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那小女孩便把手中的包子给吃完了,然后救瞪着一双大眼睛死死的盯着笼屉里的包子,舔了舔嘴唇道:“娘,我再吃一个吧。”
那年轻妇人摸了摸女儿的头哄着道:“那包子已经被客人给买完了,娘等下给你做馒头吃,好不好?”
小女孩立刻摇头道:“不要不要,馒头不好吃,包子好吃,还有那包子不就在笼屉里吗,哪有人买?”虽然说着话,但眼神却一直没有离开过笼屉里的包子。
年轻妇人顿时有些不高兴了,呵斥道:“回去,再闹看娘怎么收拾你。”
小女孩听后这才把目光移向了年轻妇人的脸上,然后抽泣了两下,便乖乖的回去了。不过还是一步三回头,非常留恋的看着笼屉里的包子。
年轻妇人把女儿吓唬回去后,便转身歉意的看着独孤亦天道:“不好意思,不知公子要几个包子?俺这大菜包子两文钱一个。”
独孤亦天这下有些难办了,他没法偷抢这样的穷苦人家,同时他也没钱去买。
就在场面有些尴尬的时候,独孤亦天身后突然传来了一声犬吠。接着便听到一个熟悉的女声道:“大嫂,给我来五个包子。”
话音方落,便见一个头扎双马尾辫的姑娘走到了跟前,拿出十文铜钱丢在了笼屉旁边的案板上,并扭头朝身旁的独孤亦天挑了挑眉毛。
独孤亦天一看,正是先前的那位骂他登徒子的姑娘。
年轻妇人见生意上门,自然是十分高兴,立刻把铜钱收进口袋里,然后拿出一张草纸把五个大包子包好,递了过去。
那姑娘接过草纸,便转身对着趴在地上的大狼狗叫道:“喵喵,接着。”同时撕开草纸,拿出一个包子便抛向了大狼狗的上方。
大狼狗立刻两后腿直立的站了起来,狗嘴一张,便接住了包子,然后连嚼也不嚼,直接吞进了肚子。接着便摇起尾巴,直勾勾的盯着那姑娘手中的草纸,讨好般的叫唤着。
两文钱一个的包子,对于以前的独孤亦天来说还真不算什么,但现在他看到那姑娘竟然用两文钱的包子喂狗的时候,心里却觉得对方真是奢侈又浪费。
而那年轻妇人看到姑娘买来包子是喂狗后,脸色顿时变了变,不过她并没有指责对方,毕竟人家有钱,想怎么花就怎么花,只是想到自己做的包子连女儿都舍不得给吃几个,如今却被喂狗了,心里也有些不舒服,于是便道:“姑娘,俺这包子可好吃了,你却拿来喂那畜生,不可惜了吗?”
那姑娘把草纸里最后的一个包子扔给了狼狗后,转身笑道:“大嫂子你有所不知,我这喵喵呀,挣的钱可多了,别说吃几个包子,就是给它弄些肉吃,也是应该的。”
年轻妇人听后不禁满脸的不信,以为是小姑娘吹牛骗她呢。一条狗若能挣到吃肉的钱,那她这算什么,连让女儿吃个大菜包子都舍不得。
那姑娘见对方不信,便解释道:“大嫂子,你听说过蝶舞戏班吗?”
年轻妇人立刻道:“那是自然,虽然俺没看到过,但也听别人说过,那蝶舞戏班里表演的都是杀贪官,除恶霸的戏,听说可好看了。”
听别人夸奖蝶舞戏班,那姑娘立刻把小脑袋仰的老高,一副傲娇模样道:“那是,我们蝶舞戏班在江湖上可是最有名的戏班,而我便是未来蝶舞戏班的当家花旦蓝妞妞了。至于我的喵喵,它可是蝶舞戏班最厉害的动物,最高时一天可以挣一百文铜钱呢?”
那年轻妇人自然是没听说过蓝妞妞和那个叫喵喵的狼狗的名号了,不过她虽然见的世面少,但也不缺心眼,便赶紧夸奖道:“原来姑娘那么厉害呀。”
这位叫蓝妞妞的姑娘正陶醉在别人的赞美声中时,耳边却传来了一个低沉的声音。
“这位姑娘,在下出门时走的匆忙,忘记带钱了,现在腹饿难耐,不知姑娘可否借给在下几文铜钱?”蓝妞妞立刻扭头,便看到先前的那个登徒子,脸色通红的低头看着她。
见对方盯着自己,独孤亦天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他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就鬼使神差的开了口,或许是那条大狼狗的吃相让他实在是忍不了了吧。
蓝妞妞见独孤亦天低着头,一副扭捏的样子,又想到先前对方的举动,顿时觉得对方很有意思,于是揶揄道:“不会吧,我看公子穿的那么好,身上会没带钱?说出去谁信呀。”
其实蓝妞妞是相信独孤亦天身上没钱的,因为她早就在旁边了,独孤亦天的一举一动她都看在眼里。尤其是独孤亦天双眼盯着那笼屉里热气腾腾的包子时,口水都快流出来了,若是有钱的话,早拿钱买了。而且她还看出来独孤亦天想抢笼屉里的包子,只是她不知道为什么对方最后没有动手。
独孤亦天听后顿时万分尴尬,转身就要离开。
蓝妞妞见对方说走就走,立刻阻拦道:“等一下。”
独孤亦天迟疑的走了两步才停下来,不过并没有回头,问道:“姑娘还有什么事情吗?”
