。
众人到了门口后,便把驴车上的东西一件一件的给搬了进去,然后把驴马赶到了西边的马厩里给栓了起来。
忙活了差不多一个半时辰,众人才把一切都收拾妥当。
唐蝶舞和蓝辉等几个戏班的管事在屋里商量着事情,其余人则坐在院子里休息,突然就听“咣当”一声巨响,虚掩着的大门被人一脚给踹开了。还没院子里的人有所反应,便从门外闯进来五六个汉子,个个都是膀大腰圆,面带不善。
接着又从外面进来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穿着一身枣红色的长袍,虽然是大冬天,但手中却拿着一把夏天用的折扇。刚一进门便大声骂道:“谁他妈让你们住这的,赶紧滚蛋。”
正在和独孤亦天聊天的蓝妞妞听到后立刻反讥道:“哪来的野狗,看到人就叫唤,真是狗仗人势。”
院子里的众人听到后,顿时哈哈大笑起来。
那红袍年轻人立刻怒道:“哪个王八蛋叫的?给老子站出来?”同时一双阴毒的眼睛扫视着院子里的众人。
蓝妞妞那样的性格,哪受得了讥讽,立刻跳了出来道:“你姑奶奶在此,想怎么样?”
红袍年轻人刚要开骂,不过当看清蓝妞妞的长相后,顿时笑道:“呦,原来是个丫头片子,嘴虽然贱了点,但长的到挺水灵的,等老子干完了正事,再好好调教调教你。”说完又大声道:“谁是管事的?快点滚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