蓝妞妞道:“你身上真的没有钱吗?”
独孤亦天顿时点了点头,不过想到是背对着人家,于是开口道:“那是当然,在下何必要欺骗姑娘呢。”
蓝妞妞道:“若是要我借钱给你也行,不过你要拿东西来抵押。”
独孤亦天听后转过身来,看向蓝妞妞道:“在下身无长物,只有两件换洗的衣服而已,不知姑娘想要什么东西抵押?”
蓝妞妞伸出纤细的食指,朝独孤亦天画了个圈,微笑道:“你身上的那件长袍看上去还算不错,本姑娘吃点亏,五两银子买下了如何?”
独孤亦天听到后愣了一下,差点失声笑出来。他身上的这件长袍和包袱里的另外两件,乃是花羞月以五十两纹银一件的价格请裁缝专门给他订做的。他也想过把长袍卖了换些钱当盘缠,只不过这小镇里没有典当行,所以他是打算等到了大一点的城后找家当铺,再把身上的三件长袍全都当出去的。只是现在他身无分文,怕是坚持不住找到当铺,便先饿死了。
独孤亦天顿时感慨道:“五两?姑娘拿在下当棒槌呢?这价钱出的也太黑了吧?”
蓝妞妞见独孤亦天并没有离开或发火,便知道对方是真想把长袍卖了,于是眉毛一挑道:”那你要多少?“
独孤亦天不是不想走,而是怕这附近找不到出的起高价的人。
“三十两。”独孤亦天说出了心里的价钱。
蓝妞妞眼睛一亮,不过马上摇摇头道:“太贵了,长袍虽好,但你已经穿过,那便是二手货了,十两吧。”
独孤亦天看着蓝妞妞,见对方虽然脸上表现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但是一双眼睛却贪婪的打着转。于是他咬了咬牙道:“二十五两,姑娘若是还嫌贵,在下便找其他人了。”
蓝妞妞还想再压下价。
独孤亦天见状,一句话没说,转身就要走。
蓝妞妞立刻道:“二十五两就二十五两,成交了。”
独孤亦天顿时笑了,然后转过身来,解下背上的包袱,拿出其中一件长袍来道:“大庭广众之下,在下不好更衣,这件跟在下穿着的是同样的价钱。”
蓝妞妞顿时打量起独孤亦天手中的长袍来,见那袍子只是颜色不同,面料和款式都是一样后,这才点头道:“不错。”然后从怀里拿出一个绣着荷花的钱袋,接着拿出三块碎银子道:“这是五两银子,我身上就那么多,剩下的你跟我一块去我爹那取吧。”
独孤亦天稍微犹豫了下,便直接把手中的长袍递给了蓝妞妞,同时拿起了她手心里的碎银子。
蓝妞妞愣愣的看着手中的长袍,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疑问道:“你这就把长袍给我,就不怕我不付余下的银子吗?”
此时独孤亦天已经走到了放着笼屉的案板前,正向那年轻妇人买包子呢,听到蓝妞妞的疑问,他回答道:“在下相信姑娘不是那种言而无信的人。”
其实独孤亦天心里并不是百分百的相信蓝妞妞,但是他饿急了,而且他对钱财看的也不是那么重,刚才之所以和蓝妞妞讨价还价,也只不过是不想被别人当傻子糊弄而已。
就见独孤亦天把那块一两的碎银子丢到桌案上后,不等那年轻妇人招呼,便直接从笼屉里拿出包子,大口的吃了起来,一连吃了三个后,他心中的饥饿感才慢慢消失,不过他还是拼命的吃着,直到吃了七个,实在是吃不下去后才停下来。
蓝妞妞瞪大了双眼看着独孤亦天,顿时惊讶的问道:“你这是多久没吃饭了呀?”
独孤亦天打了个饱嗝,抚摸了下鼓起的肚子尴尬的笑道:“一天吧。”
那年轻妇人看着桌案上的碎银子,双眼放光,可是脸上却带着惋惜道:“公子,您这银子俺找不开呀?”
听到这话,独孤亦天习惯性的道:“不用找了。”只是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